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大厦事件结束,周围的警戒开始撤去,附近几条被封锁的街道也已经恢复交通。
一辆放着两件黄金容器的防爆车在众多警车的鸣笛护送之下,逐渐驶离了这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
陈重缓缓从大厦中走出,坐上一辆警车,让司机送自己去往老城区的酒店。
他需要休整一晚,再去大昌市办事。
为了关押女尸,他多次使用两种灵异力量,导致尸蜡对身体的侵蚀很大,身体承受了很多痛苦,需要时间来缓解与恢复。
车上。
在开车的是一位女警,她忍不住问道:“陈队,以后城市中会经常发生这样的灵异事件么?”
她是特殊行动小组的一员,比普通人更加了解灵异事件的可怕,这也让她对未来产生了担忧。
“会,灵异事件现在已经有全面爆发的苗头了,越是人流密集的地方,越容易出现灵异事件。”
陈重手中捧着鬼坛,脸上平静道:“这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时代趋势,滚滚浪潮,厉鬼复苏,人间如狱。”
“那我们普通人该怎么求活?”女警问道。
陈重有一点科普的兴趣,解释道:“鬼按照杀人规律行动,你可以洞察鬼的规律,提前规避杀人规律,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就能让你成功逃生。但如果做不到,那就躲起来吧,等待有刑警过来解决灵异事件。”
“可厉鬼隐藏的规律需要怎么洞察?”女警迟疑道。
然而她等了一分钟,并没有等到答复。
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去,发生陈重神情警觉,眼睛一直盯着右窗外。
他在看什么?
顺着目光看去,她发现陈重在盯着一辆跑车,那辆跑车价值不菲,里面坐着两个人。
然而下一刻,她意识恍惚了一下。
她的视野似乎受到什么影响,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看不清车外的情况了。
下一秒,她表情变得恐惧起来。
因为不知何时,副驾驶位置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这个人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肤色死灰,不似活人。
没等她失声尖叫,意识突然一阵恍惚,视野恢复了正常,变得清晰可见。那个诡异之人也宛如幻影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陈队,出什么事了?”
她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猛踩油门,越过那辆跑车,将彼此的距离拉开。
交汇了一分钟的车辆,此时正在分开。
陈重收回目光,眼神里透着一抹阴冷,同时也有些意外:“是一个想找麻烦的人,不过被我解决了。”
此时。
那辆豪华跑车内。
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瘫倒在座位上,脸上定格着临死前的绝望表情,瞪大的双眼中失去了神采,显得无比空洞与死寂。
短暂的对视,这个驭鬼者便在死人头的灵异袭击死去,气息全无。
可怕的死人头具备压制厉鬼的能力,让他无法动用灵异力量挣扎便直接死去。
“开什么玩笑,竟然连一次袭击都挡不住。”
驾驶位上,另一位同行的驭鬼者大骂着。
可是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脸上充满着极度惶恐,与死里逃生的庆幸之色,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如果刚才是他率先动手,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这个新上任的刑警太果断了,完全不是周梅那样的好人,他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协会得罪这种家伙,大家恐怕要惹上大麻烦了。”
忽然。
他感觉车厢内变得有些冷了。
空气中的温度迅速下降了几度,而且这种冷气不是车载空调的缘故,而是灵异影响环境的结果。
猛的意识到什么,他扭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副驾驶上,那位死去的同伴不知何时改变了姿势,从瘫倒姿势转变为静坐。浑身肤色更是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死灰,低垂着的脑袋,双手平放在膝上。
驭鬼者死去之后,体内的鬼会迅速复苏。
尸体垂下的脑袋看不见脸庞,却微微动了动。
可他此时能清晰察觉有一道渗人的视线正在窥探自己,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厉鬼复苏,不是吧!”
现在,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没一会儿。
“砰。”
这辆豪华跑车撞上路边的花坛,车头撞瘪了,车身也发生了严重侧翻,在马路上留下深刻划痕。
残破的车厢内渐渐有鲜血渗出……
另一边。
开车的女警正疑神疑鬼地盯着后视镜,警惕着任何靠近的车辆,担心刚刚发生的诡异事件重演。
“本地帮会对本地人太没礼貌了,动手打掉好了。”陈重目光微动,心中默道。
虽然对方来者不善,但身份很好猜出来。毕竟与他有恩怨的除了厉鬼之外,也只有本地的民间组织黑十字协会了。
只是他明天要去大昌市办事,需要保留状态,暂时还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回到酒店。
陈重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然后在浴室中点起一把檀香,让浓郁的檀香净化掉身上那宛如跗骨之蛆的尸臭。
从大厦回来之后,他的身上便多了一种感觉。
这是复苏的征兆,也是鬼对自己的影响。
他与人皮箱中的鬼建立的联系越来越深了。
不过可怕的变化还不光体现在身体上,连精神上也发生了一样的改变。
自己与箱子里的肥胖男尸正在慢慢同化,脑海中凭空出现一股把别人入殓成自己的冲动。
“是鬼的本能在影响我。”
陈重扶着洗手台,看着粘附水汽的镜面,伸手擦了擦,抹去上面的水汽,让镜面倒映出自己的眼睛。
死灰,空洞,麻木。
这简直不像活人该有的眼神。
这才短短一个星期,他身上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不仅从普通人变成一名驭鬼者,就连职业也从法医变成了总部的刑警。
继续擦拭镜面上的水汽,让镜面上逐渐倒映出自己的镜像。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感受到一种陌生。
这股陌生感不会消退,只会愈演愈烈。
“现在只是改变了头与脚,将来呢,只要继续使用鬼殓的能力,迟早我会一点点失去自我形状,成为一具无数灵异拼凑出来的可怕尸体。”
陈重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被一层水汽覆盖,喃喃道:“先活下来吧。驾驭第二只鬼,活下去!”
“咔嚓!”
停住一会儿,他猛的挥拳打碎镜子,然后转身走出浴室,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了下去,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他坐上开往大昌市的飞机,抵达了大昌市郊外位置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