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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时给别人点青的手法很稳,而且用了麻沸散,疼倒不是很疼。但是屈辱。
贺裕不是乌夜国的奴隶,他是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瑾王,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及腰的乌发垂落,盖主了他脸上的神色。
他的后腰上被刺上了一朵红色的血舞花。
“啊……”他的喉中不断溢出一些不成调的痛呼声。
贺裕不敢躲,害怕对方手抖,刺针滑到别的地方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朵花才刺完。
古兰时握着他刺针的半截腰,附身落下轻轻一吻:“你很美,贺裕。”
贺裕艰难地爬起身,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腰身,然后抬手打了古兰时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古兰时一点都没躲,被扇得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伸出手,抹去了嘴边的血,然后抽出案边的绢布,擦了擦手:“麻沸散的药效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我让女奴炖了乌鸡汤,还做了一些药膳,这两日别沾水,小心得炎症。”
贺裕摸着没有知觉的腰侧,眼泪汩汩地流,他拉过枕头,将人缩成一团。
他不该对古兰时有任何的同情,对方总是能做出一些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事情。
“我给过你选择。”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古兰时气息都有些不稳道,“是你自讨苦吃。”
贺裕不看他,也不搭理他。
“这个刺青洗不去,这辈子你都要戴着它。”古兰时又道,“贺裕,这是你的惩罚。”
方才,古兰时问他白日里来过的那个人是谁,贺裕闭口不答。
古兰时没有跟他开玩笑,将人掀翻了之后就开始给他刺血舞花。
他好像一直在哭。
古兰时也没有留在这儿的心思,他帮贺裕穿上了衣裳,然后帮他擦了擦眼泪。
“陆瑾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古兰时倏然道,“他当时投奔我的时候,卖了齐国军的消息给我。”
贺裕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古兰时又自顾自道,“贺昭确实在乌夜国安插了眼线,但是那人不是陆瑾,若陆瑾是贺昭的人,我不会留他的性命至今。”
闻言,贺裕抓住了他的手,恨恨道:“你明明都知道,那你还……”
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古兰时一哂:“我就是想让你亲口承认,谁知道你宁愿接受刺青,都不愿供出他。贺裕……你可知晓,你的命在我手里,他的命也在我手里。”
陆瑾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但若是这人做的事情太过界,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陆瑾。
今天的事情,就有点过界了。
贺裕抓着他的手腕:“古兰时,不要再做让我恨你的事情。”
古兰时那双蓝绿色的眸中闪出幽光:“陆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么护着他?我都告诉你了他做过背叛贺昭的事情……”
“就凭他没有强迫过我。”贺裕近乎于疯狂,“古兰时,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向着你,难道你对我很好吗?”
“每一次,每一次跟你上床,我都觉得恶心。”他有些哽咽,“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贺裕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后腰上的刺青还隐隐作痛。
他看到了古兰时脸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错愕和受伤。
那些澎湃而出的恨意让贺裕的面目都显得狰狞了几分,如今他终于也能狠狠出一口气。
但是他的心好疼,疼得他全身发酸发软,他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
古兰时拿起银针的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尊贵如他,他这辈子都鲜少这么狼狈过,他所有的不堪和脏污浑浊,似乎都在贺裕面前施展殆尽。
他刚离开寝殿,就撞上了来给贺裕施针的大巫。
他差点跌落在地,被大巫稳稳扶住:“大殿下,你怎么了?”
古兰时微微张开口,他怔然道:“孤没事,你去看看贺裕吧。孤刚刚给他后腰上点了青,可能会发炎。”
大巫大惊失色:“殿下,大妃犯了什么错,点青可是……”对有罪之人的刑罚。
后半句话他没说。
“孤用了麻沸散,”古兰时道,“应该不疼,只是……他很难过。”
大巫颇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殿下,你知道大妃身子虚,禁不得这个的。”
古兰时垂下头:“是,都是孤的错。”
但是当他知道陆瑾在贺裕的身上留了气味儿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人泄愤。
那么重的味道,分明是故意留下来的。
那个陆瑾,要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贺裕的话,不可能落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古兰时不能动贺裕,也不敢动陆瑾,只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更重的痕迹。
他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贺裕是他的人,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私心和野欲盖住了理智,他只想告诉贺裕,他是自己的。
第54章对你心软
梦河谷,年轻的男男女女光着脚踩水,脸上洋溢着笑容。
水光潋滟,蓝光盈盈。
正午的阳光添了几分躁意,这里没有冰雪,只有一条蓝宝石缎带般的河谷。
耳畔传来一阵清脆的乌啼声,雾气缭绕,宛若仙境。
远处有无数个火堆,闪着蓝色的火焰,人们排着队将事先准备好的贡品丢进火堆里,祈望河神进化他们的心灵。
贡品刹那间燃尽,变成飞灰。
乌夜国的乞巧节,是神赐的节日,为天下每一对有情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一对新人手牵着手淌过梦河谷,就意味着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
王室的马车停靠在了谷边,来往的行人纷纷认出了古兰时,单膝下跪向其行礼。
古兰时身边跟着一个头戴面纱的男人,他身量纤纤,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衫,头上戴着两串红玛瑙珠饰,簪着大妃金钗。
他的身份太明显,可是他分明是个男人。
来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停留了目光。
贺裕麻木地感受着大家的目光,像一个木雕一样站立在原地。
古兰时牵着他的手:“怎么手心这么冷?”
他的语气不算温柔,甚至有些凉意。
但是他下意识地将贺裕的手往自己的怀里塞:“等会儿我给你拿一件狐裘出来。”
现在不冷,晒久了太阳甚至会感到有些热。
贺裕木着脸拒绝道:“不用。”然后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古兰时也不恼,只是又将人的手拉了回来:“等会儿把鞋脱了,我们光脚淌过这条河。”
贺裕不是乌夜国人,自然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深意。
“不要。”他下意识地拒绝。
这几天,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好”“不用”“不要”。
但是古兰时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很耐心地跟他周旋。
“你不淌过去,难不成要让人抬过去吗?”他问。
贺裕鼻头有点红,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