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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裕从喉腔中勉强蹦出了几个字。
“你知道在你刚刚晕倒的那半个时辰中,孤收到了什么好消息吗?”古兰时转过身子来,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整张脸凑近他。
即使在军中,古兰时身上的异香也迟迟未散。
人在窒息中,对其他气息会更加敏感。
贺裕脸憋得有些发紫,眼角上方的青筋凸起,眼中挤出了几滴泪,黑色的瞳孔亮得剔透:“不知道……”在这微弱的烛光中,他的眼睛漂亮得想让人挖出来供人慢慢赏玩。
“谢庭川领着五万兵马驻扎东边了……就是你们齐国人所说的西疆,郾城就在那儿。”古兰时手中的力道发紧,“孤有本事用一万五的兵算计秋狄国那个蠢货,可没本事和你们的云麾大将军对上。”
贺裕在听到“谢庭川”的名字时,灰败的眼神亮了几分。
“所以你的作用来了。”古兰时冷冷一笑,“孤放出消息了。”
他突然靠近贺裕,在其耳侧,几乎是用气音说话:“若是谢庭川的大军敢靠近乌夜国一步,孤就把你丢尽军营,那些爷们儿许久不近女色,你虽然是男人,但是长得这边漂亮,他们也会满意笑纳的。”
比起用尽酷刑,这种方式的侮辱更让中原霸主齐国无法接受。
齐国人不知道瑾王是被冤枉的,但是能够主事的贺昭和谢庭川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
贺裕整个人木了一下。
古兰时放开了他,他闷闷地咳嗽了几下。
“届时我必会自尽。”
“你大可以试试。”古兰时丝毫不惧这种威胁,“你死了,孤就立刻封锁消息,然后找个模样差不多的关在宫中,这样贺昭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察觉。孤依旧可以拿你威胁他,而你的尸体……则会被丢去喂狼。”
贺裕狠厉地刮了他一眼:“古兰时!”
“这么惊讶做什么,你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乌夜国俘虏,孤接你来身边不是让你享福的。”古兰时拍了拍他的脸,“当然,若是谢庭川不动兵,你就是安全的。”
贺裕胡乱抹了一把脸,声音比平时淡漠许多:“是吗,可是大殿下早就逼着我做过不愿意做的事儿了。你远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耻。”
古兰时微阖着眼睛,脸上闪过了几分不悦,不过没有表明。
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还有更过分的,你想知道吗?”古兰时耐人寻味的表情让贺裕感到恐慌,“孤不让你伺候那些军痞子,没说不让你伺候孤。”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贺裕有一刹那丧失了理智,听到这话更是急火攻心,于是他终于没忍住,甩了古兰时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营帐中格外清晰。
古兰时被打得侧过了脸,他刚开始没反应,大概过了几息功夫,忽然笑了一下,鼻腔中“哼”了一声。
贺裕瘫坐在地上,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古兰时,你……”
“出去,”古兰时的声音像冰碴子,“滚出去,在门口跪着。”
贺裕浑身一颤,没有反驳,慢慢爬到了床边,穿好了鞋,走了出去。
大漠的夜晚冷得能把人冻死,他穿得单薄,最多坚持半个时辰就会晕倒。
他搓了搓手,又困又冷,心想若是今夜就这么死了,或许还能少受一些罪。
可是如果能活下来,再见皇兄一面……
贺裕小脸冻得发紫,止不住地打喷嚏。这么跪下去,太遭罪了。
要不然试试自尽……
周围只有巡逻的侍卫会经过这边,大家都回营帐中睡觉了,他可以趁机自我了断。
若是再回到郾城,怕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考虑的时间不多,贺裕颤巍巍地从脚边拾起一块锋利的石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紫的手腕,咬了牙,心一狠,用力割了下去。
身上被冻麻了,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只有轻微的刺疼。
暗红色的血从伤口处流出,只有一点点,还需要把口子划开。
贺裕大小就怕疼,从前磕了碰了,皇兄总要抱着他哄好一会儿,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割腕自尽。
第二下划下去的时候,他没忍住,口中溢出了一点声音,被营帐中的人听见了。
在划第三下的时候,营帐的帏帘被一下子扯开,光亮刺痛了贺裕的眼睛。
贺裕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没撑住,终于昏倒了下去。
“大巫,大巫!”
古兰时将人打横抱起,眼中出现了上战场时都从未出现的慌色,摸着跟冰砖一样的贺裕,他连忙将自己的衣袍都解了下来,披在了对方的身上。
大巫闻声而来,看着冻得嘴唇都变青的贺裕,心中大惊:“殿下,这是……”
“孤罚他在外跪了两刻钟,他拿石子割腕。”古兰时还算沉着地道出出刚才发生了什么,“大巫,麻烦你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止住他的血。”
“好。”大巫走上前,摸着他的手臂,皱起眉,“殿下,他在外面待了太久,这帐内太暖,他一时间适应不了,还请灭了暖炉。”
“可是灭了暖炉之后,这帐子里会很冷,比外边好不了多少。”古兰时也跟着蹙眉。
大巫犯愁了,他怔然片刻,忽然灵机一动:“殿下,若是有人脱光了抱着他,或许会好上许多,人温没有暖炉那么高,对他来说刚刚好。”
古兰时三两下将贺裕脱光了,闻言,沉默一瞬,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殿下!”大巫慌了,“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军中随便找几个人来就是了,夜已经深了,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古兰时很少后悔,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叫贺裕跪在外边,谁知他会寻死。
“不,”他沉稳道,“不要叫别的男人碰他。”
他想的是,既然贺裕那么介意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现在肯定不能让这人裸着被军中那些人抱着,要不然醒来又要寻死觅活的。
古兰时有些懊恼:“他平时看起来那么惜命,怎么今晚就不怕死了。”
大巫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情绪。
自从贺裕来到大殿下身边,大殿下好像就变了。
于是大巫苦口婆心道:“殿下这是何苦啊,大漠苦寒您是知道的,他在外跪了那么久,您若是狠得下心让他自生自灭也就算了,偏偏看见他出事儿了还着急得抓心挠……”
古兰时瞥了他一眼:“大巫,你脑袋还想要吗?”
大巫立即闭上了嘴,给贺裕包扎伤口。
古兰时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衣,将同样拖得干净的人揽在了怀中。
深色和白皙的肌肤交织在一起,一人喘着低低的气息,另一人将脸贴在对方身上,活像是……
大巫见状,唇角一抽,再一次默默退下。
古兰时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散去,对方打得不重,他也是气急了,才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