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只听见咔哒一声,帐内瞬间被温润的光芒照亮了。
赫连青立刻回过头,看见公主的另一只手中托着夜明珠。
刚刚的声响是他打开锦盒的声音。
赫连青心中一动——他刚刚是在找夜明珠,并不是为了自卫而去寻找日日放在身边的利器。
薄奚聆见他神色有所缓和,松了一口气——小王爷要是再大半夜离开,光是桐芜的念叨就让他吃不消了。
赫连青终于又挪回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想不明白。”
薄奚聆很想问他是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但是他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来表达疑问。
很神奇,小王爷看懂了,说:“我总觉得你并不是很讨厌我,但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亲近?我们是夫妻,做那些亲密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公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像往常一样轻轻靠在他的胸口,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这位夫君的愤怒。
但是这位夫君似乎变得难哄了,今天不太吃这一套。
公主叹了口气,觉得如果今天不答应他,自己恐怕很难活到真相揭露的那一天。
于是在小王爷再次询问时,他只好点了点头。
赫连青总是威风凛凛的,应该是狼,但是亲人的时候像狗。
薄奚聆觉得自己已经很配合了,但是这位小王爷还是捏着他的脸不松手,生怕他再逃走似的。
赫连青的吻很凶,上来就咬他的嘴唇,薄奚聆嘶嘶了几声,他的动作才轻了些。
小王爷心愿得偿,心情也好,就是觉得公主有点紧张,牙齿咬得很紧。
赫连青不想再问他的意见了,小王爷不想再被拒绝。
公主的手臂挂在他的脖颈上,被他咬痛了才会想向后躲。
赫连青捏住了他的下巴,很强硬地舔开了他的齿缝。
这个吻有些激烈,公主也没有再做出拒绝的动作,只是用那双美丽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看他,很配合地张着嘴和他接吻。
小王爷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心满意足地拥着他入睡了。
公主半睡半醒间还感觉到被他又亲了亲。
公主觉得嘴有点痛,默默叹了口气——明天不能吃芝麻糖了。
第7章人尽皆知的乌龙
公主殿下发现今天大家都有些不对劲。
嘴巴痛的时候他反应过来,大概是被赫连青咬破了嘴唇,让其他人看见了,难免多看几眼。
不过还好,已经做了的事情,这位公主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眼光,再说了,他既然是小王爷的妻子,让外人觉得他们很亲密也不是坏事。
但是接个吻而已,给他送药是怎么回事?
公主和那碗乌黑的汤药大眼瞪小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桐芜。
桐芜明显也一头雾水,客客气气地询问前来送药的喜婆,“我们公主并没有生病,怎么突然送药过来。”
喜婆也不像初见时那样气焰嚣张,说话也毕恭毕敬的,说了很多绕来绕去的话,反正公主也没听明白,什么叫嫁过来的新娘子都要喝。
小王爷成婚都一个多月了,他怎么还是新娘子?
公主态度非常坚决,再次远离了放药的桌子,像听不见喜婆的劝告。
桐芜也有些不耐烦,但是喜婆在这里总是有些威望的,公主远道而来,万一得罪了这群人,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因此也没有说出太生硬的话来。
喜婆劝告了许久,发现这位和亲公主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脸色逐渐阴沉,说出口的话越来越不客气,说什么既然来到了这里,当然要守这里的规矩。
话里话外就是告诫他,别再把自己当什么真公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些话有些难听,但是薄奚聆既然能千里迢迢来到乌北,就有装聋作哑的经验。
他装作听不见,坐在床边又去玩装着夜明珠的锦盒,一时帐内只有开关锦盒的咔哒声。
但是喜婆这么多年做过无数次这种事情,没有道理折在这个新进门的和亲公主身上,一招手,帐门前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侍从。
这两人往这儿一站,仿佛两座遮天蔽日的大山。
喜婆又劝告了一遍,但是见这位公主仍然不作声,竟然打算强灌。
侍从却犹豫了一下,毕竟小王爷不好惹,他们以为只是威慑一下这个公主,没想要真的动手。
桐芜一看这个架势先不乐意了,上前一步,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喜婆的资历再老,也不过是奴仆,我们公主的母家再怎么样,公主也是你的主子!”
喜婆心有顾忌,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见这个丫头冲上来,心说公主我打不得,你这个奴仆我也打不得吗?
喜婆一使眼色,侍从立刻会意,上前拧住了桐芜的胳膊,微微一用力就让她颇为狼狈地跪下了。
那侧的公主听见动静,立刻做出了反应。
他快步走过来,还没能扶起桐芜,就被另一个侍从挡住了,那碗刺鼻乌黑的药横在他面前。
公主有点生气,扬手把碗打翻了,药碗啪的一声摔碎了,药汤沁入了地毯中。
侍从心里本来就没什么底,毕竟小王爷很疼爱这个和亲公主,而且看目前的情况,两个人应该是真的亲密,得罪了公主,不就是得罪了小王爷。
但是侍从也很有压力,喜婆又给他使了眼色,他只好手上又添了些力气,被拧住手腕的桐芜立刻发出一声痛叫。
公主淡淡地看他一眼,突然扬起手抽了那个侍从一巴掌。
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很响亮,侍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松手。
赫连青刚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你们干什么?”
一听见他的声音,两个侍从忙撒了手退到了帐门外。
汤药撒了一地,药碗也碎了,有人脸上还留着指印。
小王爷心情有点复杂,走到公主身侧,看了看他的手。
公主看见他,立刻拉住他的衣袖,看起来余怒未消。
桐芜捂着胳膊跪坐在地,还不忘记告状:“小王爷就一会儿不在,他们就来羞辱我们公主。”
喜婆忙解释,“并非羞辱,这是有益于怀身子的良药,按理说小王爷洞房后就要来送的,一直都是这个规矩。”
规矩的确是有,而拖了一个多月才来,是因为仍然有很多人并不相信小王爷真的接纳了这个弱国的和亲公主,都还在默默观望。
小王爷的怜惜一定是有的,但是夫妻之实却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直到今天,喜婆才能确定这件事。
赫连青拍了一下公主的手背,转过来就变了脸色,说:“这是送药还是灌药?干什么一直威逼?您老年纪大了,觉得阿赤那只配做您的孙儿了?”
喜婆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