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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喉腔里溢出一道讽刺的笑声,“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废物王爷,又不想谋权篡位,只想着混吃等死,为什么要勾结外敌?京城那些人想要除掉你,也不找个靠谱的借口。”
贺裕眉头紧皱,眼睛也闭着。
没想到他竟然在他乡遇知音了。
倏然间,古兰时狠狠地将人的头拍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听说瑾王殿下是因为美色误事啊。”他轻悠悠道。
贺裕的脸被抵在地板上。
他在想,若是对方实在想要折磨自己,自己这身板肯定受不住。
实在不行,选个相对好受一点的死法自尽便是了。
“孤还听说,奸夫是孤。”古兰时又道。
贺裕被这话噎了一下,咳了好几声,脸都憋红了:“那是有人诬陷!”
“孤当然知道那是诬陷。”古兰时挑眉道,“不过你这也算是坏了孤的名声。”
贺裕猛然间仰头,瞪着他:“你的身份都是假的,谁知道那人是你?”古兰时不语。
见状,贺裕抱着临死也要恶心一下这小古板的想法,恶劣地笑出声:“当然,大殿下可以跟全天下宣告,乌夜国的王储和齐国的瑾王有染。”
他突然抓住了古兰时的手,不疾不徐地摸向自己的脸:“殿下将我带回来,却不关进牢中,而是锁在寝殿里,殿下这是意欲何为啊?”
和他比不要脸,简直是小瞧了京城第一风流的名号。
古兰时跟被烫着了似的,将贺裕的手一下甩开,然后怒道:“你放肆!”
因为力道太重,贺裕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喉间溢出咸腥。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吞下了那口血,慢慢收起了玩笑的模样。
“……如今我落到你手中,是我倒霉,我认栽。你可以杀我,不过我皇兄绝对会为我报仇。”
古兰时冷眼瞧他,目光落在了他那张明净如玉的小脸,目光滞了一瞬。
“孤不杀你。”他说。
贺裕喘着粗气,讽刺道:“哦?殿下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古兰时额角青筋凸起:“听你语气,贺昭知道你是无辜的,还把你流放到西疆,必定有别的打算。你们齐国人生性狡诈,孤不得不防。”
语毕,又道:“你这条贱命,孤先留着。”
这对白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只不过说这些话的人身份已经互相颠倒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贺裕闷声笑了一下。
古兰时蹙眉道:“别高兴得太早,这里是郾城,乌夜国的地盘。有孤在,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闻言,贺裕轻哧一声。
他又不是吓大的,他本来也没过多久好日子,就被流放到西疆了。
算了,死不成就行……
他又翻了个身,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大殿下不杀之恩了。”
古兰时看到这样的贺裕,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本来应该立刻把人杀了,或者拉进牢狱中狠狠折磨一番,以报他在齐国受辱的仇。
可是他现在成了王储,不得不为乌夜国考虑。
贺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真的死在乌夜国,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但是看到贺裕沦为阶下囚还不忘记调戏自己,古兰时还是恨得牙痒痒。……这人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古兰时面色不善地离开了。
西域的夜晚寒意重,下人只给贺裕盖了一条薄毯,他冻得瑟瑟发抖。
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他觉得大事不妙,这样下去只怕是要伤风了。
本来被锁着就难受,要是再生了重病,就算乌夜国人不折磨他,他自己也受不住。
贺裕身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起,透着窄小的门窗缝隙,望着天上的月亮。
儿时不懂那句“千里共婵娟”,现在倒是觉出几分滋味。
不知道皇兄是否已经知晓自己被人劫走的事情,不知道京城那些人又在想什么坏点子暗算他皇兄。
他翻了个身,渐渐地睡过去了。
“母后……”
梦中,他喃喃道。
“儿臣想你……”
他满脸通红,烧得有些虚脱,嘴唇边上起了一层薄皮。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把大巫叫过来。”
啊,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又熟悉,又讨厌。
第12章投鼠忌器
嗓子干得快要冒烟,贺裕翻了个身,嘴里呢喃了几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和下面的一个女奴对视上了。
“你……咳咳咳。”
声音哑得不像话。
那女奴有些惶恐地走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从远处的案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她捧着水杯走了回来,双手恭敬地举起水杯,递给贺裕。
贺裕不敢动,也不敢喝。
“你是谁?”
他苍白着脸,双手挪动着,脚上的镣铐“叮叮叮”地响。
女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手中比划了半天,脸都憋得通红。
贺裕从她的手语中大概明白过来,这人是那位大殿下派来照顾自己的。
不过……为什么要照顾自己?
他感觉自己身上虚得很,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这是病了吗?”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嘶”了一声,“好像有点发热。”
他没想错吧,那位大殿下竟然派人照顾自己,还给自己看病?
看着周遭的房饰,虽然还是花里胡哨的各种宝石珠翠,但是很显然,这个地方和昨天那间寝殿不一样。
“你们大殿下在哪儿,这是哪儿?”贺裕有些头疼道,“有没有会说中原话的人,你们讲话我听不懂。”
说罢,他又觉得自己有点蠢。
说了那么多,对方还不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简直多此一举。
就在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殿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女奴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救星,弯腰行礼,右手置于胸前:“大巫。”
来人裹着一身黑袍,戴着头巾,只露出了清俊的脸。
那大概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比起一般的西域人长相清秀一些。
“人还好吗?”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贺裕打量了一番,估摸着这人应该是一个厉害角色。
“刚刚醒过来,”女奴回禀道,“他不懂奴的话,奴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嗯。”那男人道,“你下去吧。”
“是。”
贺裕听着这一番交谈,心中有些躁郁,这些西域人说的话晦涩难懂,猜都猜不出来对方在讲什么。
女奴离开了这间寝殿。
贺裕艰难地坐了起来,口中干哑:“你又是谁?”
“我是乌夜国的大巫师。”那人用板正的齐国话道,“你的病是我看的。你昨夜吹了凉风,有些伤风,需要静养几天。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我不能随时过来,会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