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协宇看着她,声线愈来愈虚弱。
“当年,我是一时软弱没敢去见他,当我赶到时我竟然发现萧泽也在,他抱着你躺在地上,看来是...是他救了你,书宁......”
温书宁薄唇微动,感觉被什么当头劈了一顿,周遭的一切好似都朝她倾轧了过来。
“我将你和他都送到了医院,之后萧泽的父母来了,他们听说萧泽为了救你变成那个样子,似乎很生气,然后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们...给了我一笔钱,要我说救你的人是我,不是萧泽......后来,萧泽似乎是因为脑部受了撞击,失去了车祸的记忆,所以他没记得曾经救过你,他被父母送出了国,他父母一直不想你和萧泽一起。”
李协宇再一抬头,面色煞白得很,“那笔钱真的很多,我刚创立公司,实在需要那笔钱。书宁,做了这些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我还是想问你......”
温书宁的拳握得更紧了些,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问我什么?”
“问你......我告诉你真相,你会...你会原谅我吗?”
温书宁顿时觉得无比可笑。
六年来,她所珍视的人,其实是个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要求她能大发慈悲原谅的人,而她真正该在意的、该珍视的,却被她拒之千里。
她与萧泽,硬生生错过了六年。
他去了遥远的国外,而她陪在另一个人身边,明明那时候在可怖的灾祸与混乱的血泊中,是他亲口和她说:温书宁,别怕,我会带你走的。
如果那时候,她能记起萧泽的脸就好了,如果那时候,她能发现萧泽与李协宇声线的不同就好了,仅仅是一场命运的玩笑,六年光景便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温书宁咬了咬唇,低头看向李协宇。
“李协宇,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转身离去,“啪”得一声,门被她关上。
李协宇的心也随之下落,伤口疼痛难耐。
温书宁出门,迎面与萧泽视线交错。
萧泽低眸,语气平静,“说完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曾想,温书宁一把抱住了萧泽,眼泪溢眶落下来,沾湿了萧泽胸前的衬衫。
“萧泽,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萧泽身形稍顿,俯身揩去她眼角的泪,温声:“怎么了?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萧泽......”
“嗯,我在这里。”
温书宁一时难言,话堵在胸口,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最终她耐不过,直接踮起了脚,吻上他的唇。
所有的话,都先用这个吻来说吧。
萧泽一愣,眼眸微睁,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温书宁抱着他的脖子,一面哭一面吻,眼睫湿得不成样子。
萧泽立马意会,知道她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只是一时说不出口,于是他耐心地揽过她的腰,与她继续拥吻。
医院的走廊内,好几名医生护士经过,都为这好看男女的火热瞠目结舌,几个年长的医生暗自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几个年轻护士抱着单子走过,传来几声嬉笑闹骂。
温书宁睁眼,这才拉开距离,抿了抿唇。
萧泽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回家说吧。”
“嗯......”
夜幕暗下,卧室内仅点了一盏台灯。
温书宁将李协宇今天和她说的话娓娓道来,说到结尾,温书宁抬头看着萧泽,眉梢轻拧。
“萧泽......对不起。”
萧泽沉默了许久,在脑里反复思索着温书宁对他说的真相,他一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徐特助会查到父亲和李协宇会有金钱来往,以及为什么,当年自己会被这么急切地送出国。
一切都是因为,他主动选择和温书宁的婚姻,他们不满意。
霎时间,所有都明晰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萧泽低眸,还是能看清温书宁眼尾的猩红。
他没再多言,直接将温书宁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那高大的身躯环着她,温书宁身子一缩,“萧泽......”
“什么也不用再说了。”
萧泽道。
他都明白。
萧泽吻上她的唇,唇齿交缠得激烈,没有任何前缀,温书宁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推了一下萧泽,却被他抓住手腕,他吻上她的耳尖,温书宁身子一软,能感觉到那一片潮湿。
萧泽俯得更低了些,吻落在她的脖颈,锁骨,有时是吮,有时是咬,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锁骨下放肆,并不算温柔。
温书宁浑身发抖,忍不住动了几下,蹭到了其他地方。
萧泽动作一停,喉结滚动,眸底欲念更深。
“乖一点。”
他声线低醇。
温书宁怔了下,“我先,我先去洗澡吧。”
她忙从他怀里溜下来,却被他拽住手腕,抵在了落地窗前。
但他动作并不用力,像是一种对她临阵逃跑的小惩罚。
温书宁被轻轻抵在落地窗前,高楼的灯火尽收眼底。
她能感觉到萧泽拉下了她裙子的拉链。
一扯,裙子落在地上,温书宁顿时觉得羞。
“萧泽,等等......”
“宁宁,别再躲我好吗?”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后背,声线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这六年的每一个日夜,你都要一笔、一笔地还我。”
萧泽抓着她的手,低身吻上她的腰脊,随后往前握住她的脖颈,占入领地。
温书宁呜咽一声,面前的玻璃窗因她起了一层热烫的薄雾。
薄雾时大时小,一会儿散去,一会儿又起,蔓延的节奏与二人的摇曳相融一样,旖旎一片。
温书宁脸颊泛着两片红云,浑身湿热,萧泽太会抚弄,好似要将她肌肤的每一处都尝个遍。
窗子映着她自己现在的样子,萧泽靠在她肩头,吻着她的脖子,温书宁一时害羞,别过脸不再看窗,没想萧泽却将她的下巴掰了过来,要她直视窗子里的自己。
“萧泽,不要......”
“不用躲,这样很好看。”
“唔......”
“别害羞,”萧泽又咬了她一下,“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温书宁抿唇,心底已然滩成了一团水。
虽然温书宁不说,萧泽还是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带她从窗前到桌上,又从桌上弄到了被子前。
哪里都是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