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五条悟瞬间瞪大了眼睛。
来不及想月崎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猛地抬头,想出声阻止琴酒。
——但是来不及了。
琴酒在咒灵的威胁下,跑出了远超平时的速度。
咒灵在食物的诱惑以及五条悟的威胁下,飞出了打破潜力的速度。
一人一灵都是拿命在跑,只有五条悟懒洋洋的跟在后面,主打的就是一个划水。
因此在五条悟想要开口提醒的时候,琴酒已经跑到了月崎的视野之内,咒灵则咆哮着冲向月崎。
而听到动静的月崎则疑惑的皱眉,然后理所当然的勾下了领带,露出一只眼睛,好奇的看过去。
一刹那,仿佛慢动作般——
威风凛凛的咒灵像是漏了气的气球般越变越小,就连吼声也越变越细,从压迫感极强的“嗷——!!!!”,变成了只能卖萌的“叽——!!!!”,直至飞到月崎面前,噗的一声化作一阵黑灰,原本身上的那几百张脸叮叮当当掉下来,变成了小巧的面具。
琴酒停住了,一双眼睛惊疑不定。
五条悟闭上了嘴,整个人生无可恋。
月崎还没从咒灵突脸的场景中回神,眼底残留着一丝惊讶。
三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牢房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琴酒率先出声。
琴酒:“你……”
月崎:“我……”
琴酒:“你耍我?”
月崎:“我没有。”
又是几秒钟的安静,反应过来的琴酒瞬间掏出了枪,一双眼睛乌沉沉的,满脸都写着“骗鬼呢!咒灵在你眼前活都活不下来,还说咒灵是荆棘冠的能源?!”。
五条悟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抬手就是一发[苍],当然因为有月崎在,这发苍根本就没出现,所以五条悟只是迅捷的一个抬手,又有些崩溃的放下了。
而琴酒比阎王爷都果断,他想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在确认月崎骗他的那一刻,立刻扣下了扳机!
顿时,密集的三声枪响!
三颗子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月崎直射而去!
0.01秒。
手枪子弹出膛的速度在一秒200米到400米之间。
十几米的距离,花费的时间连0.01秒都不到。
月崎没反应过来,他只能看着那三颗子弹逐渐变大,从芝麻般的小点,逐渐大到填满整颗瞳孔。
而子弹高速旋转带来的热意,已经如清风般拂过脸颊,带来细微的刺痛。
千钧一发之际,月崎身后的墙忽然毫无预兆的碎了,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则揽住了他的腰,两只手这么轻轻一带,月崎就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如云朵般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中……”
看见来人的五条悟脱口而出。
中原中也微微侧头,贴在月崎脸侧,捂住月崎眼睛的那只手则微微翘起一根食指,贴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他的脚尖在地上轻轻一抵,便带着月崎,向后跃出了牢房。
没了咒灵遮挡,阳光自天穹洒下,而中原中也异能的辉光像是火焰般燃起,包裹着两人,像是天际的第二颗太阳。
琴酒上前一步,微微抬高了枪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月崎。
哈!港/黑的重力使。
的确闻名遐迩,但是墙内的子弹还没打空,怎么有就这么让人离开的道理?!
琴酒二度施力,试图按下扳机。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极其沙哑的嘶吼。
“给我……给我!”
乌丸莲耶拨开五条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他实在太老了,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但是他立刻颤巍巍爬了起来,两只脚站不稳,就手脚并用、像只野兽般朝着角落的荆棘冠扑过去。
咒灵的能力激发了他心中对于返老还童的执念,让他短暂的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扯断连接在身上所有的医疗仪器,几乎像是朝圣般,向存放着荆棘冠的牢房而来。
然而咒灵的消失就好像砍断了操控着木偶的细线。
没了那些线,木偶爬不起来。
乌丸莲耶也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清醒的意识到,他的身体垮了,他快要死了!
老朽的身体像是漏风的风箱,像是摇摇欲坠的积木,像是垃圾场的垃圾,走动间几乎能听见叮叮哐哐的声响。
所以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他必须顶住这口气,拼了命的往前冲!
咒灵的乌云散去了,但是乌丸莲耶心中的执念却越发重了,如同粘稠的沼泽般将他的五感裹住,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荆棘冠,再看不见其他。
所以他没有看见,或者说看见了也不在意,荆棘冠是贴墙放着的,而那面墙被中原中也打碎后,荆棘冠外侧,就变成了十几米高“悬崖”。
他扑过去抱住了荆棘冠,但同时,身体也因为惯性向外滑,直接掉到了楼外。
然而乌丸莲耶抱着荆棘冠从半空跌落,感受着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却笑的无比欢畅。
拿到了!
他拿到了!
琴酒见状再也顾不上月崎和中原中也,把枪一扔就朝乌丸莲耶扑过去,险而又险的拽住了乌丸莲耶的手,把人拉了上来。
虽然乌丸莲耶一副快死的样子,但是琴酒依旧大致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同时通知医疗人员过来救人。
但是乌丸莲耶不理他。
苍老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手中的荆棘冠。
此刻他已经把一切都抛开,一切都忘记了,只知道荆棘冠能救他的命,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将荆棘冠举到头顶,像月崎之前做的那样,一边嘶哑的笑着,一边将荆棘冠拧到了底。
**
月崎感觉自己浮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之中。
他的眼睛依旧被挡住了,眼前一片漆黑。
而且这次似乎更糟,前后左右均是一片空荡,脚下更是没有实物。
但是奇迹般的,他没有感到丝毫不安,仿佛陷入了一段柔软的丝绸中,哪怕他不断往下飘往下飘,只要腰侧的那只手依然搂着他,就坚信自己最终能踩到地面。
或许几秒钟,或许几分钟。
柔软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拂过面颊,月崎感觉自己再次站在了地面上。
但是身后的人依旧没有松手,那只手还是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还是捂住了他的眼睛。
月崎的眼珠颤动起来,眼睫毛轻轻颤抖着,扫过中原中也的手心,带来细微的痒意。
中原中也的手动了动,下一刻,被月崎抓住了。
月崎将中原中也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