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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钧闻点头。
“我晚点要补拍个广告,不能喝酒。”蔺锌在一旁笑道。
谢钧闻发现蔺锌活泼了不少,可能是言鹤的功劳吧。
霍沉遇打开那坛酒,捏着瓶口下方的微窄处倒酒,杯子是仿玉的,白酒倒入白玉杯中像水一样,容量很小,装不了太多酒。
倒了两杯,端起一杯递到对面。
谢钧闻伸手接下,酒杯小又窄,手指躲避不开地触碰到了霍沉遇的指尖。
【想亲。】
谢钧闻:“?”
饭桌上呢,就算有喜欢的人也要收敛点吧!
手指分离前的刹那,他又听到了一句话。
【上次趁他喝醉没亲够,想办法再亲一次。】
谢钧闻惊得手抖,酒水从杯中洒出来少许,手指不可避免地溅湿,惊疑不定地放下白玉杯,都忘了抽张纸擦一下手上的酒。
霍沉遇在说什么?!
蔺锌语气欢快地说着表哥的好话。
霍沉遇把裹着红布的瓶塞轻轻放在酒坛口上。
没有人发现谢钧闻的异样,他表面冷静,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什么时候亲的?会所那晚?还是更早?
不对,不管什么时候亲的都不妥吧!
难不成真让黎钊说中了???
谢钧闻不自觉蜷起手指,眼神闪过一瞬的恍惚。
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吗?
为什么这种人会偷亲他啊!!!
谢钧闻有点怀疑人生了,强压着诧异静下来,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儿,他倒是想盯着霍沉遇看一分钟,好好听一下这位高冷总裁究竟在想什么,但是眼神不受控制,根本挪不过去。
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下意识地不知怎么面对了。
想借酒消愁,端起酒杯前想起霍沉遇就是趁他喝醉才有机会偷亲的,顿时不想喝了,甚至无法直视那杯酒。
饭后,蔺锌想去买单,霍沉遇站起来:“你身份不方便,我去吧。”
蔺锌乖乖坐在了那儿。
谢钧闻滴酒未沾,清醒得像吃了薄荷,问:“你哥他有没有什么癖好?”
蔺锌:“?”
谢钧闻知道这个说法容易造成误会,咳了声,道:“我听说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
蔺锌犹豫了下,说:“是有这个毛病。”
恰巧桌下的腿脚动了动,不小心蹭了下谢钧闻的裤腿。
【吓死了,还以为谢哥误会我哥跟我一样喜欢玩鞭子,上次游轮上拿鞭子的谎言果然被他猜出来了!】
谢钧闻嘴角微抽,那倒不至于。
霍沉遇玩鞭子……
他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等霍沉遇买过单回来,蔺锌拿着背包起身,“我助理他们在外面等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戴上墨镜,抓着包小跑离开,就这样留下谢钧闻和霍沉遇独处。
“我们也走吧。”谢钧闻太过尴尬,走路差点同手同脚。
霍沉遇盯着他的背影,耳边反复回响那声‘霍总’,黑眸微闪,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谢钧闻坐在车里,眼神好几次不聚焦,总是忍不住去回想前几次跟霍沉遇碰面的事,妄想从回忆里找出不对劲。
可是霍沉遇伪装得太好了,完全找不出哪里不对。
晚上。
靳礼喊谢钧闻出去喝酒,他听到‘酒’字都快应激了,冷漠拒绝:“不去,我戒酒了。”
靳礼声音沙哑,“钧闻,我不知道该找谁诉苦,我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活得那么失败,落魄了连个朋友都找不到,你来吧,不用喝酒,就当兄弟叙下旧。”
就他们这见面次数,还叙旧呢。
谢钧闻叹口气:“行吧,还是老地方?”
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容易胡思乱想,不如找点更麻烦的事麻痹自己。
靳礼:“老地方。”
谢钧闻确定今晚不喝酒,所以亲自开车去的。
到了地方,包厢里只有靳礼一个人,桌上摆满了开好盖子的洋酒,桌下倒着两个空了的酒瓶。
谢钧闻拧起眉,“喝那么多,你不要命了?”
靳礼不用杯子,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喝着往下淌着,下巴上沾满了酒,等他放下那瓶酒,里面的酒水少了一大半。
“我不在的这几天,罗祈在靳氏出尽了风头,我爸把他夸上了天,总部那么多人都在捧他,我去总部拿个车钥匙,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过来阴阳怪气我!”
靳礼大声发泄着不满,捡起脚边的空酒瓶往地上砸,清脆的玻璃声响得刺耳,酒瓶摔得粉碎,地上处是玻璃渣。
“拿下一个不起眼的小项目就把他夸那么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当初为了个重要项目,奔波了两个晚上没合眼,都他妈没人到我面前说一句好话!”
“全是墙头草!一个个的狗仗人势!靳氏交到那个废物手里早晚走下坡路!”
靳礼胸腔剧烈起伏着,两眼猩红。
哪怕灯光昏暗,谢钧闻也看出了靳礼哭过的痕迹,他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说不出安慰的话。
靳礼不需要人安慰,只需要有人倾听,发完一阵脾气后,向后靠着软皮沙发,仰着头,手臂搭在眼部,自嘲道:“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嘲笑别人多了个私生子弟弟,多了个人跟他们分家产,没想到这种事这么快就落在我身上了。”
谢钧闻第一次见他这么窝囊,皱起眉,委婉道:“说不定伯父是想找人刺激你,想看你振作起来。”
事到如今,他只能说那么多了。
靳礼苦笑:“哪个当爹的用这种恶心人的方法刺激儿子?我妈前两天收拾行李回我外公家了,我爷爷在家里待不下去,去国外散心了。”
“几个月前我们家还好好的,逢年过节和和睦睦,我爸还问起我和蔺锌的情况,催我跟蔺锌求婚。”
靳礼低头,两手捂住了脸,颤声哽咽:“如果我那时候听他的话,跟蔺锌求婚就好了,这样起码…起码不是一无所有。”
谢钧闻拍了下他的肩膀,听到他心里不停的重复蔺锌的名字,轻叹一声:“在你心里,蔺锌和靳家的继承权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靳礼肩膀颤抖,压下哭声。
谢钧闻戳破他:“所以你还是都想要。”
靳礼抬起头,吐出一口气,语气坚定了很多:“蔺锌最重要。”
他擦掉泪,嘶声怒喊:“靳氏算什么,没了靳氏老子照样能东山再起!谁都比不过蔺锌!”
谢钧闻心里五味杂陈,问:“后悔了吗?”
靳礼顿了会儿,又哭又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真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但你每天这样酗酒有用吗?”谢钧闻目光平静如水,说出的话却字字戳人心扉:“你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