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宜,你要是不让讲价我就去她家买了”。
悦姐气得翻白眼。
反正客人也不识货,她干脆把这盒子东西收起来,不卖了,学着其他老板那样卖起批发货来。
进货容易,利润高。
直到现在,悦姐说起这个仍旧忿忿的:“我当时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特地跑到滇南的水晶大集去进货。”
池野笑着安抚她两句,让她看自己手里的水晶小鸟:“这个多少钱。”
悦姐摆摆手:“没几个钱,送你了。”
“不行,”池野坚持要付款:“多少钱。”
悦姐啧了一声,“你要的话就给我30吧,小玩意儿,确实不值钱。”
她对这枚小鸟有印象,她拧紧指甲油的盖子,俯身指了指躺在盒子角落里的水晶小猫,“这里还有个小猫,跟这枚小鸟是同一块水晶雕出来的,你一起拿走吧。”
这个池野倒是坦然收下了。
悦姐朝他伸手,“把东西给我吧,正好现在没生意,我帮你编起来。”
她说的是水晶小鸟和池野拿出来的红绳。
池野说好,掌心向上,刚要把东西递出去,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更为白皙的手,将他的手心牢牢盖住。
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林逾白。
池野和悦姐一同望向他,林逾白缓慢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了两下,盖在池野手心上的那只手微微蜷缩,似乎想收回去,但是忍住了。
他说:“我来编吧。”
顷刻间,池野的心跳狂跳不止。
他强装镇定,问道:“为什么。”
林逾白用另一只手摸上脖子上的银链,大概是那两块醪糟加半碗米酒的缘故,他说话慢慢的,声音也不大:“因为你送给我礼物了,我也想……送给你。”
池野从林逾白那里要走的红绳不足以编成一条手链,悦姐又拿了一些给他。
怕他们蹲久了会累,悦姐还拿了两本杂志让他们坐。
池野将两本杂志叠在一起让林逾白坐,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逾白。
悦姐倚靠在躺椅上打瞌睡,下午三四点钟,阳光没有那么热烈,风也很温柔。
起风时,摊子上悬挂的风铃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林逾白的手很巧,他会编漂亮的金刚结。
编到最后,他时不时地拉过池野的手,将没有完成的手链圈在他的手腕上测试长度。
“丁零,丁零。”
风铃又响了,悦姐以为来了客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摊子前面空无一人。
她下意识地朝另一边看过去。
两个大男生还坐在地上,靠得很近,池野目光灼灼地望着林逾白的侧脸,林逾白垂着眼,正将编好的手链系到他的手腕上。
“编好了。”他说。
池野抬起手腕,越看越觉得喜欢。
他反手抓住林逾白还没来得及抽回的手,“谢谢,我很喜欢。”
他的手握在林逾白的手腕上,手指收紧,透过薄薄的皮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林逾白推了他一下,抽回自己的手腕。
林昕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很快就猜到是白增勇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
她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去医院打掉了孩子。
不料白增勇知道这件事情后,借着喝多了在家里发起酒疯,他觉得林昕不该打掉他的孩子。
林昕冷静地说:“婚前我们就说了,不会要孩子。”
“可你已经怀孕了!”白增勇涨红了脸,冲着她大吼:“你怎么敢一声不吭就把孩子打了!”
“老白,我们得聊聊。”
林昕叹了口气,刚想就孩子的事情跟他好好聊聊,让他以后不要搞这些小动作,白增勇忽然抬手砸了杯子。
高脚杯在脚边炸裂,飞起的碎片溅到林昕的小腿上,林昕被他吓了一跳:“老白,你这是干什么。”
白增勇握着拳头,平日里憨厚老实的面孔变得扭曲可怖,“聊什么?聊你是怎么打掉我的孩子的?”
婚后这么久,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林昕翻看着律师带来的合同,“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当时想报警,他抢走我的手机砸了,我想逃出去,被他扯着头发拽了回去。”
幸好住在他们旁边的中年夫妇有散步的习惯,听到了别墅里传出的呼救声,那对夫妻是小区的老住户,知道白增勇的为人。
担心林昕出事,丈夫忙去敲门,妻子则掏出手机报了警。
女性似乎天生就会爱人。
去医院的救护车上,那家的妻子看着林昕身上的伤,心疼地直掉眼泪。
她告诉林昕:“妹妹,老话常说劝和不劝分,但你们家老白,他……哎。”
林昕年轻又漂亮,刚嫁过来的时候,小区里的住户都以为她贪图白增勇的钱财。
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们发现林昕谈吐大方,高学历,并且有自己的工作,不像是那种为了金钱和臭男人结婚的女人。
她是真心想和白增勇过日子。
婚后,白增勇也变了不少,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的做出了改变,谁能想到他会家暴,这么漂亮的老婆他也下得去手。
畜生都比他有人性。
林昕请来的律师是业内知名的离婚律师,经手过无数离婚的案子,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奇葩,白增勇这样的自然也有。
她说:“放心交给我。”
林昕放下合同,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两声。
是她的助理小别发来的,只有一个短短的视频和一段话。
「别助理」林医生,有人来医院闹事,好像是你的家属,你现在还好吗?
「别助理」【视频】
林昕点开视频。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被视频里的内容惊到了。
白增勇的母亲,她的婆婆,像个无赖一样坐在整形医院的大厅,边哭边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嘴里怒斥着林昕的不良行径。
视频里,有人正问她林昕做错了什么,她哭嚎着说:“那个天杀的贱人把我的孙子打掉了,我的孙子啊——”
“老天爷,有没有给我这个老太婆做主啊,林昕,你打掉了我孙子,还要和我儿子离婚,你没有良心啊——”
林昕请来的律师只看了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意图,冷笑道:“闹到你的单位去,害你丢掉工作,你要是丢掉工作,没有了收入来源,就要重新考虑离婚的事了。”
她打过无数离婚官司,这种人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不过……
她低头打量着满身伤痕的林昕,颇为诚恳地说:“在我所有的委托人中,你是最漂亮的一位。”
“谢谢,”林昕抬手捏了捏眉心:“资料留下,你先回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毕竟刚做完人流手术不久,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该垮了。
律师理解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