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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时敛一个劲地催陈让,说要回去工作。
陈让知道时敛是想去见封惟,本来是死活不肯送的,说要和师父叙旧。
这时师父在一旁笑盈盈地补刀,“我和你没什么旧好叙的,再说,二十一世纪了,实在有什么悄悄话想对我说,打视频电话呗,咱们秉烛夜谈,彻夜不眠。”
被陈让翻了个白眼。
时敛不想让陈让为难,“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师父说,我自己打车回去也可以的。”
陈让想想算了,“没那么重要。”
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打视频电话也可以的。”
回去路上,时敛想到什么,“陈让,你能不能再借我打个电话,我去约封惟拿回我的手机。”
时敛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妖力还没恢复,能维持人形全靠师父的法术,今晚零点法术就要失效了,我想在这之前拿回自己的手机。”
陈让不情不愿地递过去,“我手机快没电了,不要打太长时间。”
时敛接过一看,这不是还有66%的电量吗,但还是速战速决,和封惟约的是今天傍晚,五点,禾来律师事务所。
陈让本来是想陪着时敛一起去的,比较方便。
时敛婉拒了,“开一天的车不累吗,今天特别感谢你,回来给你带烤鱼吃啊师兄。”
“你不要我送,你怎么去呢?”
“做地铁啊。”
“怎么付钱?”
“对哦!”
陈让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时敛,“支付密码刚刚记备忘录里了,别搞太晚。”
为了能在五点准时到达,时敛特意预留了一些时间,用以应对突发状况,结果就是很顺利,没有任何突发状况,他提前四十分钟到了律所楼底,闲来无事,蹲在灌木丛旁边,绿荫下藏着三只流浪猫。
左顾右盼,再三确定四周无人,时敛抿了抿唇,终于发出了一串音节,“喵喵喵喵。”
(“你们好呀。”)
一只奶牛,一只三花,一只黑猫,闻声,顿时齐刷刷地扭过头来,对着时敛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类竟然精通猫语!
时敛又看了看周围,没人,于是继续,“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们不用害怕,我是猫妖。”)
人类的器官可以发出猫语所有的音节,所以他不用变回猫,也可以和流浪猫们对话,再加上时敛的猫语发音特别标准,虽是人声,胜似猫叫。
三花大概是流浪猫里的老大,打量时敛许久,似乎是考量他是否可以信任,最终还是举起一只爪子。
三花:“喵喵。”
(“你好。”)
于是时敛伸出食指,和三花握手。
接着,时敛和三花、奶牛以及黑猫喵来喵去,聊了些有的没的,话到投机处,竟然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
“你也很喜欢猫吗?”
背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时敛猛地回过头去,“封……封律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封惟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一点也没发现……时敛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话题,“我们不是约的五点吗?”
第14章一起喂流浪猫
“那你怎么四点半就到了?”封惟不答反问,在时敛旁边蹲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我在楼上看到你了,给,你的手机。”
“谢谢!”
“咱们所不需要打卡,下班时间不会卡那么死的,事情办完了就能回家,还记得面你的那位江律师吗,他隔三差五地早退,很巧的是,我今天也提前下班了。”封惟低头翻起了袋子里的瓶瓶罐罐。
时敛伸长脖子,悄悄瞥了一眼,都是猫粮。
这边封惟才把冻干拆封,那边三花、奶牛、黑猫一齐围了上来,兴高采烈地摇起尾巴,叫的很欢。
“如果下班之后没事,我就会来喂猫,久而久之,它们也认得我了,有时我前脚刚迈出大楼,它们就会从各个地方冒出脑袋。”
封惟抓了一把冻干,已经有小猫迫不及待去舔他的手指,时敛似乎看到他的眼角微微弯了一下,“不要着急,都有。”
“对了时敛,”封惟摸着黑猫的后背,“你帮我问问,它们最喜欢什么口味的?”
“这怎么问啊?”
“可我刚刚看你——”封惟转过头,“我还以为你可以和小猫交流。”
时敛顿时反应过来。
他就知道,果然还是被听到了!
“你的声音混在里面,以假乱真,我看你们对答如流,差点以为你是小猫变的。”
封惟又低头翻起了冻干,有鸡胸肉,多春鱼,蛋黄粒等等,似笑非笑道:“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味道吗?”
莫名其妙的,有种被封惟看穿的感觉,回忆起自己刚才喵喵一顿乱叫,羞耻感霎时涌上心头,时敛的耳根唰一下变得通红。
他张了张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封惟却因为缠上来撒娇的三花,转移了注意力,“还没吃饱?”
他又抓了几颗冻干,在掌心掂着,掂了好几下,掂到三花都不耐烦了,忽然之间,趁其不备,朝远处做了个丢出去的假动作。
三花立刻雀跃地扑过去,结果发现,扑到的全是空气,哀怨地叫唤起来。
封惟见状,低头笑了下。
逗猫玩的把戏虽然幼稚,但他屡试不爽,乐此不疲。
于是故技重施。
只见三花再一次趁机而动,捕风捉影,封惟收回视线,看向时敛,“刚刚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我开玩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不会再说了。”
时敛愣了片刻,才明白封惟话里的问题指代什么,他摇了摇头,“没有不喜欢,而且,我确实可以听懂猫语。”
“比如,”时敛凝神细听了片刻,“三花说你是个骗子。”
封惟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拿出一罐冻干,“要不要一起喂?”
时敛说好。
于是他们一起喂流浪猫。
傍晚的落日,盛大而璀璨,自天边缓缓流淌,碎成满地金粉,三只流浪猫的轮廓被照得发亮。
时敛伸手去抓瓶子里的冻干,却先碰到了封惟的指骨,无端被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味,封惟将瓶子推到他怀里,“都给你,我这边还有。”
然后他捧着那一瓶子的猫粮,静静地喂了一会儿,喂着喂着,他忍不住扭头去看封惟,后者正低头摸着奶牛小猫笑。
渐渐的,眼前的神态与记忆里的相重合。
明明有很多地方都和当年不一样,比如银边眼镜,孤儿院的小男孩不是近视眼,比如熨烫好的西装和衬衫、精心搭配的领带、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孤儿院的小男孩从来没穿过这些,可是无端的,难以名状的熟悉的感觉在愈发地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