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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其实很简单。
若复杂了,怎么从孩子开始?
白昊安觉得言之有理。
呼吸吐纳是本,四肢百骸为用。
固本而勤用,便是练。
只有身体强大了,才能承受借用鼎魂时导致的消耗。
“所以鼎士想要提升鼎魂等级,除了天赋,道心之外,便是自身的强弱。”周怀乡道,“凝神于中,攒气于内,蓄力于体,三者合之,可斩邪祟。”
车厢里自然不能炼体,白昊安只能坚持呼吸吐纳。
周怀乡也不过问,只说白家肯定没有孬货,练就是了。
效果也确实是明显,到中午的时候,白昊安就觉得可以找地方,洗个澡,换身衣裳。
皮外伤都好了,就是疤痕有点多。
尤其是脸上。
那纵横狰狞的伤疤,再说是个读书人怕是没人信了。
白昊安觉得他只要露个脸,都能止小儿夜啼。
就不知道这凶相,能不能吓到异族。
“或许能帮你讨个异族婆娘。”周怀乡倒像是有些欣赏,说这样才有点白家人的意思。
可白昊安觉得不对,他爹是帝国有名的美男子,不然姐姐怎么能当太子妃?
一想到姐姐,白昊安又觉得心疼了。
冷宫里待着多难受啊,更不用说那些势利眼的宫人们。
总有一天找你们算账!
白昊安忿忿低语,话音刚落便感觉马车减速,渐渐停下。
“来人了。”周怀乡跳下马车,转到车厢后,眯眼望向来路。
站在车厢后门的白昊安也看见了,视线尽头有一缕烟尘,冲天而起。
只有全力奔驰的骑兵,才会踏出这样的烟尘。
是嬴魏澜的人追上来了?白昊安有些担忧了,若将他换成嬴魏澜,这次派来的绝不可能还是一群歪瓜裂枣,至少不该还是普通军士吧。
想到这里,白昊安赶忙给自己披甲,又选了把看起来不错的战刀拿在手里。
蹄声袭来时,白昊安和周怀乡已经能够看到那一拨拨的黑甲铁骑,三五成群,似千军万马般冲来。
白昊安嘴里发苦。
至于嘛,就他跟周怀乡两个人而已。
最前面的两拨黑甲铁骑并未停留,直接打马从官道两侧冲过,到前方数十步外才减速踏上官道。
后面的铁骑散开,在马车七八步外,一半慢慢兜圈子一半停下。
薛平勒停战马,居高临下端详着周怀乡。
白昊安手里握着刀柄,双唇紧闭,虽是尽量克制,一颗心还是渐渐跳的快了。
“周大人?”薛平先开口道。
“我倒是谁,原来是薛家小子,你不在城中巡逻,跑出来干啥?”
这周怀乡倒也是神奇的很,白昊安就不认识薛平,他只能从装束判断,这五十人是咸阳城的骑兵卫,而薛平是个都伯。
见周怀乡没有否认薛平立刻就没兴趣了,他转向白昊安掀起铁面罩,露出一张还算俊朗的脸,“罪人也敢穿甲执仗?去,卸了,他不配!”
当下就有两名骑士翻身落地冲白昊安而来。
“滚开!”白昊安抽刀出鞘,心想薛平既然是嬴魏澜的人,杀了也就杀了。
“白昊安!”薛平一声大吼,“你敢反抗?”
“装什么装。”白昊安不屑道,“想要我项上人头,尽管试试。”
“哈。”薛平笑了,“谁不知道你白少爷手无缚鸡之力,废人一个,难不成......”
薛平话还没说完,白昊安心念一动身后便显露出鼎魂来,这一下倒是把薛平后面的话给堵住了。
废人?
废人可得不到神鼎的认可,更不可能凝成鼎魂。
只不过鼎魂嘛,人家薛平也不是没有,而且那阳黄色的长柄大刀,一看就比白昊安的城墙要高级的多。
不止薛平,周遭四个什长都将他们的鼎魂显现出来,强大的压迫感顿时让拉车的马儿原地刨蹄,打响鼻,显得十分不安。
“周大人,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复命,就说我受长公主之命,护送白昊安去福州。”
白昊安一听这话,愣了。
薛平是嬴嫣燕的人?
可为什么是这种态度?
我跟他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了?
“周大人,是要我请呢,还是要我安排人,送你上路?”
周怀乡的反应,让薛平有些不满了,你一个颁旨官,品级都算不上,又是个肉体凡胎,装什么腔作什么势。
“等等。”白昊安抢先道:“周大人跟我一路相处甚好,他回去反而交不了差,不如就留下吧。”
骨子里白昊安还是比较信任嬴嫣燕的,所以哪怕薛平这个人看起来不好处,但白昊安依旧默认他说的话应该有用。
殊不料薛平只是鼻子里哼了哼,随后抬手一指,马上就有四个骑兵落马向周怀乡围去。
“何必呢.....”周怀乡一面叹气摇头,一面反手在腰间一抹,随后手里就多出来一柄三尺长剑!
长剑在手,周怀乡整个人气势瞬间发生变化,虽然没有显化鼎魂,但薛平与他麾下的什长便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鼎魂的威胁。
只有比他们更高的鼎魂,才会让他们感觉到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危机!
等级压制!
周怀乡不但是个鼎士,而且等级还在薛平之上?
此时薛平脑瓜子已经有点嗡嗡响了。
他是七等鼎魂,可一直被他瞧不起的周怀乡竟然至少是个六等,怎么可能呢,六等鼎士屈尊当个跑腿的,说出去谁信啊!
不对!
宫里的消息,周怀乡只是个普通文官,半点武功都不会,更不可能是鼎士,而且还是六等以上的鼎士!
薛平狐疑地盯着周怀乡看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原来如此,倒是可惜殿下一片苦心,白昊安,我要是你,今后就离殿下远远的,最好是远离咸阳,再也不要回去了!”
“就凭你一句话?”白昊安冷笑,“我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都伯插嘴?”
“白昊安,你以为你还是帝国大将军之子,彻候继承人?你现在只是戴罪之身,边军碎身营的炮灰!”薛平面红筋胀,刚刚白昊安那一声“都伯”,不啻是提醒了他跟长公主之间的身份差距,有若云泥。
“薛平,我今日虽为戴罪之身,但,他日我归来,定要八城门开,文武倒履,万人空巷,礼炮齐鸣!”
“笑死,白昊安啊白昊安,如此美梦你凭什么?”
“就凭我姓白,白起的白!”
白昊安双手握紧刀柄狠狠挥向天际,一缕无形刀气顺势而出。
刀气无人可见,倒是半空中的一只飞鸟忽然全身紧缩坠下,引得薛平等人眯了眯眼睛!
鼎魂外放?
这可是七等以上才能做到啊,白昊安是怎么做到的?
而所有人当中就只有周怀乡才留意到,那飞鸟落地之前还是活的!
它并非被刀气所伤,更像是,被封禁了活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