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榻上论天下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主簿带着潘通来到刘牧面前。

“启禀郡守大人，潘通带到。”

刘牧见人已经来到，便干脆将手中剩下的策论扔到一边，起身来到潘通身前，抓住对方的手，笑道：

“这天下论可是出自阁下之手？”

潘通见对方乃是堂堂一郡之首，对待自己竟然如此客气，内心深处也随之增添了几分敬意。

“不知郡守大人如何相看？”

刘牧闻言，拍手笑道：

“妙哉妙哉。

只是我对于文章中所言之事，还有几点不甚理解。

如今天色较晚，我已命手下备好酒菜，不知道阁下可愿与我一边饮酒一边相论。”

听到这儿，潘通的神色先是一阵茫然，继而便有些激动。

二十年来，因为面容丑陋的缘故，族中亲人对自己不甚待见。

外出求学之路也因为面容原因屡屡碰壁。

原本他以为，自己一身才能将因为容貌丑陋而无施展之地。

可今日在看到刘牧对待自己的态度，潘通看到了能够让自己施展胸中抱负的机会。

“通倍感荣幸！”

说罢，数名下人也端着酒菜在门口低头待命。

刘牧见书房当中没有合适的桌椅待客，索性直接将潘通引到一旁小憩的榻上。

“阁下若不介意，你我二人便来个榻上论天下，说不定后人还会为此所津津乐道。”

从来没有被如此器重过的潘通，此刻恨不得当场拜刘牧为主公。

所幸高傲的才气无不时刻提醒着潘通，想要让他就此效命，仅凭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就在潘通愣神之际，一边的下人已经飞速布置好了酒食。

刘牧端来一壶美酒，给潘通斟满。

“请！”

潘通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酒觥，随即便一饮而尽。

“潘某已经数年未曾饮过如此好酒了！”

刘牧笑而不语。

这酒乃是他运用前世智慧，再通过影族的特殊手段酿造而成。

在这个时代绝对称得上是世间仅有的美酒！

“阁下大才难掩，一篇天下论令在下十分佩服，只是不知道对于当今并州局势，阁下是如何看待？”

潘通双眼微眯，知道刘牧这是借机考验自己，在又饮了一杯美酒之后，开口道：

“并州此地北接匈奴，常年战乱不断，因此百姓及军士无不骁勇善战。

但自吕布带着旧部离去之后，并州九郡竟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威震的将帅，实乃可悲！

郡守此番斩杀逆贼张扬，先后颁布开垦令与招贤令，在并州之内名声大噪，正是称霸并州的最好时机，只是……”

见潘通有些犹豫，刘牧爽朗一笑，再度为潘通斟满美酒，说道：

“阁下放心，今日此地并无上下之分，只有你我二人肺腑之言。”

潘通再度饮尽美酒，继续道：

“只是幽州公孙瓒，凉州马腾皆对并州觊觎许久，恐怕将军的称霸并州之路不会那么容易。”

刘牧淡淡一笑，双眸之中似有杀机浮现。

“公孙瓒也好，马腾也罢，虽手握重兵，身居要地。

但其空有称霸之心，却无称霸之能。

手下大多只能马上杀敌，治理地方的人才却是捉襟见肘。

此等对手，我又何须放在眼中？

而我刘牧想要的也不仅仅只是并州一地，我要让汉家旌旗重新悬于天下十三州！”

潘通闻言手中酒觥明显一顿，内心思索道：

当今乱世，董卓逆贼挟汉帝祸乱朝纲，而前不久天下诸侯虽联合讨董，但其心在于战后瓜分割据，而非是匡扶大汉社稷。

但这刘牧却是以匡扶汉室为己业，心为汉室而非私利。

潘通虽是内心震撼，但还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继续道：

“郡守若是心在天下，则还需要提防一人。”

“莫非是袁绍？”

潘通摇了摇头，否定道：

“袁绍虽是四世三公之后，身居富饶之地，兵甲十万，但其人却是刚愎自用，无识人用人之明，难成大事！

郡守需要提防的，乃是东郡太守曹孟德！

此人野心甚广，用人不疑，

前不久更是大破黑山军，收拢了数以万计的残兵败将。

若是假以时日，这些兵士必将成为他问鼎天下的利刃！”

刘牧闻言微微点头，旋即问道：

“那阁下认为，某现如今该如何？

是否该趁势发兵，将整个并州纳入手中？”

潘通摇了摇头，继续道：

“虽然在下并不知晓郡守手下带甲几何，但此时却并不是发兵的时机。

一来，郡守在并州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天下诸侯乃至长安，此刻想必都在观察郡守的一举一动。

若是郡守贸然出击，很容易被他人趁虚而入。

上党郡乃是并州的要地所在，此地不容有失！

二来，则是并州本就疲敝，再加上多年战乱及前任数位官员疏于治理，并州百姓及人才大都外迁至别地。

若是再起大规模战事，郡守怕是会背上穷兵黩武的骂名。”

刘牧听到潘通这么说，也是来了兴趣，问道：

“那阁下以为，现在我该如何？”

“听闻郡守乃是皇室之后，如今汉室基业虽是岌岌可危，但毕竟存续已久，无论是在百姓还是士人心中都乃正统。

郡守可凭借自己身份，广招贤才，吸引别州百姓迁来并州。

同时，并州远离中原战乱，郡守可高筑墙，广积粮。

一边扫清北疆匈奴外乱，以绝后患之忧；

一边可图幽州与凉州之地。

听闻郡守手下有一支重骑兵，所到之处，无坚不摧。

幽州，凉州与并州，这三州之地掌握了大汉九成以上的马匹。

郡守若将这三州之地纳入手中，中原又是骑兵作战的优势之地，

待到中原生变，将军便可以滚雷之势入主中原。

届时凭借三州骑兵之威，中原诸侯怎可挡之！”

刘牧看着眼前潘通，内心是赞叹不已。

按照自己后世的记忆，三国中的确没有名叫潘通的人才。

再三犹豫后，刘牧还是说道：

“先生如此大才，牧却闻所未闻，实属不该啊。”

看刘牧对待自己如此谦逊有礼，再加上对方实乃一介雄主，潘通也是打算不再隐瞒。

“请郡守恕罪，潘通乃是化名。

在下庞统，先前因面容丑陋而遭他人排挤，遍游大汉各地却不受重用。

怕郡守也是那般俗人，在下才用化名。

方才与郡守相谈，统才发现今日得遇明主！”

与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庞统！

得之便可得天下！

就在刘牧欣喜之际，门外却传来赵云求见。

“启禀主公，这位乃是许诸，这位是廖化。

此二人皆为万里挑一的好手，其中许诸兄弟身手更是了得！”

赵云将身边二人一一介绍，对许诸更是不惜言语夸赞。

而刘牧只是听到二人名号，便知道赵云所言非假。

如今自己身后有影族基业，麾下文有庞统主持大局，武有赵云，许诸，廖化。

霸业之事，何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