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恒,事已至此,还是先行撤军吧!”
说罢,文丑便将颜良置于自己马背之上,带着仅剩的亲兵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文丑逃离的背影,刘牧不由得在心中赞叹道:
也是一忠义之士!
随后刘牧便紧接着下令道:
“全军打扫战场,不可深追!
颜良文丑二人早晚会是我刀下亡魂,不必急于一时。”
说罢,刘牧便来到公孙瓒身旁,翻身下马。
“可是上党郡守刘牧?”
公孙瓒气若游丝,虚弱道:
“没想到刘郡守果真肯发兵援我。
只是我公孙瓒戎马半生,最后却是因大意轻敌,白白葬送了我手下军士之命!”
刘牧也是被公孙瓒的悲怆所染,有些怅然若失道:
“恨未能早到半分。”
公孙瓒一一扫过守卫自己的白马义从,最后看向刘牧:
“刘郡守肯不计前嫌,发兵援我,已是大义之举。
我公孙瓒身为汉臣,前些日子却险些行那作乱之举,还望刘郡守莫要见怪。”
“如今大汉,诸侯四起,各怀鬼心。
刘郡守乃是汉室正统,且手握雄兵,依我看来乃是匡扶汉室的不二之选。
只是当前仍旧受制于上党一郡之地,未能一展胸中宏图。”
“今日我便将幽州之地托付阁下,还望阁下能够以我幽州之地,力敌天下诸侯,还我大汉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我手下白马义从,虽说仅余这区区百人,但他们都知晓我白马义从的操练方式。
若是刘郡守肯将其收入军中,则必是阁下的一大助力!”
“如今我时日无多,恐怕见不到阁下重振我大汉荣光的那天了。
还望刘郡守莫要推辞,毕竟这天下十三州本就是属于你们大汉刘氏的。”
刘牧听完公孙瓒一番言语,索性也没有推辞,而是上前握住公孙瓒的手,开口道:
“公孙将军放心,我刘牧在此立誓,绝不会辜负老将军的厚望。
我刘牧必会让白马义从亲自为老将军报仇!
而天下诸侯我刘牧也会一一扫尽,早日让汉室威名重现大汉十三州!”
……
在直面过铁浮屠过后,颜良文丑二将心中再也升不起一丝抵抗之心。
败逃过后,二人一路收拢残兵败将,八万大军如今仅剩不足万人。
而且军心尽失,已无半分战意。
失去一臂的颜良将身上伤口草草包扎一番,满脸不忿道:
“刘牧率军突围而出,如此重要的情报,这个张郃竟然没有半分消息传来!”
文丑也是说道:
“先前荀谌先生还曾说过,张郃乃是万里挑一的统帅之才。
今日看来,不过尔尔!
若是提前来报,咱们也不至于被刘牧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公孙老儿的首级,说不定早就被你我砍下。”
二人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铁浮屠的事实,便纷纷将战败缘由归咎到张郃头上。
而在发现刘牧竟然没有趁势追击的时候,文丑更是嗤笑道:
“依我来看,这刘牧除了手底下的那几千铁浮屠外,别无长物。
如此境地,他竟然没有派兵前来追击你我二人,无谋无勇,日后必为主公所擒!”
二人提心吊胆了一路,生怕那身穿玄甲的铁浮屠追上自己。
只是二人都已行至蓟县,仍旧未见有追兵前来,便开始自欺欺人,觉得刘牧不会用兵。
颜良强撑着身体行了一路,见身后没有追兵,索性也就放松了警惕。
“叔恶,既然那刘牧无胆追来,你我二人不妨在此地歇息片刻。”
文丑看着颜良的断臂,二人乃是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知道颜良的秉性。
若非是他坚持不住了,否则定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因此也是点点头,便欲下马。
然而,还未等文丑翻身,方才还是寂静无声的蓟县,此刻却是猛然传出阵阵鼓声。
萧条无比的蓟县内,不知何时竟然涌现出数千士卒来。
为首的环须壮汉,声若惊雷,喝道:
“奉我主刘牧之命,在此等候二位将军多时了!”
一声吼罢,廖化身后剑雨齐飞。
颜良大军本就因为被铁浮屠吓破了胆而疲于奔命。
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城池,正想要休憩一番,却又遇上了刘牧埋伏许久的伏兵。
颜良文丑手下士兵还未交锋,便有近半数扔下武器,只顾逃亡而去。
文丑扬起长刀砍向几名逃兵,喝道:
“对方不过只有千数,尔等为何惧之!”
但他们已经被铁浮屠那摧山平丘的气势给吓破了胆,一看到城墙上的那“汉”字旌旗,便全然没了抵抗之心。
文丑知道,为今之计便是抓紧时间斩杀对方将领,以振军心。
不然的话,照这个速度下去,都不用对方动手,自己这边的士卒便都逃亡殆尽了。
“贼将如此猖狂,看我文丑前来擒你!”
文丑夹紧马腹,扬起已经些许卷刃的长刀,朝着廖化直奔而去。
若双方是寻常阵前厮杀,廖化或许还要畏惧文丑三分。
可是现在,文丑刚在铁浮屠的手下逃出生天,又接连奔逃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还能够舞动手中兵刃,便已是有些强人所难。
如今所能发挥的,不过是平日武艺的十分之一罢了。
“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拿你头颅来祭旗!”
文丑手中长刀悍然挥出,厉声喝道。
而草莽出身的廖化,出手没有什么招数可言,但却是力气惊人。
手中长矛猛地一挥,二人兵刃撞在一起,迸发出些许火星。
气力不支的文丑,仅接了廖化一招,就险些被震落下马。
廖化见文丑露出破绽,又哪里会放过?
手中长矛猛然发力,朝着文丑的心口刺去。
砰!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与长矛撞在一起,竟硬生生的将廖化的长矛给逼离几寸。
“叔恶先走,如今不是恋战之时!”
在一箭射出过后,颜良右臂上的伤口再次崩开,汩汩鲜血已经渗出铠甲。
文丑闻言也知道此刻不是死战之时,便飞速调转马头,留下些许亲卫断后,与颜良继续吵南遁逃。
由于刘牧有令在先,廖化也没有打算深追。
在弓箭手射出几阵箭雨过后,廖化便只是率军将断后的亲卫收割。
而经过与廖化一战,颜良文丑手下士卒仅剩不过千人。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即便发现廖化并没有深追,但颜良知道,如今幽州已不是安全之地。
除非早日返回冀州,不然他与文丑二人迟早会被刘牧大军所擒。
自兵败右北平之时起,已是两天一夜。
二人及其手下军士没有丝毫停歇,完全就是吊着一口气一路南下至涿郡。
过了涿郡,便是冀州境内。
到时即便铁浮屠追来又能如何?
尽管铁浮屠如何所向披靡,也是不过万数之骑,又岂能与一州之地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