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内散发着阴冷的潮气。
栗谷川凌被人推搡着进入牢房中,又踉跄几步像是体力不支般倒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押他进来的港/黑成员没理,关上牢门后就离开了。
脚步声在幽暗的牢房内逐渐远去,待牢房重回寂静后,趴在地上的栗谷川凌抬起头,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
他曾经是里世界颇有名气的雇佣兵,擅长潜入和易容,目前被纳撒尼尔和玛格丽特的金钱攻势打动,乔装改扮成某个港/黑正在追杀的小组织头目,成功混入了港/黑地牢中进行探查。
一般来说,这种调查任务非常的繁琐,需要处处留心、时时留意,才能发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
栗谷川凌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甚至于任务失败的准备——毕竟港/黑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组织。
然而事实是,在他抬起头的第一秒,视线就不可避免的被一扇门吸引。
——那是一扇灰黑色的、雕刻着荆棘与奇怪的阵法、正中还嵌着一只陶瓷眼球的铁门。
与地牢中其他简陋的牢门相比,这扇门简直把“我有问题,快来调查”写在脸上。
栗谷川凌不信,他不信这个任务这么轻易就能完成。
或许这就是港/黑专门设置的用来迷惑他们的障眼法,或许一有调查这扇门的动作,就会被港/黑的人发现。
栗谷川凌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决定先从别的地方查起,就这样他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发现其他的牢房真就只是普通的牢房、关押的人也没什么稀奇的后,最终还是把视线挪回了那扇门上。
“那是什么?”
栗谷川凌的狱友是个有些神神叨叨的人,闻言眼皮一掀,笃定道:“那是关押着魔鬼的地狱之门。”
栗谷川凌:“……哈?”
狱友继续:“不久前,一个年轻人被关进了那扇门里,他来的时候带着蝙蝠和乌鸦,被关进去后,门内就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半个月前,他被人带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栗谷川凌显然是个无神论者:“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年轻人是魔鬼?”
狱友:“你看到门上的眼球和阵法了吗?其他的牢门都有锁,唯独那扇门没有,就是因为门内关着的是魔鬼,正常的锁锁不住他,唯有门上的阵法才能将其镇压。”
栗谷川凌差点就被说服了,但是本着一个雇佣兵的良好素养,他还是想办法多问了几个人,然后得到了五花八门各种答案。
有说里面关着实力强劲、疑似有无效化异能的异能力者的。
有说里面是个变态杀人魔,因为抓住了港/黑的把柄,港/黑迫不得已只能将他看守起来的。
但是不论哪个答案,只有一点所有人都分外赞同。
——那个人肯定有着不俗的、强劲的实力。
因为门上的阵法和眼球必定有其用意——总不能是单纯的因为好看。
再联想到那人自进入那扇门后就再没有出来过,直到半个月前才在中原中也的陪同下离去,似乎更加佐证了这一点——无论是眼球还是阵法,都是用来限制那个人的“锁”。
栗谷川凌将得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易容从港/黑地牢脱身后,把信息交给了自己的雇主。
纳撒尼尔和玛格丽特从一堆凌乱且抽象的信息中总结出了三个要点:
港/黑的地牢有问题。
地牢里的那扇门有大问题。
因为不清楚人虎的外貌,所以无法确定那个被关在门内的青年究竟是不是人虎,但是从港/黑特地想办法将他关起来,之后中原中也又态度和善的将他带走这点来看,港/黑极有可能和这个青年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态度礼貌中透着明显的忌惮。
如果那个青年真的是人虎的话,那么港/黑和青年达成的协议,只可能是有关“书”的事情。
综上,纳撒尼尔和玛格丽特几乎是立刻就定下了下一阶段的目标——
找到那个青年!
“你知道那个青年的长相吗?”纳撒尼尔问。
栗谷川凌努力回忆狱友描述:“黑发,灰蓝色的眼睛,出行时伴着乌鸦和蝙蝠。”
到这里还没有什么非常醒目的特点。
直到栗谷川凌谈起了月崎的衣着。
纳撒尼尔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玛格丽特,我们是不是曾见过类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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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崎画下了最后一笔,走远,满意的端详着眼前多达两位数的设计稿。
“喷毒眼镜蛇。”
“体型和猛兽比算不上大,因此勉强可以可以算作‘柔弱’。”
“外表上设计了保护色和警戒色,在帮助自身隐匿于环境的同时,也可以用背部的花纹达到恫吓敌人的目的。”
“毒牙设计成了正面带有小孔的样式,所以除了啮咬注毒外,也可以通过收缩毒囊附近的肌肉,将毒液从毒牙中喷射而出——达成一种出其不意的防御手段。”
“敦,怎么样?害怕吗?”
中岛敦捧着杯热牛奶,原本以为月崎会设计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真见到设计稿后,悄悄松了口气。
“有点。”
他先是礼貌的点点头,又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只是喷射毒液的话,好像没什么杀伤力?”毕竟毒液没有进入体内,听起来似乎毒不死人。
月崎却是欣慰的笑了起来:“如果所有捕食者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中岛敦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然后他听到月崎一边整理设计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毒液是对准眼睛射的,不会致死,但能引起剧烈疼痛和暂时的失明,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完全失明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喷毒眼镜蛇的头会在喷毒时摆动,通过调整角度来瞄准目标,同时扩大毒液的攻击范围,也可以连续多次射毒,毒液可达两三米远,且命中率接近百分之百。”
“总之,你无论怎么样,眼睛都是会被毒液溅到的——这就是我设计的‘强大’之处。”
中岛敦的脸色终于白了。
月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中岛敦,和善补充,“毒液溅到眼睛只是失明,如果身上有伤口又被毒液溅到的话……”
月崎没有继续说,只是浅浅笑了笑。
一切鲜血、厮杀、黑暗,以及各种恐怖片一样的后果,都像是红酒一样融化在那个笑容里。
中岛敦的脸更白了,白的就像他手中的牛奶。
月崎满意了,递给他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嘴上的奶胡子,然后将整理好的设计稿折起来,一张一张往艾登嘴里塞。
“以防万一,我还设计了十几种不同的花色,毒液中神经毒素和细胞毒素的配比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