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一片菜地,种些新鲜的蔬果。
只不过菜地还没来得及动?工,她就已经先一步感觉到恶心,想吐,甚至好几次险些昏厥。
她似有所感,把脉诊断之后,果然是已有两个月身孕。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初为父母的两个人皆是欣喜若狂。
林愫甚至告假,日夜黏在她身边,生怕她摔了磕了碰了,也?不让她干任何农活,就连她每日晨起下床,都要小心翼翼地牵着?她。
山居不知岁月,姜拂玉一天一天感受着?孩子在腹中成长。
闲暇之余,村子里其?他妇女讨教?养育婴儿的经验,再给孩子亲手裁剪衣裳,岁月宁静美好到就像是她偷来的一样?,她都快忘了京城之中的腥风血雨。
直到旧部联系她的前一刻,她还在给未来的孩子做一顶小帽子。
得知先帝重病与藩王谋反的消息,她绣花针扎在手上,鲜血滴在布帛上。
她呆滞地看?着?哪滴鲜血,许久,许久……
或许是上天看?不得她安静过日子,又或者是天命如此?,姜拂玉天生就不可能成为个普通人。
……
“你要恨我就恨我吧,即便你要恨我,我也?不会后悔。”
姜拂玉感觉浑身血液冰冷,“若是我不回来,先帝死后,诸侯纷争,天下无主,必然乱作一团,我身为公主,就有澄清天下的责任,我承认我没有完全?放下我的野心,我想要回到上京,我想要皇位。”
“我负了你,你的确有资格恨我,我本?来无颜回去找你,但?是为了我想要一家团圆的私心,为了想要阿昭回到我的身边,我还是强行?逼迫你回到我的身边……”
林愫的声音陡然凌厉,“我没有因此?恨你!”
姜拂玉抬头看?向他,发?现他又哭了。
这个容貌、才华都都接近完美的人,唯有一个不像缺点的缺点,那就是天生多泪,明明是男子,却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动?辄落泪,令人好不怜惜。
姜拂玉有些怔怔的了。
林愫薄唇微抿,恨姜拂玉吗?
他当然恨。
他永远忘不了他上辈子赶回京城看?到阿昭尸身时的震怒与悲痛。
他当然恨姜拂玉,她可是一国之君,他那么?信任她,将最珍贵的东西交给她,可是她却连阿昭都保护不好。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
她逼着?阿昭,一步步将她推进深渊之中。
他的阿昭,在回宫之后从来都不开心。
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才十六岁,浑身都是伤,她生命最后的时光,一定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阿昭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子折磨她?
这些事情,他光是想想,都快要疯掉了。
他不仅恨姜拂玉,他还恨自己,恨自己游离世外?的态度,坚持离京隐居,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关心过阿昭。
他那时候真的想要一剑杀了姜拂玉,然后也?捅死自己,全?部人一起去地狱团聚,给阿昭恕罪。
可是这样?子,他又担心他的阿昭在地下不安宁。
他害怕,阿昭看?着?她的父母相杀,心里会难受。
他恨姜拂玉,他恨的是上辈子的它。
理智上告诉他,眼前的姜拂玉,还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尚且还是无辜的。
阿昭还好好的,一切都可以挽回。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将上一世的恩怨全?部都带到这一世来,迁怒到眼前人的身上,但?恨意的怒火燃烧着?他的内心,快要将他烧成灰烬。
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上一世对她的恨分裂开来。
“其?实,你怀着?阿昭的时候,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他们有联系,如果我想要不声不响地让他们消失,或者带着?你离开,轻而易举。”
林愫擦拭眼角的泪,转过脸去,“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理解你,我知道我爱你,就必须接受你的野心,还有心怀天下的志向,你要走,我就照顾好阿昭,我打定主意,如果你败了,我就独身抚养阿昭长大,为你守一辈子节,若是你胜了,你要和阿昭团聚,我就带着?阿昭回来。”
“我从来没有因此?埋怨你,也?没有因此?恨你。”
他像个孩子一样?辩解着?,试图想要让姜拂玉相信。
可是姜拂玉还是怔怔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喃喃道:“林愫,我发?现我好像看?不透你。”
林愫说:“你不信我?”
“我想要相信你的话,”姜拂玉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感情是说不了谎的,你得看?看?自己的心。”
烛火响起一声爆鸣,灯姜拂玉跪坐在床上,“你说我不信你,可是你这心口不一的样?子,让我如何信你?”
昏黄的烛火将姜拂玉原本?凌厉的五官模糊得柔和起来,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或许呀,阿序,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你内心深处,在憎恨我。”
她喊着?的,是他从前的名字。
姜拂玉的声音温和下来,“其?实没关系的,你不必虚情假意地讨好我,你是阿昭的父亲,即便坦然承认恨我,我也?不会在意,皇后之位,依然非你莫属,就算不在村子里,在这座皇城,你我也?终将会相携终老,你的爱与恨,都不重要。”
说着?,她笑了一下,“何必自欺欺人呢,让自己过得舒服些不好吗?”
林愫看?着?她的眼睛,时间流逝。
他忽然发?现,他们从前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审慎地讨论着?彼此?之间的感情。
他沉默半天,才说出话来:“如果我说真话,你愿意相信吗?”
姜拂玉毫不犹豫地点头,“若你说的是真话,我愿意相信。”
“好。”
林愫迎向她的目光,“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前世,有轮回转生存在吗?”
姜拂玉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
林愫张口欲说,就在这时,漫漫长夜的寂寥被猛地打破,“臣北城守将萧度,请见陛下——”
两人神色一凝,披衣起身,冲出外?面。
姜拂玉一开门?,只看?见内官和宫女们满脸着?急,一人身披兵甲,恭恭敬敬地跪在院子里。
正是萧度。
姜拂玉眉头紧锁,正想怒斥一句谁放她进来的,值夜的徐芳菲先开口道:“是微臣让他进来的,微臣知晓夜深不宜叨扰郎君和陛下,但?此?事重大,微臣害怕迟了禀告会出事……”
还没等她说完,萧度就开口道:“今夜臣奉命守北城门?,城门?落锁后,却遇见一队人马意图出城,领队者是个孩子,她手中拿着?的是陛下的令牌,臣只能放人,但?,臣疑心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