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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吧,不是怕你被他甩的团团转吗?所以你现在要为了他跟我断交?”
还说:“周庭光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很恨你,凭什么人和人之间要有这么大的差别,凭什么你生了来就要什么有什么,而我想要什么都只能跪着去求?”
或许还有其他许多,但周庭光也不是很愿意记得那么清楚。
然后他又想到李施曼说的话,她说他前几十年都活得很顺遂、也很骄傲,确实不错,不过也不是真的毫无波澜的。
好比两年前,他一下失去了第一次心动的恋人和维系多年的老友。
【作者有话说】
蛋糕,好吃的。
◇第40章再勘破
席嘉良终于发现了来此赴宴的周庭光,他脸上的笑有一个很明显的停顿,期间维持了好几分钟的沉默,接着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再然后才端着酒杯朝周庭光的方向慢慢走来。
大堂正中高悬的灯有些刺眼,席嘉良在灯光下的步子也算不上稳健,他手中的长笛形杯盛着香槟,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琥珀般的光泽,许多细密的气泡附着在杯壁上,在轻晃酒杯的时候,它们就会上升又破碎,成为散在空中的一缕短气。
耗时大概有一分多钟,席嘉良才站定在周庭光的面前,两人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或许席嘉良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其实周庭光也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的,但不必要。
周庭光对着席嘉良举杯,礼貌笑道:“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席嘉良面上的笑就变得岌岌可危,大概是费了些力气才控制着没有崩,也举杯回道:“好久不见。”
没有碰杯,他们各自抿了一小口。
“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好似以前发生过的恩怨都没有,周庭光真的像面对老友一般非常自如地询问,“看最近的节目,感觉发展应该也挺不错的。”
“哈——”席嘉良讽笑一声,“你都说是电视节目了,这算什么不错,综艺咖永远都是食物链底端。”
说着,他裹住酒杯闷了一大口,香槟瞬间见底,只剩下最后的晶莹一点。
周庭光没接他的话,可席嘉良还在自顾自地说,发泄一般。
“大影帝,我们不一样的。”他的脸上浮现出非常浓重的不甘和嫉愤,“你的名字会永远地留在电影史里,而我是风头过去就查无此人的娱乐圈甲乙丙丁,所以你不会懂的。”
周庭光确实不懂,可是他没有必要替别人去承担人生遗憾,作为朋友他也确实尽心尽力过,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没有大导缘就是没有大导缘,这些都没什么值得说的。
而且他给束之的,同样也只是一个见吴宇的机会,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厚此薄彼。
到这里,他突然没有了虚与委蛇的耐心,于是不着痕迹地往餐桌后面退了几步,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各有所长,不用妄自菲薄。”
可席嘉良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动作,又似乎被狠狠地刺痛到了,捏着空酒杯极其不识趣地跟上来,腮帮处的咬肌高高鼓起。
旁边刚好有一个宽大的矩形石柱,他们的位置一经变换,身体就悉数没入到了石柱的阴影中,变得非常不吸睛。
“周庭光,你真的有把我当过朋友吗?”席嘉良突然问,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仿佛比刚刚说到综艺时还不甘心。“从你刚出道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还是说其实和娱乐圈别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无端端的指控让周庭光短暂地困惑几秒,他用很短的时间快速地回忆了一遍过去,觉得自己或许没做过什么不像朋友的事情。
“怎么……”
他正准备开口,却被情绪激动的席嘉良给打断,他压着声音像在低吼。
“你永远都是这样的一张脸,笑眯眯笑眯眯,对他爹的谁都是笑眯眯,我说要跟你绝交你也没有别的表情,你查出了我对束之做了什么也还是没有别的表情,人路边踩着狗屎了都会皱个眉呢,我到底是多不配才会让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你是堂堂港区的周家少爷,而我只是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穷小子,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够格做你的朋友,你是开了恩才和我认识的、开了恩才把李施曼和梁辉他们介绍给我,我很感谢你啊,我多感谢你!
“我他爹的废了老大劲地想要融入你们,学白话、学你们这些港区人装X的中英混杂,学来学去也还是会被人骂cheapman,跟他爹的跳梁小丑一样。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吗?明明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们却一副为我好的嘴脸,高高在上地说我不适合、不必要,还装模作样地给我一堆建议,那些是我想要的吗?周庭光我问你,你们给我的是我想要的吗?你们能别太自大了吗?”
席嘉良的眼睛红了,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睛,于是用力地偏开了头,将脸藏在阴影里。
但周庭光看见了。
他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得很淡,几乎没有了笑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些话,其实愤怒很少、思考会更多,他不爱给自己歌功颂德,也觉得不必要一一将自己给过的东西说清楚,因为就像席嘉良说的一样,这些确实都很轻而易举。
而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给的都是必要的,或将产生一定积极影响的,因此从来没考虑过他的“必要”在承受者眼中是否“需要”。
如今席嘉良站出来告诉他,比起所谓合理的职业规划建议,其实他更想要获得的是愿望成真的满足感,而他与李施曼、梁辉他们所谓的客观帮助,其实是一种傲慢和蔑视。
此说法是否正确还有待商榷,可确确实实给了周庭光不小的震撼与思考。
不知为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不太克制地说:“阿良,这些话你以前跟我说其实也没什么。”
席嘉良身体一颤,一直高昂的头突然慢慢地往下垂。“是吗,不合适吧,不会被你们认为我是一个唯利是图、攀龙附凤的人吗?”说着,他长吐出一口气,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些。“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都已经这样了,好像再说这些也没什么必要。
“阿良。”周庭光又喊了一声,声音很轻,像两人刚认识那天一样。
席嘉良这个时候才偏回自己的头,用波涛暗涌的眼神看向周庭光,“怎么,是要对我唱一首《最佳损友》吗?”
周庭光笑着轻晃下脑袋,走过去伸出手拍了拍席嘉良的肩膀,然后什么都没说,款步离开了这里。-
束之还算是睡了一场好觉,总之没做什么梦,噩梦美梦都没有,只是知道眼睛一睁夜晚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