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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山内,一座洞穴之中。
简易的火堆中,轻轻跳动着一团火苗,映出了呼延啸风惨白而又绝望的容颜。
朱雀站在篝火旁,在火焰中炙烤着一柄短刀,而后起身走到呼延啸风身前,正色道:“切了吧,都烂了!”
呼延啸风一脸震惊的看着老者,眼中写满了抗拒,喃喃道:“还是先烂着吧,有总好过没有,我家中还有解毒良药,或许能有转机。”
朱雀摇了摇头,皱眉道:“那匕首上可不是一般的蛇毒,乃是用多种蛇毒加上催发毒性的药材配成的奇毒,显然是出自高人之手,你若刚受伤时,或许还有救,但现在……”
“现在又如何?”
呼延啸风满是不甘的问道。
朱雀露出一抹苦笑,轻声道:“你想啊,一个馒头,泡了水,变得稀烂,即便晒干后那馒头还是馒头,可它不成形啊!你现在就算解了毒,也只是能够保命,那玩意儿烂都烂了,你就别再有任何幻想了!”
“我不!”
呼延啸风十分固执的大吼一声,而后攥紧双拳,默默仰头望天,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呼延家嫡长子,未来的镇北大将军,这一刀下去,我失去的将不止是尊严,还有整个北境!”
“唉,随你!”
朱雀叹了口气,转而回到火堆前坐下,沉声道:“天一亮,我就带你出山,能不能扛住这一路上的颠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呼延啸风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遗忘下半身的疼痛,轻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又为什么出手救我?”
“当然是为了你爹。”
朱雀挺直腰身,正色道:“老夫乃是南境提炉人副指挥使,朱雀!”
呼延啸风眉头一抖,并未睁眼看向老者,反而冷笑着问道:“怎么,我父亲刚杀了玄武,朝廷就派你来暗杀他了?”
“提炉人内部也是分派系的,玄武那老匹夫,就算你爹不杀他,老夫也会来北境亲自杀他,所以我和你爹没仇!”
朱雀微微摇头,又叹息着说道:“北境副指挥使出缺,我本想安排自己的亲信上去,可是朝廷却安排了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继承玄武之名,不日便会返回北境,老夫心有不甘,所以想和镇北大将军做笔交易!”
呼延啸风闻言,不禁问道:“朝廷会让一个孩子做副指挥使,你没有在说笑吧?”
朱雀向火堆中添了一把柴,淡然道:“提炉人多为世袭,因此最看重出身和派系,那孩子是上任玄武的亲传弟子,又一心想为师父报仇,对镇北将军府格外仇视,可谓是占尽了有利条件,加之京都提炉人总部为了平衡各方派系,有意安排总部的人接管北境,让那孩子接任副指挥使,一是为了堵住我们这些地方派系的嘴,二也是为了做个过渡。”
“等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回到北境,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你们呼延家玩死,到时候连续两任玄武死于呼延雄之手,朝廷必然更加重视,对北境提炉人也会给予更多特权,而提炉人总部安排的接手之人到时也能攒够资历,手握朝廷特权,背靠总部支持,堂而皇之接管北境,成为你们呼延家的头号大敌,我想无论是你还是你爹,都不愿见到这个局面吧?”
随着朱雀的一声询问,呼延啸风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山中战事,已经覆水难收。
自己不仅输给了宁冲,更是输给了呼延啸雨!
私下结交宁冲,并不会触怒父亲,而他与冷云交情不俗,相反还会备受父亲的重视。
能趁着朝廷的派系争斗,与提炉人副指挥使合作,对镇北将军府来说固然是一件事好事,但眼下却有些迟了。
呼延家十几代人的苦苦追寻,长生不老已经成了一种刻在血脉中的执念。
而镇北将军府一向拥兵自重,又早已是北境官场的实际掌控者,根本不惧朝廷在暗中鼓捣的小手段。
因此冷云的价值无可比拟,那呼延啸雨便等于是占着天大的优势。
即便自己能带着朱雀回府,也难以挽回局面了。
呼延啸风顿时有些意兴阑珊,随意叹道:“如今的镇北大将军还是我父亲,有什么交易,你自己去和他谈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朱雀只是提炉人内部官称,想要博取我父亲的信任,你必须要交出自己的底细,这个代价,你出的起吗?”
“这有何难!”
朱雀淡然一笑,随即说道:“老夫本名,鬼臾区!”
呼延啸风瞬间睁开眼睛,满是惊诧的看着老者,心中莫名多了一丝希望,轻声询问道:“你真是鬼臾区?”
“如假包换!”
朱雀认真点头,而后说道:“老夫此行要谈的交易,便是以北境提炉人为礼,换你镇北将军府鼎力相助,共同找到古国宝藏,以及传说中的玉濠龙城!”
“鬼臾区手中掌握的线索,不比那个冷云少吧?”
呼延啸风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最期待的问题。
“当然!”
朱雀点头应道:“鬼臾区遍布天下,追寻到的线索远不止一个古国宝藏,蛰伏在南境的鬼臾区在多年前译出了一份古籍,其中记载的青玉宝船可以自行驶向玉濠龙城,并且渡过那道传说中如玉质一般的护城河,直抵龙城,北境之中的鬼臾区也早就收集齐了四枚古国宝藏的钥匙,只是暗中交给了自己选定的种子,让他们去充当马前卒而已,至于其他地方的鬼臾区,也都有自己的进展,最终是哪一方拔得头筹,还未可知呢!”
呼延啸风听着老者如数家珍般的介绍,当即点头道:“很好,只要你送我回到镇北将军府,我保你能得偿所愿,达成你想要的交易!”
“哼,成交!”
朱雀意味深长的笑道。
……
连环寨,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众人该醉的醉,该倒的倒,仍旧清醒的人已是寥寥。
“丢人,丢死人了,妹子不给面子,手下也管不住嘴,没脸,没脸了……”
脸上石灰还未擦干净的韦尊抱着一只大酒缸,早已醉死过去,只剩下口中不断的梦呓。
“你咋就只剩三年了呐~老娘还没得手,太可惜了……”
醉意深沉的韦蔷靠在冷云身边,抬手拍着冷云的结实胸膛,不住的哭诉着。
一众蛇卫看着酒后失态的二当家,又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冷云,纷纷一手捂着脸,一手轻轻拉拽韦蔷的衣衫,试图将其拖走。
脸色已是熏红的白珂坐在一旁,随着韦蔷的哭声不住的点着头,空洞的眼神,则证明她此刻其实什么也听不见。
“宁冲呢?我的爱将呢?等我当上了镇北大将军,就封你做少将军!来,再喝一个!”
呼延啸雨提着酒坛,大吼大叫的便要向宁冲扑去,却被身后的齐康长死死拉住。
尚未喝醉的宁冲,无奈从桌上摸起一粒花生米,屈指一弹,正中呼延啸雨的眉心。
“我的爱将,咱们……”
呼延啸雨的酒话说到一半,便歪头睡了过去。
齐康长探了探呼延啸雨的鼻息,而后放心的将他随手扔在人堆里,默默与宁冲对视一眼。
宁冲轻轻点头,当即起身向山顶大寨走去。
一旁的冷云见状,连忙抬手按住白珂和韦蔷的后颈,轻轻一捏,便让二人沉沉睡去,而后对一众蛇卫叮嘱道:“劳烦你们好好照看她们,我去办点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