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因为洗衣机的线路也烧了,他的校服没有甩干,晾了一晚上,早上摸着还是潮的。
来学校上早自习之前,秦奶奶说,会帮他联系电工,过来重新接一下线路。
“多亏小池过来看了一眼,”秦奶奶明显很喜欢池野,她笑眯了眼,用手里的拐杖敲着地面,“小池懂得真多。”
林逾白不知道回什么,胡乱点了点头,背好书包要去学校。
他肚子不饿,不过林昕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吃早餐,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想了想,拐进去买了一瓶牛奶。
“热一下。”
他把装在玻璃罐里的牛奶递给收银员,收银员接过来看了一眼,很热心地告诉他:“你买那个袋装的吧,我帮你倒进纸杯里热一下,和这个喝起来是一样的,便宜五块钱哦。”
林逾白放回玻璃瓶,换了一包袋装牛奶。
收银员动作很利落地拿剪刀剪开包装,用一次性纸杯帮他热好牛奶。
她说:“我经常这样提醒客人。”
“嗯。”林逾白不知道说什么,收银员将微波炉的火候掌握的很好,拿到手的牛奶可以直接喝。
林逾白站在便利店门口,很快喝完一整杯牛奶,他将手里的纸杯揉皱,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进学校的时候,他被戴着袖章的值日生拦了下来。
值日生问他为什么不穿校服,林逾白如实答道:“洗了,没干。”
那个值日生似乎笑了一下,用水笔敲了敲手上的计分表,“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不穿校服要扣分的。”
林逾白刚要报上自己的班级姓名,肩膀上忽然一沉。他偏过头,看到池野搂着他的肩。
“孙哥,”池野说:“这我们班的,放过他呗。”
那个孙哥看了看周围,见附近没有老师,便点了下头,挥挥手让他们进校门。
池野一手搂着林逾白的肩,另一只手冲孙哥抛了个飞吻:“谢了。”
孙哥笑着抬起腿,作势要踢他:“滚,少在我面前装客气。”
进了学校大门,林逾白动了动肩膀,见池野没有松手的意思,便伸手把挂在他身上的池野推开。
池野被推开之后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隔着半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他说:“老孙这人很好说话的,你看你,冷着一张脸,跟人家欠了你钱似的,要不是我,我们班就要扣分了……”
他倒是没指望林逾白会因此感谢他,他只是觉得林逾白未免太不会做人了,在谁面前都冷冰冰的,这样可不行。
别说在学校里,出了社会也会吃亏的。
林逾白停下脚步,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池野,“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换作任何除了池野之外的人站在这里,可能都会被林逾白这种不领情的态度给气到,可站在他面前的人偏偏是池野。
池野笑着说:“不让我管啊,你忘记昨天热水器坏了,你找谁帮的忙?”
林逾白的腮帮子鼓了一下。
虽然只有很轻微的一下,而且是瞬间发生的事情,但池野注意到了。
他忽然觉得林逾白蛮有意思的。
你说他凶吧,被人惹毛的时候确实挺凶的,长得还特好看,简直像个暴力芭比。
可是没人惹他的时候,他又有点呆呆的。就比如现在。
大概是想起自己昨晚确实去找池野帮忙了,并且是在池野睡着的情况下把人吵醒的。
林逾白脸上的表情稍微变换了一下,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了稍微有些心虚的不耐烦。
他最后也没跟池野说话,站在原地冷哼了一声,拽着书包走了。
“哼~”
池野学他冷哼的样子,学完以后把自己逗乐了,勾起唇角去追前面的林逾白。
“别这么冷漠嘛同桌,”他跟上林逾白的脚步,“你再哼一声我听听呗。”
林逾白不想理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池野紧跟其后,嘴上说个不停:“同桌同桌,给个声儿啊同桌。”
冯雅军正趴在桌上补昨晚的作业,从后门听见池野的声音,大半个身子回过来,尖叫道:“池野池野,快把物理卷子给我抄抄!”
等他回过头才发现,进门的人不是池野,是林逾白。
他挠了挠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重新转回去,就看到池野跟在林逾白身后进了门。
这俩人几乎是前后脚进的门,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冯雅军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池野,“你,你们一起来的啊。”
“在校门口碰上了。”
池野放下书包,示意冯雅军想抄什么自己拿:“抄完顺便帮我交上去。”
“行行行,”冯雅军伸手扒拉他的书包,笑着说:“等你一早上了。”
坐在他旁边的金鑫动作幅度很大的动了一下。
冯雅军翻了个白眼,直接问他:“怎么了,身上又刺挠了?”
他和金鑫彼此看不惯对方,已经没必要维持虚假的和平了,往后的相处怎么让自己舒服就怎么来。
金鑫“操”了一声,非说冯雅军一大早又说又笑,吵到他做题了。
“毛病。”冯雅军说:“嫌吵回家去啊,家里不吵。”
“哎,你是不是想打架。”金鑫蹬了桌子一脚,重重地倚到身后的桌子上。
前桌的同学没说话,拖着自己的座位往前挪了挪,不愿意惹到金鑫这条疯狗。
金鑫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前桌的举动,内心窃喜,觉得这是自己有威望的表现。
他抱起胳膊,抖着腿看向冯雅军,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想打架?”
在他身后,被他倚歪了桌子、外加连续抖腿导致桌子跟着抖个不停给烦到的林逾白抬起了头。
正好金鑫就靠在他桌子上呢,他伸手拍拍金鑫的肩膀,说:“你想打架,我可以陪你,出来。”金鑫熄火了。
他缩着脖子,趴回自己桌子上,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老子才没有功夫搭理你们,作业还没写完呢。”
周围的人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要脸加欺软怕硬,冯雅军更是无语极了,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从桌洞里拿出一板酸奶,掰下两个丢给池野,又掰了两个,小心翼翼地摆到林逾白的桌面上:“喝吗?”
他其实是想谢谢林逾白帮他解围。
林逾白盯着那两个酸奶看了一会儿,说:“没有吸管。”
“哦哦,”这就是接受了的意思,冯雅军松了口气,把手伸进桌洞里摸来摸去:“有,我给你找找。”
平时他们喝这种一整板的酸奶,都是撕开盖子直接喝的,还要舔一舔盖子上的酸奶,很少会用到吸管。
因此他把所有的吸管都给了林逾白:“给。”
“谢谢。”
林逾白接过吸管,拆开了一条,扎进酸奶盒里。
他垂下眼睛喝酸奶,眼睫毛很黑很长,但是弯曲的弧度不大,有种特别纯真……呆萌的感觉。
什么跟什么啊,冯雅军被自己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