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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寝房之后就一直皱眉,眼神间的担忧就没散去过。
“瑾王这几日吃得进吗?”他开口问贺裕身边的贴身丫鬟,“睡得还好吗?”
白晞头都不敢抬,老实回答道:“王爷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还经常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用膳的时候进得不多,只是挑一些清淡寡味的菜,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有时候晚上睡得很晚,起得却很早。”
真是作践自己。
贺裕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晃动着自己那只伤手,生怕别人瞧不见自己是个伤患似的。
贺昭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用手指敲了敲对方的额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贺裕咽了口口水,嗫嚅道:“哪有……”
“那个男人真就叫你这般魂牵梦萦?”贺昭又问。
贺裕听到对方提起“那个男人”,心中赫然揪痛,只是面上波澜不惊:“皇兄多虑了。”
贺昭冷哼了一声,他又叮嘱了几句,便要着急回去。
本来他今日是不得空的,但是谁叫贺裕弄伤了自己,因为担心他的伤势,这才特地绕远路过来一趟。
贺裕的院子是个清凉秀美的好地方,但是这地方离贺昭处理政事的勤政殿太远了,徒步过来都得小半个时辰。
贺昭今日没空教训他,只是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贺裕叫人给自己做了些能用得进的糕点,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白晞看着心疼:“王爷吃不进便罢了。”
贺裕摇摇头道:“白晞,以后别跟皇兄说本王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勤政殿。
贺昭挥手写下了几个大字,不知道是在批阅什么。
“乌夜国新继任的那个大殿下资历太浅。”他倏然间道,“听说他处理政事也不太勤勉,前几日还和国王吵了一次。”
谢庭川答道:“古兰延少时勤奋好学,虽然年纪不大,但不是无能之辈。”
贺昭放下了笔,“砰”的一声,溅起许多墨水。
他冷然道:“谢卿一直在西疆,对乌夜国的人了如指掌,战事繁忙,却也还能得空给远在京城的朕送舞女来。”
谢庭川呼吸一滞,直挺挺跪在地上,鬓间的发有些凌乱:“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贺昭慢慢踱步到他身边,忽然掐起他的下巴,力道有些发狠:“谢庭川,先是和亲,再是舞女,朕都没有追究你。但是有一句必须告诉你,不要以为上过朕的床,就能做朕的主。”
第75章暴殄天物
谢庭川的脸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微臣谨记。”
贺昭慢慢松开了手,然后又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却依旧阴寒:“朕最近有个打算,说来与谢卿听,可好?”
谢庭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阖上了眼睛,紧咬牙关道:“陛下请讲。”
“朕想在寿宴上邀请各国使臣前来一叙,你觉得可好?”贺昭问道。
他的生辰是八月初二,大概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还有时间准备。
只要不是劳民伤财的事情,谢庭川没有理由败贺昭的兴致:“陛下开心就好。”
贺昭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什么,嘴里忽然冒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贺裕和那个乌夜国二皇子的事情?”
谢庭川有些僵硬地点头:“是。”
闻言,贺昭轻笑一声:“是什么时候?”
“使臣齐聚乌夜国洛城的时候。”谢庭川双目有些无神道,“当时微臣以为王爷已经身死,便没有禀报给陛下,望陛下恕罪。”
孰不住这一切都在贺昭的掌控之中。
他手中最隐秘的一条暗线就潜伏在古兰时身侧,贺裕是死是活,他最清楚不过。
只是……陈钰之前对他有所隐瞒,没有说贺裕在乌夜国当那二皇子的禁.脔,若是早知道如此,他肯定早就发兵攻打乌夜国了。
贺昭冷嗤一声,手掌慢慢抚上了他的肩,然后蹲了下来,和他平视:“寿宴的事情交给你办,朕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乌夜国来的必须是那个二皇子。”
谢庭川眼帘轻垂:“是。”
“寿宴上给他下点绊子,别让他好过。”贺昭又道,“先别告诉那傻小子,朕看他最近昏头了,要是知道那个二皇子要来,怕是要得失心疯了。”
那傻小子指的自然是贺裕了。
谢庭川:“是。若是陛下没有旁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朕确实没有别的吩咐,但是现在还没到你走的时候。”贺昭勾起了他的脸,下巴微微扬起,目光落在了勤政殿偏殿的一张软榻上,示意道,“自己先去处理一下吧,朕批完折子就过来。”
谢庭川从喉中溢出一声:“臣遵旨。”……
齐国皇帝的二十七岁寿宴,邀请中原其余四国和西域八国前来赴宴。
诸国立刻安排了前往京城的使臣,并且准备了厚礼祝寿。
乌夜国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
古兰时将国王送来的密信烧毁,然后重重咳了一声。
他在郾城王宫养病数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见好。
现在又要跋山涉水赶往京城,怕是身子吃不消了。
身边的巫师安抚道:“殿下身子欠安,这事儿交给大殿下做便是,国王何苦要为难殿下呢。”
古兰时轻轻上扬了嘴角:“他巴不得孤早点去死。”
“殿下不想去的话便推了吧,”这位巫师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待古兰时如同自己的亲子一般,“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不,孤要去。”
古兰时缓缓站起了身,踱步至桌边,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块同心玉佩。
那是一块已经碎裂的玉佩,品质粗劣,粘好了之后也裂痕斑斑,是扔到路上都不会有人捡的模样。
但是古兰时却如视珍宝一般,将这块玉放在了上好的檀木匣子里,仔细地封存着。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喃喃道:“大妃在齐国,孤要将他带回来。”
巫师只当是古兰时太过思念,便劝解道:“殿下,大妃……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古兰时将那块玉佩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他还活着。”
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下这句话的。
巫师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继续劝下去,便道:“殿下好好休息吧,奴为殿下检查送给齐国皇帝的寿礼。”
古兰时没出声,对方摇着头就退下了。
待人走后,古兰时鼻尖微耸,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滚出,在大漠的日光下散发着淡淡莹光。
贺裕没死,他真的没死。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他的,他好好的,大巫也好好的。
走就走了,逃便逃了,为什么要伪装成死了的模样。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前往赤浇古,无数次想从峡边跳下去陪对方长眠于此。……幸好没有冲动,不然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古兰时顿时心如刀绞,将玉佩收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