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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丫头没什么兴趣,他是真的将她们当妹妹宠。
如今他自身难保,有机会问问她们的情况就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王爷若是累了,我们便找个落脚的地方歇着吧。”又走了一会儿,一个侍卫建议道,“王爷请放心,陛下早就打点好了。我们这次是去往边关的一个小城,那里会有人接应王爷。边关不如京城,但是吃穿用度绝对不会亏待了王爷。”
贺裕微微颔首,没有言语。
他这几日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想来想去发现只有一种解法——等。
等到皇兄愿意将自己接回京城,才能做别的打算。
若是他人在京城,无论是禁闭也好,贬为庶人也好,他总有办法翻身。
可是现在他在西疆,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是徒劳。
安全是安全了,但是这日子连个盼头都没有。
贺裕踹了一脚身边的石子。
等到日后去祭拜母后,他肯定要告皇兄一状。……
夜幕将至,西疆的大漠冷过于京城的寒冬。
贺裕裹紧了大氅,还是瑟瑟发抖。
方圆几里路都没有找到客栈,几个侍卫商量好了之后决定在此扎营。
冷是冷了一些,不过他们烤着火,围着火堆,身上的寒气能散去一些。
“这荒漠中夜间可有什么野兽出没?”到底是京城中长大的,贺裕从小就没有来过这么偏僻的地方,偶尔有几次秋场围猎,出行的时候也是前呼后拥的。他不懂这样的荒漠夜中会有什么危险,心中担忧。
其中一个侍卫递给了他一壶烧酒:“王爷放心,荒漠中难得碰上野兽。”
贺裕安心了些许:“那就……”
“只有一些毒蛇,蝎子蜈蚣什么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他畅快地笑了两声,又继续道。
贺裕:“……”
他心中无限怅惘,只好抬头望月。
沙漠中的月比中原还要亮些,漫天的碎星,如贵妇人身上繁繁点缀的珍珠,远处是是灼亮的烟火和瑰丽的云雾,大漠之夜令人陶醉。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或许住在这西漠也不是什么坏事。
“夜已经深了,王爷喝过烤羊奶便进营中歇息吧。”其中一个侍卫开始熄火,“兄弟们今晚会轮流给王爷守夜的。”
贺裕道:“好,有劳。”
大漠中的西风猎猎,他在帐中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身边还有侍卫的打鼾声,震得人耳朵疼。
贺裕半夜爬起来起夜,碰上眼睛通红的守夜侍卫。
他打了声招呼:“辛苦了。”
“王爷这是要起夜?”那侍卫问道,“我叫个人陪王爷同去。”
“无妨,”贺裕道,“我去后边那丛子里,很快就回来了。”
那侍卫眉眼之间有犹豫之色:“那好吧,请王爷尽快回来。”
贺裕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准备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蹲下解手。
还没等他起身,头顶一黑,后脑一记闷棍,他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耳边有细细簌簌的声音,风还在呼啸。……真是倒霉透顶。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囚车里。
耳边是他能听懂的中原话:“这人看上去非富即贵,怎么没搜出什么好东西来?”
“细皮嫩肉的倒是难得,想必是丢了财物的少爷。”
“听说乌夜国的斗兽场最近在收这样的,想必能卖上好价钱。”
“那就卖给他们吧,现在过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人送到了。”
这是遇到荒漠中的流寇了?
贺裕不安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嘴边干燥得起皮:“喂——你们。”
赶车的人回头看他,粗暴喝道:“干什么?”
贺裕被震得耳朵又开始疼了,下意识地躲在囚车一角:“你们若是要钱,倒不如让人来赎我,你们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其中一个人饶有兴趣道:“哦?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朝中……重臣之子,你们若是放了我,我定会重金酬谢。”贺裕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新的身份,干脆胡诌了一个。
“你骗谁呢?”那人哈哈笑了一声道,“我看你最多就是个边城的少爷,还朝中重臣之子,哪位京城的高官会将自己的儿子流放到这偏远的西疆?”
贺裕从容道:“家父派我去西疆历练,身边只跟着几个侍卫。”
“得了吧,”流寇奚落道,“你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来头,我们将你放走之后,岂不是等着人来追杀?”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还是卖给乌夜国人吧,省时省力。”
第10章久别重逢
贺裕和那帮流寇争论了半天,对方油盐不进,一心要将自己卖给乌夜国人。斗兽场……
若是进了斗兽场,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不行,他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一线存活的希望。
他的皇兄和王府众人还在京城中等着自己。
在那两个人和乌夜国人交谈之际,他被短暂地放出了囚车。
身边行走的都是奇装异服的乌夜国人,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贺裕的心跳得如打鼓一般,他往后退了几步,抓住机会就要往外跑。
那几个人谈得忘我,他们抓了太多温驯的中原人,显然没想到这位是个会逃跑的。
来时路上贺裕已经记住了齐国最西边那个小城的方向,离这里不过几里路,只要那两个流寇和那个乌夜国人追不上自己,他就有希望。
可是贺裕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若是他有云缃的轻功,逃跑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他武功不高,对面的乌夜国人好像会一点功夫,发现自己逃跑之后,追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自己拿下了。
身后那两个人随后赶到,其中一个逮住他便踹了他一脚,贺裕倒在地上,嘴里冒着血,灰尘呛进喉咙里。
几个人重重踹着他,直到那个乌夜国说,身上太多伤不便与野兽决斗,几个人才停了下来。
贺裕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原本俊逸的脸上都是血痕。
他被重新关进了囚车。
因为长相出众,他当晚便送到了斗兽武台。
他被迫穿上了西域人的衣服,衣不蔽体,后腰处被灌进阵阵冷风,白日里身上添的伤痕增加了看客们的兴致。
斗兽场有三层,每一层都坐满了看客,大家鼓掌着,嘴里发出一道道喝彩声。
武台的四周点上了兽火,蓝红相间的火焰增添了几分幽冷和诡谲。
出人意料的,武台上的判员是个会说中原话的乌夜国人。
他站在那儿,先是用乌夜话说了一堆开场白,勾起全场的兴致之后,他才走向贺裕。
“齐国人?”他问道。
贺裕捏紧拳头,额上冒着冷汗:“你可以救我吗?我能许你毕生都无法得到的好处。”
那个人有些错愕,好像在猜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的身份不一般,”贺裕冷静的语气中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