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麦争夺,也许是互相陷害,也许是其它,他不知道黑麦的想法,除非他能忘记苏格兰的遭遇,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结果要么是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联合起来对抗朗姆和琴酒两人设计的阴谋,要么就是他被黑麦出卖…心不甘情不愿,还要去赌一个结局,反正不会是皆大欢喜。
“可是,这样一来,您可能会……”风见的声音有些失真,未言明的话语并不是秘密。这般冒险的行为,其结果也是可以遇见的凶险。
“没关系。”波本回过神,倒是很轻松,“在我给你打电话时,被发现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一直在怀疑我。”
风见没有反对,只是对他的安危表达了担忧,“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波本勾起唇角,虽然生存条件恶劣,条条大路通地狱,但也更有挑战性。
他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这场游戏,他陪玩到底!
第317章
坚定的决心,在同事面前,他仿佛是无坚不摧的。等挂断电话以后,在安静的车里,只剩下独处的自己时,波本落下了笑容,感情太复杂,一时竟无法分辨。
感情。
真是奇怪。
他以为他和琴酒之间,最缺少的就是这种本该很激烈的东西,因为实际上除了在床上,两人都是那种冷淡到极致的人,谈感情似乎有些毁人设了。
前方的车开始降速,红灯亮起时,路边执勤的交警过来调查。
波本吐出口气,尽管不是同一部门,可看见这身制服,想到彼此相似的信念,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更多。
比如苏格兰,不,正确的名字是,诸伏景光,那个死在了任务里、被自己人出卖的警官,他最重要的朋友。
由此想到了牺牲的松田,以及更早以前牺牲的萩原,甚至还想到了琴酒那段荒唐的经历。
想到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只是增添了许多烦恼。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思绪比较混乱,容易胡思乱想吧。
绿灯很快亮起,在收起沉甸甸的记忆前,忽然被一阵熟悉的铃声惊醒,他看见前方的车辆恢复了行驶,低头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所显示的号码,在想着为什么时,本能地启动了车辆。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琴酒。
自从那天以后,他没有收到过哪怕一次的主动联络,绕是再坚定的心神也不由为之恍惚了一瞬。
这……
朗姆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怀疑他并且想要逼死他的Topkiller就这么打过点话来,他实在很难感到惊喜。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打过来?
是监测到了他跟风见联系?
不,如果真监测到了,不该来得那么快,这通电话至少要等到他主动掉入陷阱,然后落到更加狼狈的处境时。
波本摇了摇头,没有为难自己去思考就在眼前的答案,他苦中作乐地想:好与坏皆是一般的概率,但琴酒真该提早几分钟打过来,害他等会儿还得让风见取消行动。
要找的人主动找上来,会说什么内容不要紧,反正结尾语必定是甩给位置让他找过去。那么,要风见大战旗鼓去调查琴酒的行踪,这一命令就多余了。
“……”
电话接通,却只有气流声。
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口。
波本脑子里闪过一秒“是打错了”“故意捉弄吗”的猜想,很快就自我否定了,琴酒绝对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尤其是在局势各方面都很严峻的时刻,谨慎的Topkiller只会越发小心,非不得以甚至不会亲自去联络别人。
但是他依然很迷惑于琴酒的行为,考虑到彼此虽然分手,但明面上仍是同一个组织的伙伴,所以他的用词是有所保留的,没有说那套教训人的话。
“怎么了?”他试着找回分别前的状态,自认为很简单,“突然打电话…是有任务呢,还是单纯的想我了啊?”
这状态好像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
“……”
伊达航不知道这通电话连线的是谁,他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想也许是琴酒反悔了,在意识到想要突破警方的包围圈并不容易后,打算叫来黑方的帮手。
这一想法听上去没毛病,可是不太符合他对琴酒这个人的认识,哪怕是很短暂时间里积累的、不够真切的认知。已经说了没必要叫支援,高傲的杀手又怎么会自打耳光?
古怪的沉默。
从琴酒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东西,但那种无话可说的尴尬也将包裹住了,以至于他也莫名其妙不自在。
就在挣扎时,终于听到了来自对面的声音。可能是那两句内容太过炸裂,他没有立即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而是脑子一抽,思考出了极其震撼的结论:这是……新欢!
除了情侣,谁会用那么暧/昧的语气直白地问“想我了”啊!
前面还在讨论“女装男朋友”和“情人”,现在就跑出个“新欢”来了?难怪会说根本不在乎啊!!
他还以为琴酒在逞强…
啊啊啊,你们这群黑方,能不能有点底线!不管是人生也好,感情也罢,乐观一点,健康一点啊!!
琴酒见伊达航脸色变了又变,不由地笑了声,漫不经心地回答波本:“说什么任务,你不是转到朗姆手下了吗?我立场分明,不会去要别人的人。”
干部可随意调配的权利,他可从来没用过啊。当然这玩意儿也是大家共同默认的规则,不然谁的人都能拿来用用,组织早就混乱了。
“…这么久没见,你只想说这个啊?”电话里的声音虽然有些失真,但那种幽怨被准确无误的传递了。
琴酒不是很爱听波本说话,特别是这种明显的谎话,总是让他控制不住烦躁,“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啊……”波本似乎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能忍住没在此时喊出波本的真名,已经是克制到了极点,“尽管去做吧,我等着你。”
他不想多说,于是说了两句没头没尾的话,相信波本会在多种猜测中猜到真正的含义。
“喂——!”
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好似尽兴了一般按下了挂断键,他抬头看着伊达航呆滞的表情,问:“你听出来了?”
伊达航毕竟不是只想吃瓜看戏的路人,刑警的本能让他在短暂的晃神后,很快用理智的头脑去思考。
抛开无用的感情绯闻,那声音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象何等深刻。不用怀疑,能够用那种嗓音说着不知是挑衅还是撒娇话语的,只有他自从卧底后就变得有些陌生的同期,降谷零。
声音。
能说话。
能接电话。
还有闲心开玩笑。
是活着的,没出事的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