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藤架中穿行而过,错落的光影通过藤蔓间的缝隙,落在客人的衣衫上,金色的光斑闪烁跳跃着。
青绿色的蜜瓜就挂在藤蔓上,伸出手去就能摸到粗糙的外皮,公主很稀奇地摸了一路,回过头看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丈夫,轻声说:“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蜜瓜。”
为了避免让公主觉得不自在,没有让人跟着,小王爷就担当了提篮子的角色。
“喜欢哪个,你可以摘下来。”
公主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又见他和自己点了点头,步伐更加轻快了。
他也分不出来到底什么样的蜜瓜更甜,完全在以貌取瓜,更圆润更干净的蜜瓜就会得到公主的青睐,稍微沾了些泥的,就会遭到无情的嫌弃。
公主看中了哪只幸运瓜,小王爷就会适时地将剪刀递过去,自己在下面扶着瓜,让公主能更省力的将蜜瓜摘下来。
将近正午,公主一直在用手扇风,因此摘瓜就到此为止,两个人寻了一处树荫,装满蜜瓜的竹篮就放在面前。
公主喝水的功夫,小王爷已经用匕首切开了一只蜜瓜。
躲在树荫下就没有那样热了,风穿过树梢,带来一丝凉意。
两个人亲昵地靠在一起,公主的身上散发着甜甜的果香。
赫连青看着他,说:“把帷帽摘掉吧。”
公主点点头,就坐正了,非常理所应当的等丈夫来帮他摘。
小王爷看着他笑了笑,将面纱掀开,凑过去亲了他的嘴唇。
两个人在外面游逛了一整天,天黑才回去,公主还献宝似的,挑选了几只最好看的蜜瓜亲自带回来。虽然他提了没多久,小王爷就继续做苦力了。
先给桐芜送去几只,还有些鬼鬼祟祟的到嬷嬷的住处,亲自去送蜜瓜。
虽然上次被收走了书,但是小王爷一要就要回来了,事后公主还很好奇,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竟然劝服了嬷嬷。
小王爷一直不肯告诉他,公主就笃定赫连青一定是夸大其词,说了自己的坏话。
经过多方打听,原来只是说他很伤心,嬷嬷犹豫了一下,就还回来了。
上次被叫去训话,也没有真的被训,嬷嬷还在劝告他,不要做错事,出格的事情也一定不能做,否则让人知道,他就没法立足了。
虽然糕点不能随便吃,但若是他真的去讨要,嬷嬷也会给,公主分得清真心假意。
吹灯时已经很晚了,赫连青却又问他:“你哪里找到的那种衣裳?”
公主看了他一眼,有些得意,说:“我想要,当然就能找到。”
小王爷来了兴致,用手撑着脑袋,侧卧着看他,说:“那你那些花招,又是哪里学的?”
公主看向他,笑说:“我听出来了,你还想看,是不是?”
赫连青没有说话,只是笑。
“但是不给,今天已经很累了,你昨天还报复我,等你反省好了,我再考虑。”公主慢悠悠地发话了。
这个时候了,赫连青也没有打算折腾,只是很想知道,公主是不是背着他藏了别的禁书,试图套话:“我觉得新鲜,想知道你哪里学的,这么懂得讨人高兴。”
公主没听出来这是套他的话,立刻答道:“嬷嬷教我的啊。”
赫连青立刻眉头一皱,说:“不可能。”
嬷嬷虽然也操持了他们的婚事,但是像公主那种招数,实在太过不正经,嬷嬷要是知道他在自己的书桌上脱衣裳,估计要气晕过去。
“怎么不可能,嬷嬷自己说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听懂了。”
赫连青明白了,公主不是听懂了,他是听错了。
“那嬷嬷是怎么说的?”
这会儿让他回想,他也记不太清楚,依稀回忆道:“不太记得了,就记得她说什么,男人都喜欢,让我好好想想。”
赫连青根据这么多年挨骂的经验,以及对公主的了解,竟然从只言片语中找到了真相,“嬷嬷会不会是说,那种不正经的东西,男人都喜欢,但是——你不要学,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看那种书偷偷看也就罢了,别让人发现。”
最后,赫连青猜到了最后一句的大概出处,“也许她是让你回去好好想想,她的话在不在理。”
公主很惊讶地看着他,说:“你躲在旁边偷听吗?”
赫连青叹了口长气,说:“你是不是打瞌睡,把中间的都睡过去了?”
公主也不知道赫连青的猜测是不是事实,但是听起来,的确比他自己的说法要靠谱很多。
公主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不太有底气地说:“那你不也是挺开心的吗?”
赫连青把他拉到怀里,笑说:“我当然开心了,这么美丽的礼物送到我面前,我简直欣喜若狂。”
这番恭维让公主很受用,但是他没有上当,只是奖励似的亲了丈夫一下,说:“再喜欢,今天也没有,公主要睡觉了,你安静一点。”
赫连青失笑,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遵命。”
第二天一早,赫连青就听说有人骚扰乌北边界,父王让二哥带兵平复去了。
让谁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哥昨晚就出发了,而他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赫连青顿时生出了许多危机感,连忙请师傅们过来询问。
还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乌北王就传来诏令,让赫连青立刻过去。
这次的消息封锁,似乎是针对赫连青,就算他偶有疏漏,他的师傅们不该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他怀着满心忐忑,面见了自己的父王。
乌北王歪坐着,手里拿了一封信,看他跪着,也没开口让他起来,问他:“你知不知道这封信上写的什么?”
赫连青只能看见信纸的背面,依稀能辨别信上的字很少。
一般出现这种简短的信,多半是告密信。
但是赫连青不知道信上的内容与什么有关,只好镇定下来,说:“听闻边界不太平,是父王收到的情报吗?”
乌北王表情仍然放松,像闲话家常一般,说:“你这几日,是不是太过于玩物丧志,这样的事情,你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训斥,赫连青反而不太担心,忙认了错。
却没想到乌北王话锋一转,晃了晃信纸,说:“但是信上说的是另一件事,也算是情报,只是嘛……我现在还没想到它能派上什么用场。”
他说完,终于招手,示意赫连青上前来看。
赫连青胸腔内心跳如擂鼓,接过信纸的手已有些微微发抖,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吓得几乎将信纸脱手。
他还勉力分出一分神志来维持面上的镇定,说话却有些不顺畅了,“这信上说的……太荒唐了。”
“我也觉得荒唐。”乌北王爽朗地笑了声,说道,“当然了,信上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