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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铲屎就像完成任务,偶尔当着他的面抱怨他,以为猫听不懂人话,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也分得清真心和假意。
陈年的回忆强行挤占梦境,连梦境都变死板、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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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敛,醒醒,我们到了。”
陈让捞起小猫,“你不认得路,我怕你跟丢了,我抱你去。”
时敛环顾四周,与大城市的快节奏不同,这是一座依附在山脚下的古村落,黑墙、白瓦、青砖,氛围悠然闲适,就连瓦片里的雨水,都是一滴一滴,慢慢往下坠的。
“这里是,师父的新家?他又换了个家?”
“是的,上次修行修一半,师父曾经抛弃过的老相好找上门来,吓得师父连夜收拾行李逃跑。”
“等等,”时敛有些不可置信,“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为了躲人?”
他还以为是为了修行,好吧,但是家说换就换,还很有经济实力的,感情师徒三人里贫穷的只有自己,时敛本来心情就不好,想想更悲伤了。
偏偏这时候还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陈让,“你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了,你知道吗?”
“啊?我说了什么?”
“你说,”陈让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学起时敛的哀怨语气,“封惟,你是不是有别的猫,不要我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开心的原因?”
话都说到这份上,时敛也懒得掩饰了,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麻,沉默好久,才说:“其实也不确定,我只是看到他家里有个猫门,门旁边挂了个猫牌,猫牌上面刻着‘白默’——”
陈让的脚步陡然顿住。
“怎么了?”时敛问。
“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
时敛伸长脖子往下看,“哪有石头?没有石头啊?”
陈让的神色晦暗不明,“可能是我连着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看花眼了。”
“哦。”
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然而,气氛也莫名其妙地冷了下来,还在纠结那只叫白默的猫么,陈让问:“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在想他昨天见到我,都没有认出我,他是不是失忆了?如果——如果他失忆了,重新养一只猫,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陈让听罢,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失忆他都不可能失忆,别给他找借口了。”
“既然他不要你,那你也不要他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找一张长期饭票,我存下的钱足够你未来几百年的猫粮。”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有钱,别炫耀了,我现在很穷,而且很伤心。”时敛低声说。
这是重点吗?!
陈让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话难听归难听,简直是不吐不快,“是,他可以有新的小猫,那你也完全可以有新的主人,没必要只在他一棵树上吊死的,你没有发现吗,其实从你变成人开始,你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以他为导向的,你学法律也是,考证也是,辞职更是,你的世界里只有他了,你永远都在围着他转,怎么,他是救过你的命吗?”
时敛弱弱地补充:“……他真的救过我的命。”
陈让:“……”
“我是今天早上发现猫门的,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我得缓缓,慢慢捋清楚,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如果我再以猫的形态去接近他,我好像真的无法接受,和另一只猫一起,生活在封惟的家。”
陈让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找到他,想永远陪在他身边,哪怕现在的他可能不是很需要你的陪伴——”
他咬了咬牙问:“你是喜欢他吗?”
默了两秒,陈让添上一句,“我说的不是,我喜欢某位老师上的课,我喜欢某个作家写的书,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时敛下意识地问道:“难道喜欢还分很多种吗?”
陈让欲言又止,“算了。”
“总之,以后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或许他不该以自己现在的心智,来要求一只才化人形六年的猫,时敛不懂也正常,他才化人形六年的时候,可能比时敛还要迟钝。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陈让掏出来看,是封惟发来的短信——我没事可以来看看他吗?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回复完毕,陈让想都不想直接删除记录。
“你收到了什么?”时敛随口追问。
“一条垃圾短信而已。”
陈让知道时敛喜欢封惟而不自知,也知道以时敛的悟性,可能很快就会意识到这种喜欢,但他还是不想放弃,因为他和时敛是妖,能活几百年,封惟能吗?
这就是他的私心。
第11章天真单纯好欺骗
师父现在住的地方,远山没入近水,独拱石桥之下泛起小舟,古槐树连绵成荫蔽,六尺宽的小巷蜿蜒曲折,不知伸向何方,难怪陈让说怕他迷路,时敛心想,刚刚几分钟的时间里,陈让从左边绕到右边,从前边绕到后边,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时敛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里的门也是古色古香,陈让叩响朱门上的门环,吐槽道:“师父也真是有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宝地,路这么绕,听说是为了让某人不好找。”
来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男人,身着黑色唐装,他肤色白皙,头发及肩,一双丹凤眼笑盈盈的,手里拿着把乌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时敛不由地暗中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这张脸几乎就没有变过,如果岁月是把杀猪刀,普通人是刀下亡魂,那师父一定是漏网之鱼,他知道师父肯定不是人,但师父的真身是什么,陈让和时敛谁也没见过。
师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神秘。
久别重逢,可能时敛是这几天里,唯一舒心的事情,他暂时忘却了猫门带来的阴霾,高兴地从陈让怀里跳下来,“师父!”
“小时,好久不见啊。”师父也能听懂猫语。
“听说你们要来,我特意请了当地的大厨,给你们做好吃的,来都来了,在这里住几天再走啊,陈让整天游手好闲的没啥事,至于小时——我记得你是有工作的,请个假吧,好好休息几天,别搞得太累了。”
“他辞职了。”陈让说。
“辞职了,嗯,辞了更好,那你们在这里住上一星期半个月都没问题。”
然后时敛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开始问东问西,问师父这些年去了哪里,怎么说走就走,走之前也不给他留个信之类,师父闻言,唇边挂起吊儿郎当的笑,晃着乌木折扇表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时敛提醒师父,你别忘了你是道家的人,怎么还佛曰上了呢,那是一派的吗?
师父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