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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室。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塔矢亮确实是整个棋坛关注的目标,即使一直有塔矢与森下门下的竞争火药味在,连和谷也不得不认同塔矢亮的强大。
这样一位焦点人物(还是同龄人)的新初段对局,如果可以的话,无论如何也是想要亲眼在现场一看的。
虽然知道关注着这一局的一定不只他们两个,不过打开房间门时同时看见绪方九段和桑原本因坊,无论如何这也太过刺激了一些。两位院生连忙诚惶诚恐地行了礼,这时才听见坐在绪方身边的进藤光明快地向他们打招呼:“啊,伊角学长,和谷,你们来啦!真是的,和谷你也太慢了吧,序盘都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了……”
???喂喂,为什么只吐槽我啊?难不成是认准了伊角学长绝对结束对局比我快吗?而且你这家伙,在这两位老师面前都那么肆无忌惮的吗!
虽说之前听伊角说了遇见了进藤的事情,然而和谷根本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肥,一瞬间被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连怼回去都顾不得,连忙把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紧急提醒:“喂喂进藤小声一点,打扰到两位老师就糟了啊!”
“?”进藤光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回答,反倒是他们身后的绪方十段先开口了:“进藤,这是你的朋友吗?”
进藤光转过去看他,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哦……?你的朋友啊。”绪方精次吸了口烟,继而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便落在了两位少年身上,“你们两个,是院生?”
被现下风头正劲的绪方九段以如此幽沉的目光打量着,伊角和和谷一个激灵,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同时鞠下躬去:“是、是的!”
进藤正要出口解围,反倒是桑原本因坊幽幽先开口了:“嘛,嘛,绪方君,不要给小孩子那么大的压力,你看把孩子们紧张的。”
“话不能这么说,桑原老师。”绪方精次抖了抖烟灰,笑了,“能让进藤你另眼相看的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普通吧。”
进藤光皱起鼻子来,立刻反驳:“绪方先生,请不要以下棋为标准看待我的朋友,我会很困扰的!”
“那不然我应该以什么标准呢?”绪方九段反问,推了推眼镜,“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没有看错过。你和小亮是一模一样的,棋力太差的人根本和你混不到一起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和小亮在一起玩哦,绪方先生。”进藤光看着他,耸了耸肩,“直接来跟绪方先生或者塔矢老师下棋,不会更有趣吗?”
这话说的太轻易,但正因如此,放在她一个刚刚14岁出头的少女身上,反而更语出惊人。进藤却浑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捧着两罐棋子随意地坐到了伊角和和谷身边,顺便看了眼电视屏幕上的转播:“啊,塔矢落子了,竟然直接‘断’?”
绪方十段语塞。
桑原本因坊大笑出声:“现在的小子,还真是敢说!嚯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因为是实情啊。”进藤光一边在棋盘上复出迄今为止的盘面,一边露出了有些头疼的神情,“虽然我和绪方老师对局的胜率大概对半开,不过,从一年前开始就毫无长进呢我……上周六的对局输的也是我,唉。”
“那是因为你没有尽全力吧。”绪方毫不客气地指出。
进藤光一脸不开心:“我也想尽全力的啊!这不是一旦费神过度,就容易心口疼吗……害得我连今年的职业考试都没法参加,又得耽搁一年,只能呆在这里看塔矢打新初段联赛。”话说到一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两个小伙伴投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愣,“和谷,伊角学长……怎么了吗?”
和谷已经被震到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满脸都写着“真的假的?!”“我在哪儿?”“我是谁?”,看上去怀疑人生到头顶冒烟。
过了好久,他才问出口:“进藤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她没告诉过你们?”回答他们的却是绪方精次。年轻精悍的九段推了推眼镜,从容地笑着,缓缓吐出长长一口白烟,“进藤光啊,可是小亮的青梅竹马,也是亮认定的、唯一的追逐目标。”
第37章新初段联赛(下)
塔矢亮这一局下得极为激进。
他的对手是现任王座座间,但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是友谊赛的新初段联赛,却被这两位硬生生下出了一股子浴血的狠劲。作为上位者的座间王座并未如其他顶尖棋手一般,对新人放宽手腕,手下留情;而作为挑战者的塔矢亮,则更是一反新人们敬畏的常态,一出手就是抢攻,锋芒毕露得仿佛真心打算以身弑神。
当他那一手二连扳出来的时候,整个转播室里都震住了。和谷甚至没忍住惊呼出了声:“太勉强了!”
没错,真的太勉强了。不去补足自己的弱点,而是继续往中腹进攻,不管怎么说都过于强行了——连和谷都看得出的弱点,座间王座更没有可能放过。果然,王座接下来瞄准了断点,直接打入切断,以攻代守毫不手软。
可更令人咋舌地却是塔矢亮的应对。在被王座攻击之后,他既没有长考,也没有左右为难,落子快得一如既往,甚至透着一股子深思熟虑的味道。那精准的判断与难分难舍的缠斗,足以证明他在二连扳之前早已知道自己的弱点会被攻击,甚至可能早已想到了最终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使冒着这一片棋子的生死风险、实地损失,也要进攻?只为了最后脱先占个先手,值得吗?
塔矢亮究竟在想些什么?!
还是说,他仅仅只是被座间王座挑起了战意,冲动过头,所以才一时上头的吗?这个问题有如一只秃鹫,长久地徘徊盘旋在满屋人的头顶,悬而不落。直到塔矢亮脱先一手,往左上打入,并硬生生在白棋的地盘里做出一个劫之时,所有人才忽然惊醒。
先前中腹虽然黑棋已被截断围杀,但毕竟棋形复杂,尚未死绝,变化丰富。黑脱先一手往左上打入,甚至有底气强行打劫,正是因为如果拿中腹这块尚未死绝的黑棋做劫材,白方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以座间王座睚眦必报的性格,岂能亲眼看着中腹之前已无活路的黑棋另谋新生?所以这劫,王座不打也得打,不应也得应。可论起劫材,白方又哪有黑棋丰富?
塔矢亮把座间王座逼上一条二选一的绝路:要么放弃左上,要么放弃中腹——而座间王座别无选择,只能在数次地劫争来回之中,咬牙切齿地饮恨将左上拱手让人。
这一场劫争的结果,令整个转播室都陷入了震惊的沉默。报社的天野总编从隔壁对局现场过来,长长舒了口气,甚至掏出手绢来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