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多了几封信。
姜瑶疑惑,招来禾青询问。
禾青说?道:“是谢家郎君送来的。”
“自?从公主在宫外受伤那日起,他每隔几天就会写一封信来问候,至今属下已经收了四封信,不过?前一阵子的事?情积压太多了,加之?殿下禁足养伤,陛下不允许外界的消息与殿下相通,担心信中的事?令殿下多虑,所以这些信今日才呈送到殿下面前。”
姜拂玉前一阵子禁足姜瑶,其?实也是担心偷溜出城的事?情再次发生,她担心外面的人对姜瑶图谋不轨,给她传递一些不切实际的消息,让姜瑶置身于?危险之?中。
由此特地将外界的消息与姜瑶隔绝,让姜瑶能?够安心养病,林愫还特地约束了夜刃的人,虽然禾青名义上已经脱离夜刃,属于?姜瑶,但是公主主子显然年纪太小,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听从林愫的话。
哪怕是谢兰修的信,他也帮姜瑶外面。
姜瑶拿起四封信,抚摸着上面的火漆印记,印记没?有损坏,看来姜拂玉足够尊重她的隐私,只是命人把信拦截下来,并没?有拆开查看。
姜瑶一封一封地拆开,那是熟悉的隽雅字迹。
谢家公子文辞斐然,含蓄内敛。
从寿宴那日,谢兰修就开始担心姜瑶,得知她出城被火药炸伤,特地写信来问姜瑶情况。
姜瑶没?有回信,又反复写了几封,字字句句,无不在关?心着姜瑶。
他信中说?——
“近日宫禁森严,微臣担忧殿下身体,不能?入宫探望殿下,只好聊寄尺素,叙说?相思之?意……”
前两封信,他在信中说?他已经得知了崇湖案的真相,夸赞姜瑶机警有锋,并祝贺她破获此案,希望她可以快些养好伤。
后两封信,则是跟她提了一些宫外的事?情,这些日子谢兰修不能?入宫,外出走街串巷,去搜索谣言的踪迹。
他令姜瑶放心,谣言已经销声匿迹。
只是,民?间被胡人激起的战意宛如?涛涛洪水,不绝不休,不久之?后,十三州必有征战。
他还说?,等这些日子过?去,宫禁戒严解除,他将带着二兄,一同前来拜见姜瑶。
四封信笺的结尾,皆是一句“愿殿下安好”。
姜瑶一封封信笺仔细看完,久久无言。
她和谢兰修相处多年,怎么不知道他是多么冷静自?持的人?
能?让他写那么多信,可见他这些天也在关?心自?己,情之?所致,难以自?持。
看完后,姜瑶将信全都?叠好放进信封里,坐在窗棂前,托腮看着夜空。
晚风已经变得温暖起来,将她的刘海吹乱。
上一世?,也就是在这个窗框前,无数个日月,她与谢兰修同坐一席,看春夏轮转,繁星丽天。
在阳光或者在烛火下安静地握笔书写,屋内阒寂,只剩下宣纸翻动的声音。
“喵呜”一声,发财小猫咪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
它轻轻一跃,就凭借着轻盈的身子上了小榻。它两只前爪搭在姜瑶的小腿上,一上一下,像是在伸着懒腰。
姜瑶正想要去摸它,却后知后觉地发现——
小猫咪好像在给她踩奶唉!
两只粉红的前爪来回在她小腿上按着,然后跳上她的膝盖上,踩着她的裙子,走来走去,东嗅嗅西闻闻,似乎在熟悉着姜瑶身上的气息。
但只过?了片刻,发财好像发现了比踩奶更好玩的东西——姜瑶腰带上的羽毛流苏坠子。
这是一个挂饰,由一片漂亮孔雀翎和流苏组成的小坠,上面悬挂四角铃铛,以一条红绳系在姜瑶的腰间,发财好像特别感兴趣,用它那小肉垫反复去拍那片孔雀翎,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姜瑶将挂坠取了下来,举起手来对合猫咪摇晃,小猫似乎被吸引住了,甚至学会了只用后腿站立,单支起双爪去碰那片轻飘飘的羽毛。
“发财喜欢这个?”
发财直勾勾地盯着那片五彩斑斓的孔雀翎,那眼神好像会说?话:不是喜欢还是什么?
姜瑶心念一动,抓起旁边的毛笔,把挂坠系在笔杆子上,这不就是古代简易版的逗猫棒。
姜瑶站起身来,引导着小猫咪去抓那个羽毛,一会向左一会儿?向右。
她乐不思蜀地陪小猫咪玩了小半天,忽然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当?姜瑶握着毛笔带动羽毛从小猫头?顶掠过?,它翻身去接,竟然凌空翻了个跟斗。
姜瑶:!!!
后空翻!
好像掌握的什么诀窍,姜瑶连忙按照方才的角度再度挥舞着这个简易逗猫棒,小猫咪也很给力,顺着逗猫棒的方向又给姜瑶翻了一个。
小猫咪这次终于?抓住了那片孔雀翎,抱着滚到一边乱啃。
“天呐!我的发财小宝贝!你怎么学得这么快,妈妈太爱你了!”
姜瑶双眼发亮,连忙将小猫咪抱在怀里,一顿猛亲,她低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信封。
窗外月光将树影投落窗前,火漆印明暗交错。
姜瑶心想,她有猫了,小猫咪都?会后空翻了,她也该要出宫,去谢府,去和谢兰修见面了。
……
无独有偶,想要出宫的,不止姜瑶一人。
林愫同样也要出宫。
在姜瑶离开以后,姜拂玉和林愫就是否让伍卓成为姜瑶夫子一事?展开彻夜长谈。
伍卓是林愫推举到姜瑶面前的,林愫当?然是支持姜瑶的选择。
只是姜拂玉始终心有芥蒂,不愿意松这个口。
她“啪”的一声将书摔在书桌上,“不要跟我说?那些‘内举不失其?亲,外举不失其?仇’的话,我管他伍卓有多大的能?耐,他当?年就是为卢泳思辩驳!”
“危阳之?难,我南陈山河焚毁,当?初你假死跑得远远的,可我是真正去过?朔州,我亲眼看见胡人的铁骑践踏我南陈子民?,他们生于?蛮夷,行?为粗鄙,不讲礼制,每至一座城池,凌辱妇女?,像阿昭那么大的女?孩子他们也不放过?。屠城之?后尸骸遍地,他们将南陈人的尸体推下河中,江流堵塞,两岸白沙被血水染成红色,赤色涛涛,经年不变!”
“若无卢泳思打开城门,危阳就不会失守,边境十九城,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丢失,导致后方百姓还没?来得及逃跑就惨遭屠戮!卢泳思罪无可恕,而拥护他的伍卓,也一样难以原谅。”
姜拂玉气得指向林愫,“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我不允许这种不分是非的人成为我女?儿?的老师!”
林愫知道,姜拂玉放不下危阳之?难。
危阳之?难发生时?,肃宗已经年迈,而太子无能?,穿上男装,代替太子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