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塞回小姑怀里。
霍垚怀疑地看向旁边的霍琚,霍琚轻轻颔首,她才相信,“这次算了,以后可别往我这儿拿东西,小姑啥都不缺,小姑就希望你们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改明儿再生个大胖小子。”
凌息脸上的笑容僵住,干巴巴傻笑糊弄,“哈哈哈哈——”
霍垚留两人在大岩村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凌息本无意打扰,毕竟他们家人多,可能住不开。
霍垚和周顺却死活不让他们走,说什么也要让他俩住一晚,“那么大个水车你们也不可能背回去,明早叫老三驾牛车送你俩回去,就这么说定了。”
凌息和霍琚对视一眼,“那就麻烦小姑,姑父了。”
“瞎客气啥,到小姑这儿就是回自己家。”霍垚嘱咐周盐带凌息和霍琚到处走走,别在屋里待着闷得慌。
周盐开心地拉拽着凌息带他去自己的小天地,穿过纷飞的木屑,凌息掩住口鼻不忘叮嘱身后人,“你小心脚下,到处都是碎木头。”
霍琚低低应声,“嗯。”
“锵锵锵锵——”
周盐大手一挥,用力推开门,屋子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堆了一堆,看上去杂乱不堪,仔细观察会注意到它们的分布其实有规律。
“嗷呜!”周盐猛地转身把一个老虎头凑到凌息眼前。
凌息纹丝不动,淡定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的雕工不错啊,栩栩如生。”
周盐扬扬下巴,“那是当然,我爹手把手教会的。”
“表哥,你热不热?”周盐窜到一个高架子前,霍琚侧头看去,一阵风慢慢吹来。
凌息眼前一亮,“手摇式风扇!”
“风扇?师傅你好会取名字!我娘说我这像叶子,叫三叶子。”周盐一拍巴掌,决定下来,以后它就叫风扇。
“可惜这玩意儿需要人转动,一边流汗一边扇风还不如静静地躺着凉快。”周盐苦恼地耸耸肩。
凌息拍拍他的肩膀,流露出奸商本色,“傻孩子,你卖给有钱人呀,他们可以命令下人出力,自己享受,假如再在风扇前摆一盆冰,岂不更凉快。”
周盐光是想想就美得要冒泡了,“啊,我也想成为有钱人。”
自打凌息到周盐的小宝库巡视一圈后,周盐自信心蹭蹭蹭地增长,他们家所有人,乃至整个村的人都称他的小宝库为废品库。
今天!就在今天!他的亲表嫂!亲亲师傅终于为他正名,这就是个宝库!
周盐恨不得抱住师傅嗷嗷哭,好不容易出现个懂他的人,真是太难了!
“哪有什么废品,那是放错位置的宝物。”凌息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原本已经憋住眼泪的周盐彻底绷不住,嗷的一嗓子哭出声来。
霍琚瞳孔微颤,长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少年,一如既往闪耀。
为了哄好小表弟,表哥表嫂贡献了两张手帕,看着小表弟还回来擤过鼻涕的帕子,霍琚俊脸黑成锅底,吓得路过的小孩儿连连后退。
“回去给你多做几张新的。”凌息出面和稀泥。
霍琚凉嗖嗖扫他一眼,“谁做?”
被这么一问,凌息骤然反应过来,对哦,他们家手工活一向是霍琚在做,自己那句话压根儿没起到安抚作用,反而在给霍琚增加工作量,完全是火上浇油。
脑子快速运转,理清楚后凌息机智地改口:“我给你多买几张新的。”
霍琚没吱声,不过面色没之前那么难看,凌息偷偷松一口气,感觉自己快摸准霍琚的脾性了。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好,周盐不知是不是故意地开口:“表嫂,表哥刚刚是生气了吗?不会吧?表哥不会那么小气吧?”
“我要是能娶到你这样的夫郎,我肯定每天都很快乐。”
虽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作为军人的直觉告诉霍琚,周盐的话怪怪的。
他冷冰冰睨了周盐一眼,周盐一脸单纯无害地回望他,霍琚额角青筋跳了跳,声音无限接近零下,“你是小哥儿,你娶不到。”
周盐的笑容僵在脸上,生生碾碎后槽牙,“咱们大盛可没禁止小哥儿和小哥儿通婚。”
霍琚居高临下扫视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大盛没禁止,你爹妈禁止。”
周盐:“……”
彻底笑不出来。
凌息一路保持安静听兄弟俩打嘴仗,周盐伶牙俐齿居然败给了木头人霍琚,他是意外的,因为每回他和霍琚打嘴仗,常常以霍琚被他惹生气闷闷地走开作为结局。
周盐气鼓鼓地瞪了霍琚一眼,闷不吭声往家的方向走。
得嘞,居然还是一脉相承的。
“你跟小孩儿计较什么?”凌息张望周盐的背影,头顶仿佛还冒着把火,怪好笑,也怪可爱的。
霍琚淡淡暼了眼凌息,“你大他一岁。”
凌息立马闭嘴,再说下去要殃及池鱼了。
他俩在大岩村晃悠一圈,回去怀里被塞满了东西,鸡蛋鸭蛋,蔬菜水果,要不是他们跑得快,鸡鸭鹅都已经塞手里了。
大岩村的村民为了感谢凌息无私奉献水车图纸,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往他怀里塞。
凌息以为他们逃过一截,等走进小姑家院子才发现,好家伙,人大岩村村民早把东西送小姑家来了。
“咋办?”凌息与霍琚面面相觑。
霍琚思索片刻说:“意思意思收点吧,剩下的明天走了再拜托小姑他们还给大家。”
凌息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全拿走不太好,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一点儿不拿也不好,辜负了大家的心意,而且人家会一直惦记这点恩情,带点走意思一下差不多。
吃完饭时,姑父叮嘱霍琚他们不必急着收稻,“我家人多,快点收完就过去帮你们收。”
霍垚显然同丈夫商量好了,附和道:“大郎腿脚不方便,就凌息一个人那哪成,怕是不会收吧?”
霍垚记得凌息来自别的地方,会读书识字,如今能识文断字的汉子都少,何况是哥儿,想必凌息家中必定不凡才能供他读书,这般出身别说下地干活,恐怕十指不沾阳春水。
事实证明,凌息的确不会做饭,霍垚也就更加笃定他不会伺候庄稼。
馒头啃得正香,突然被提到,凌息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不会,但我可以学。”
“不用担心我们,五亩地而已,我自己就成。”
他话音刚落,一声冷哼随之响起,众人目光齐齐投向周顺的大徒弟邹旺。
邹旺被盯着恼羞成怒,“看我干什么?不应该看吹牛逼的那个吗?”
“邹旺,说话注意点儿。”周顺厉声提醒。
现场周盐尚未出嫁,凌息和三徒弟夫郎是新嫁夫,哪听得汉子大庭广众下说脏话。
然而凌息根本没注意到,奇怪地回视邹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