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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在意他的膝盖。
“真没事儿,现在已经不疼了,”许知礼无所谓地摆摆手,“再说,你昨天让我趴着的时候膝盖也疼你怎么不——”
许知礼嘴比脑子快的毛病又犯了。
他立刻止住接下来的话,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在办公室里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宋砚珩没有说话,但许知礼就算不看他,都能想象出来他现在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虽然上一秒还在搞限制级下一秒就要搞纯爱很奇怪,但许知礼现在心跳得太厉害,他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于是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那束花,庞大的花束将他的大半张脸挡住,许知礼看不清宋砚珩此刻的反应,又猛地想起来一件事,左手抱着玫瑰花,右手去掏自己的口袋。
宋砚珩站在他对面,这个视角只能看清许知礼被挡得差不多的脸,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不知道在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找什么东西。
等了几秒,许知礼终于从口袋里将他想要的东西找出来,然后放在手心给他看。是一串手链。
和宋砚珩从不离身的那串黑色手链设计非常相似,只是颜色不同,是很明亮的白色,上面吊着一只柠檬样式的吊坠。
宋砚珩一向会把情绪隐藏得很好,许知礼很多时候是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的。
可现在,在看见手链的那一刻,许知礼很清晰地看见他怔愣了一瞬,垂在一边的手掌很快握紧,又慢慢松开。
许知礼试图把脸从花束后面露出来:“在家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
他将手链递给宋砚珩:“你帮我戴上吧?”
宋砚珩戴了很久才戴好,好几次都差点掉下来。
许知礼看着腕上的手链,小时候对他而言有些太过宽松的尺码,现在也变得刚刚好,很贴合地缠在手腕处。
他忽然想起看到的那条短信。
【阿礼,你送我的手链,我有好好戴着的。】
【你的那一条呢,还会继续戴着它吗?】
“你看,”许知礼举起手腕,在宋砚珩面前晃了晃,笑着说,“现在这条手链,我也有好好戴着了。”
“”
宋砚珩依旧沉默着,目色很沉、很沉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倒映不出任何色彩,许知礼看不清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嗓子不知何时已经哑得吓人:“你记起来了吗?”
尽管幅度很轻,可许知礼还是能看清他的指尖在微微地发着抖。
许知礼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嗯,”他学着从前宋砚珩那样,很温柔地摩挲他的手,“大概都想起来了。”
许知礼向他大致解释了一下情况,听到那个旧手机的部分,宋砚珩的眼睫轻颤了下,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叔还留着。”
“啊?”许知礼瞪大眼睛,“这么说,真是那位管家叔叔给我寄过来的吗?”
“嗯,我也没想到。”
许知礼回想起那位管家温和慈祥的样子,莫名松了口气。
好在宋家还是有爱他的人,不至于让宋砚珩小时候过得太艰难。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许知礼突然想起兴师问罪,“害我担心了你那么久,生怕你出什么事。”
“对不起。”
宋砚珩终于有机会在十多年后说出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道歉,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当时我父亲突然要把我接回宋家,我母亲不同意,就偷偷带着我离开了那里。”
“走之前我原本给你留了信,想要之后再回来找你,可惜被我母亲发现了。”
说到这儿,宋砚珩忽然顿了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时他母亲不喜欢宋砚珩和这种富贵家庭的小孩儿在一起玩,生怕他受欺负,再加上害怕宋砚珩对这里有牵绊,于是在找到信后,毫不犹豫地撕毁了。
那时宋砚珩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信还好好地在许知礼家外面的邮箱里呆着,许知礼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
于是搬到向春山后,宋砚珩天天坐在客厅里那台老式座机旁,等待着那个永远不可能再打来的电话。
后来母亲死后,他被宋卓华接回宋家。
他曾经偷偷跑回过苏河湾,在那扇熟悉的,许知礼家门前敲了很久的门。
直到天色都逐渐黑下来,有位好心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他:“别敲啦,那家人早就搬走了,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宋砚珩不相信,于是他来了一次又一次,可无数次的事实告诉他——许知礼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可或许是他前半段的人生过得太惨,老天终于愿意怜悯他一回,在宋砚珩都要因为这么多年的无望等待而不再对许知礼回忆起从前抱有希望时,他忽然发现。
许知礼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眼前。
见宋砚珩再次陷入沉默,许知礼知道他可能是有些不好言说的理由,两人现在已经重新相遇,他没必要再追着不放。
更何况,现在有比这件更重要的事。
许知礼重新举起手里的玫瑰花,艳丽而鲜明的红色格外抓人眼球,衬得花后的那张脸更加白皙漂亮:“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理了理领带,深吸一口气,直视对面目光沉沉的男人。
“宋砚珩,”许知礼顿了下,缓缓道,“我喜欢你。”
男人的目光似乎变了一瞬,许知礼看不清晰他眼底的情绪。
虽然许知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宋砚珩肯定也是喜欢他的,可现在真明确地说出口了,他心里又有点惴惴不安的。
心跳声几乎要冲出胸膛,许知礼紧张得额头上的汗都要流下来了。
“你知道的,”许知礼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我从小就没有老公。”
“诶,不对,是老婆,也不对,是男——”
后面那个词还没说完,许知礼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握住,下一秒,他就毫无防备地被人扯了过去。
手里的花不小心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许知礼本来以为他要吻自己,可他只是陷入了一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
宋砚珩很用力地,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手臂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似乎像是要把他完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又像是怕弄疼他,始终收着力气,不敢真用力抱他。
像是抱着一个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而又无比郑重。
许知礼愣了几秒,才缓缓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阿礼。”
他听见男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
许知礼轻声答:“嗯?”
“出院那天,”宋砚珩说,“在河边散步时,你问的那个问题,能再问一遍吗?”
许知礼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他指的是那天在泰晤士河边上,许知礼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