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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特别的小,只需用他的右手手掌就能包住,两条后肢踩着封惟的大腿,尾巴因为在晃,拍出来是虚影,它背对着镜头,几乎将脸埋进封惟的怀里,不知道是太害羞了,还是在粘人撒娇,爪子却不安分地去够封惟的眼镜,封惟下意识地扭头躲避,但还是笑着的。
从来没见过封惟笑得这么开心。
相片里的笑容,和时敛最近见过的、每一种出现在封惟脸上的笑都不一样,他想了一会儿,可能因为那种笑容很青涩、很纯粹,相片里的封惟看起来很年轻,相比于现在,少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也更接近于记忆中的小男孩的模样。
相片右下角有一行数字。
2020/05/29
也就是四年前的照片。
四年前,他还没有找到封惟,记得一起喂流浪猫的那个傍晚,封惟说过,只会养一只猫,如果他没有理解错,封惟的意思是,不会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养两只猫,但是在第一只猫死后,他会养第二只猫,那照片里的猫是……白默吗?
随身携带的钱夹、隐匿在名片后的相片,他能感觉到这背后的份量,封惟一定是很喜欢的,很喜欢这只小猫,时敛看不得这些,他真的会嫉妒。
只因为他晚找到封惟四年。
时敛急忙把相片往钱夹里塞,但在那个刹那,他的余光似乎又瞥见了什么,还是同样的黑底,白色的“Don'tputinmouth”。
好像还有一张底面朝上的相片。
回头一眼,确定封惟还是熟睡的,他悄无声息地取出。
背景依然在客厅,只不过,画面里多了许多装饰物。
比如茶几上的生日蛋糕,熄灭的蜡烛,满地的气球,挂在墙上的、写着“happybirthday”的木制黑板,黑板上的简笔画,两个手牵手的火柴人,用一个巨大的爱心圈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画的,火柴人的旁边似乎还写了什么——
但是笔画又潦草又繁琐,时敛一时分辨不清,这写的是什么呀?
将相片怼到眼前,为什么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知道了,这个图案,他刚刚才见过的!
拿出禾来律所的名片反复比对,时敛确定火柴人旁边写的是,“封惟”。
说不定是封惟在黑板上练习自己的签名吧,时敛想。
视线回归到画面中心,封惟左手正端着空纸盘,右手拿塑料刀,准备切蛋糕,镜头里多了一只手,在往封惟的脸上抹奶油,于是被摸奶油的封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拍摄视角是从上往下的,画面比上一张相片要糊得多,估计是抹奶油的人手抖了。
封惟看向镜头,含笑的眼角微弯,时敛知道,这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拍照的人。
只是没有看到那只白猫了,估计正好没入镜吧。
所以是谁拍的呢——不知道,手看着还挺年轻的。
两张相片里,客厅的布局大致相同,拍摄时间应该没差多久,时敛去看右下角的时间水印,果然,年份是2020,与第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相隔七天。
只是……时敛的目光长久地停滞在这串数字上。
2020/04/05
0405
他天生对4月5日敏感,因为这是他初遇封惟的日子,是他得救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同样的一天,同样在过生日,虽然不知道,封惟是在给谁过生日。
是巧合么?
时敛顿时生出一股荒谬的感觉。
他努力搜刮着记忆的边边角角,却一无所获。
身后忽然传来什么动静,时敛以为封惟醒了,急忙把照片塞进钱夹里。
回头一看,原来是封惟翻了个身,是他虚惊一场。
-
翌日早。
是个大晴天。
日上三竿,阳光争先恐后地从两片窗帘布的缝隙里挤出来,正巧落在在时敛的眼皮上,轻轻地晃呀晃。
半梦半醒间,时敛勉强撑开眼帘,瞥了一眼周围,陡然清醒——他竟然睡在了封惟的臂弯里!
记得昨晚,入睡之前,时敛还在反复提醒自己,要保持边界感,要牢记含蓄的传统美德,要克制住自己想趁人之危钻进封惟怀里的冲动,否则第二天醒来,封惟又不高兴了怎么办,结果睡熟了,好嘛,原形毕露,大概是本能吧,遥想小时候,他们可是天天在一张床上睡的。
时敛决定趁着封惟还没醒来,悄悄起床,却没想到,他才动了下身体,枕边的人一个翻身,手臂直接搂上了他的腰。
……根本起不了一点。
他扭过头去,封惟放大的五官近在咫尺。
想到是封惟先动手的,万一醒来,总不能贼喊抓贼吧,时敛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只是——封惟手放的位置也太巧了吧,他狐疑地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来,醒了吗?不是在装睡吧?
看不出来,干脆动手,用实践来检验,正所谓礼尚往来。
时敛尝试戳了戳封惟的脸颊,没醒。
反正是睡着的,鬼使神差般,他又用手指戳了戳封惟的胸肌,好软好有弹性——
却在下一秒,他的手指被对方用掌心抱住,被对面抓了个现行。
封惟掀开眼帘,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毫无睡意。
他们面对面躺着,视线相对。
“封……封律师,早啊!”
明明是封惟先动手的,为什么他要心虚……时敛还没想明白,那边封惟已经松了手。
“嗯。”封惟坐了起来,“早安。”
他从手边摸到了银丝眼镜戴上,穿好衣服走下床,拉开窗帘,金色阳光便铺满了落地窗,“今天的天气不错。”
封惟转过头,“我订的返程票在明天,我想,难得来郢江一次,正好碰上周五,玩两天再回去也不错,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都没有雨,初春的天气很适合出去玩,顺便拍很多的照片。”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如果你要是急着回去,我们也可以改签。”
语罢,封惟坐回床边。
“玩两天可以……就是,老板,”时敛想到什么似的,尴尬地问道,“需,需要自费吗?”
“不用,我请你。”
“太好了!咳咳——我是说,老板,你也很喜欢拍照吗?”
“喜欢。”封惟颔首,“我行李箱里带了拍立得。”
时敛瞪大了眼睛,拍立得,封惟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那那老板你介意我用你的相机吗,我不会白用的,我可以帮你拍照!”
“不介意。”封惟说,“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老板请说,只要我能做到!”
封惟默了片刻,“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封惟斟酌了一下措辞,“我高估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