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他无奈地说:“你看看这是哪儿。”
睡懵的林逾白重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池野的家。他和池野坐在沙发上,池野一直在活动肩膀,好像很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被池野传染了,林逾白总觉得自己的肩膀和脖子也有点不舒服。
他学着池野的样子活动关节,刚抬起手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池野立刻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觉得难受的地方轻轻揉捏着,“你先不要乱动。”
林逾白问:“你怎么可以乱动。”
池野说:“我比较能忍。”
林逾白哦了一声。
他原本想说他其实也很能忍,可池野帮他按摩肩膀的时候很舒服,于是他闭嘴了。
过了一小会儿,林逾白的肩膀没有那么麻了,他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池野问他:“饿不饿,难受吗,要不要喝杯蜂蜜水?”
池野去厨房冲蜂蜜水的时候,林逾白摸到了洗手间里。
他想洗把脸清醒一下,低头的时候发现了一瓶漱口水。刚好他嘴巴里苦苦的,就给自己倒了一些漱口水,想把嘴里的苦味冲掉。
池野冲好蜂蜜水,没有在沙发上看到林逾白,就叫了林逾白的名字。
林逾白嘴巴里喊满漱口水,没办法说“我在这里”,只好从洗手间走出来,用力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池野听到动静望过来,林逾白脸颊鼓鼓的,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他。
池野的眼睛像是被牵住了,怎么都没办法从他身上离开。
直到林逾白漱好口,准备返回洗手间吐掉漱口水时,池野的目光依旧追在他身后。
他甚至端着蜂蜜水跟到了洗手间。
林逾白漱了口,又弯腰洗了一把脸,脸颊湿漉漉的,神清气爽地抬起头。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池野端着一杯蜂蜜水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
“……”
林逾白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现在就要喝吗?”
他的发梢还在滴水,下巴和鼻尖上也悬挂着水珠,皮肤很白很透,眉眼乌黑生动。
池野觉得自己不是心跳漏拍那么简单,他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林逾白坐在沙发上,捧着温热的蜂蜜水喝了一小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但是蜂蜜水太甜了,他只喝了一口,剩下的放在了桌子上。
池野在洗手间里洗漱,林逾白放下杯子后去洗手间找他:“你什么时候走?”
“嗯?”
池野嘴里含着电动牙刷,似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把手撑在门框上,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林逾白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走?”
池野放下牙刷,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冲掉嘴里的泡沫,转过头看着他。
他刚开始刷牙,林逾白就过来了。
“非要现在问吗。”他语气无奈。
林逾白站在门口看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我不问了。”
说完后他转身就走,池野的手湿漉漉的,一把薅住了他的后颈。
他捏着林逾白的后颈把人拎到洗手间门口,批评道:“我又没说不让你问,走什么。”
林逾白不说话,非常倔强地挺直了脖子。下颌线也很微妙的绷紧了,像是在偷偷较劲。
池野看得心痒,忍不住在他后颈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然后赶在林逾白发作之前开口:“下午四点半的动车。”
“四点半?”
林逾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走了。
“对,”池野的手像是被黏在了林逾白的皮肤上一般,怎么都舍不得拿下来。他把手按在林逾白的后颈上,问他:“你想不想一起去?”
林逾白睁大了眼睛。
池野养猫,知道怎么撸猫才不会引起小猫的反感。
他轻轻抚摸着林逾白的后颈,告诉他:“首都现在下雪,你不想去看看吗?”
“可是……”
林逾白显然很心动,正在绞尽脑汁地找理由,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跟着池野走。
他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
因为他想和池野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池野下午要离开,他心里就会产生即将分别时的那种焦虑。
如果可以和池野一起去的话……如果……
节假日向来是整形医院和口腔医院等地的客流高峰期。
林昕穿着藕色高领毛衣裙,外面套着白大褂,胸口挂着金色的铭牌。
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温声细语地劝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你现在的年纪还小,五官没有长开,我非常不建议你动鼻子。”她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找出几张照片,“况且你的鼻子很有特点,你看,这几位明星也是你这个鼻型。”
女孩接过照片翻看了一遍,眼睛似乎亮了亮。
她的年纪不大,今年刚上大学,林昕坐在办公桌后面,美目含笑,注视着她的脸。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抱歉,”看清来电人是谁后,林昕立刻拿起手机,冲女孩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她离开办公室,在走廊里接起电话。
“宝宝,”她笑着问:“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现在是她的办公时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林逾白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打来电话的。
果然,电话那边的林逾白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妈妈,我想去首都玩两天。”
他说:“首都下雪了。”
他说首都下雪了,他想去看雪。
听到他的话,林昕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眼睛也有些发热。
“是吗,”她捂住嘴,强忍着眼泪说:“那我们去看雪吧,妈妈这就请假回家。”
“……不用。”
电话那边,林逾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和池野一起去。”
林昕又叮嘱了他几句,她很不放心林逾白,可是又不想扫他的兴。林逾白兴致勃勃,听起来非常期待这次旅行。
挂断电话了,林昕靠着办公室的门,强忍了很久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林逾白说他想去看雪,他期待旅行。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昕之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自从林逾白的亲生父亲去世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逾白的老师找过林昕,委婉地告诉她,应该带着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
老师说:“我不是说孩子出现了问题,只不过失去父亲对一个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这孩子本身就不爱说话,有事喜欢憋在心里,别把孩子憋坏了。”
林昕觉得老师说得有道理,更何况她真的很害怕林逾白出现问题,比如变成自闭症什么的,便带着他去找了心理医生。
不料林逾白在医生面前表现的很正常,至少医生看不出什么他有什么问题。
医生说:“他没问题,或者说,他不想让我们意识到他有问题。”
林昕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