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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外出买抑制剂。
束之抱着一定的侥幸心理硬着头皮没去管,但显然无数次都证明他的“侥幸”不会成为真正的“幸运”——虽然他每次都没有从中得到教训。
同样高温的热水淋下来,浴室里的空气一下就变得稀薄,粘稠的水汽缠绕攀附在人的皮肤上,口鼻都像被湿毛巾给捂住了。
束之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急急地喘了几口气,抬头才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染上了一层红。
他也开始分不清,浴室里充斥的是台风天暴雨的湿、是水气蒸腾的潮、还是他的信息素在狂欢。
“周庭光。”呢喃般,他喊了一声。
理智在这个时候稍微回笼,他抖开浴袍湿着身体穿上,用最后的力气打开门对着外面喊:“周庭光,我可能发qing了,怎么办?”
这种时候问怎么办无疑是一种责任的嫁接,只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独自去做决定的能力。
束之的声音很小,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周庭光才确定是在叫自己。
然而他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钟才从沙发上慢慢站起,然后朝着浴室的方向走近几步。
直到浴室里的人又用发颤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才开口回答道:“楼下大厅自助售卖机有抑制剂,我去帮你买。”
家中没有常备抑制剂,这确实是周庭光的疏忽。
没有与其他的omega有过亲密接触,家庭构成还是非常典型的ab家庭,这些都让他根本就没能养成有备无患的意识。
这次的运气还算不错,自动售卖机中的抑制剂刚好还剩一支。
他快速地购买完回到公寓,却发现浴室的大门已经打开,成串的水渍从里被带到外,沾湿了一大片的地板。
周庭光扫视了一眼,客厅和餐厅均没有发现束之的身影,于是他往卧室的方向走了几步。
副卧的门清白地打开着,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也没有人的气息,但在副卧正对面的主卧,却欲盖弥彰地留下了一条门缝。
周庭光垂眼盯着手中的抑制剂看了几秒,没有选择即刻推开门进去,而是身体后仰倚靠在了门框上。
潮湿且浓郁的味道从门缝当中钻出,缠绵且眷恋地往他的身上裹,小心翼翼但又胆大包天地从他的领口处钻入,随后黏腻地贴在肌肤上。
与气味一同出来的还有声音,这样的声音不属于日常生活中的束之,但它偶尔会出现在周庭光旖旎的梦境中。
带着羞赧的、试探的、大胆的、痛苦且难言的意味,周庭光时常觉得这样的声音暗含深意,不过可能发出声音的本人并没有这样的意识。
“周庭光。”房间里的人用这样的声音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周庭光顺声音偏了一个头,卧室内的情景便更多地纳入到他的眼中。
就见原先缩在床上的一小团突然蠕动几下钻出被褥,接着有些踉跄地从床上爬下,随后径直奔向衣帽间。
大约五分钟之后,钻入衣帽间的人重新出来,可手中却抱了一大团不属于他自己的衣物,正装、休闲装、家居服,显然束之并不拘泥于某一种类。他就这样晃晃悠悠地抱着那一团衣物重新爬上了床。
理智或许所剩无几,但好像又残留着一丝逻辑,束之跪坐在床上,勤勤恳恳地将搜罗来的衣物整整齐齐地码成了一个小窝的形状,还知道将舒适贴肤的面料放在最里头、将硬挺的西装放在最外撑起形状。
建造得差不多之后,束之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慢吞吞地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又拿周庭光最常穿的那件大衣披盖在身上。
筑巢行为——周庭光在中学时期接受生理健康教育的时候学到过这一页,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可爱的不安。
不过他没有继续作壁上观,在束之又发出一声低泣的时候,周庭光推开门进了房间,合欢的香气随着他的走近而逐渐释放,卧室中两种信息素纠缠在一起,自如地混合成新的气味。
“阿之。”他喊了一声,一只手撑在床沿,另一只将大衣掀开一个角。“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庭光?”束之将脸从他的衣物当中抬起,额头上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眼睫毛也湿成一绺一绺的。“你又来了?”
虽然周庭光不明白为什么是“又”,但还是应答道:“嗯,我又来了。”
听到这话,束之皱起了眉,好像有些开心又好像有些为难,不过最终还是听从内心的指引,伸出手圈住了周庭光的脖子。“为什么这次只有你一个?”
“嗯?”
周庭光愣了有一两秒,接着才意识到此刻的束之比他想象中的更不清醒。
他就着这个姿势一边拆手中抑制剂的包装,一边耐心地和束之交谈。“那上次有几个?”
“很多个。”束之忽然凑近了些,潮湿的鼻息打在他的耳边。“周庭光,有很多个。”
“他们都做了什么?”
束之突然紧握住他的手指,周庭光一点防备也没有,手中的抑制剂因为没拿稳,就这样直接摔碎在地上。
“阿之……”周庭光有几分无奈。
然而始作俑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亦或者说他仍然在非常乖巧地想要回答周庭光方才的问题。
“做了,这些……”束之拉着他的手,帮他重演曾经梦境中发生过的事情。
指腹触碰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潮湿黏腻的,指节轻轻用力,感觉就像在揉搓一团没有形状的绵云,高热的体温又让人难以忽略其实这是一个正在求欢的人。
不过虽然行事很大胆,但束之的表情却堪称天真无辜,好似现在不是他主动的拉着周庭光的手,而是周庭光在强迫着他在做些什么。
前面还可以任由束之随心所欲,直到指尖贴在紧闭的地方,而且主人还有想带着他的手往里探的趋势时,周庭光才手腕用力迫使这一切停了下来。
“阿之,最后一管抑制剂被打破了怎么办?”周庭光微微俯下身问束之,用很清醒的目光看着很糊涂的人。“阿之现在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束之紧皱着眉,大而圆的眼睛眼尾下垂,像在天然地控诉人面前的人。“周庭光,你不要这样……”
“那阿之想要我怎么样?”束之不说话。
该怎么办也不说,想要怎么样也不说,简直让人十分为难。
所以慷慨的周庭光决定给束之一个选项,他说:“阿之,说一声爱我,接下来就随便你,怎么样?”
束之好像没有听懂,他迷茫地看着张庭光,眼睛很无助地眨动了几下。
“阿之。”周庭光又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卧室中合欢味道浓得像是浸泡在了萃取过后的精油中。“说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