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来也很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况且裴玄素深知,于楚元音而言,和太初宫不能用合作这个词,只能当丧家犬依附。
此情此景,楚元音怎么肯被人彻底把最后的爪牙剥去?
神熙女帝谁知能活多久?
裴玄素和明太子是绝对的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可能投于对方的。
楚元音冷冷道:“你父亲处决折子是我父皇勾的,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这姓裴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对方这么执着投身宦场,就足看出对方眦睚必报。
裴玄素淡淡一笑,顷刻收敛:“若有朝一日我要和你们算这笔账,我就提前告诉你,让你们先跑三日如何?”
楚元音表情一收,心里冷哼一声,但裴玄素惊艳的能力和擢升速度,倒也不算狂妄。
“若奉女帝陛下的旨意也是?”
“那得看情况。我的承诺是我的。”
楚元音冷脸呸了一声,但心念几转,其实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最后咬着牙关说:“好,成交!”
她也把自己第一张筹码打出来了,“原两仪宫出去的,涉及当年东宫一案的那九个证人官员,其中有五个,我手上有他们的把柄。”
“他们必会改口!”
皇帝并不是毫无底牌的,这些想方设法才从太初宫那边撬过来、在龙江之变前后去配合和各种其他的人,皇帝自然不会多信任他们的忠诚,还是拿住把柄更实际。
楚元音开门叫人取了笔墨纸砚来,当场研墨书写,并回去取了一些东西给裴玄素。
裴玄素一目十行,淡淡挑唇,“很好。”
“合作愉快。”
一男一女,一凌厉一戒备,两人对视一眼,裴玄素挑眉说罢,他其实并无什么笑的心情,顷刻收敛,转身快步离去。
楚元音抿唇,站了片刻,也跟着走出殿门。
……
沈星默默站在第二进和第三进宫殿的交界的宫廊门前——监察司和绝大部分的宦卫都不允许进入两仪宫,在须弥台基底下等着。
赵青带着严婕和她和梁喜。到了这里,就是拼身份的地方了,连和赵青同品级的严婕都不能往里带人。另外还有裴玄素带着韩勃何舟梁彻冯维十来人。
赵青也不被允许进入第三重殿。
沈星等女官就在宫廊门外停下了,裴玄素带着人,在她身边而过。
深紫的身影步伐很快,擦肩很快进入深深的殿宇。
龙脑香味和淡淡的皂荚味道仍在,但人已经不见了。
楚元音,裴玄素前世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
上辈子,沈星和他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脱了她的衣裳百般玩弄,难受又汗湿的时候,她甚至曾经想过,他伏在她身上做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的时候,会不会想的是楚元音?
求之不得,生恨,才对她玩得这么狠。
但她立即甩头,把这个作践自己的念头甩头脑海。
暮春过半,但清早的风还是有些凉,淡淡晨曦落在金瓦红墙的影壁和影绰花木上。
沈星有些出神盯着裴玄素一行消失的背影,她知道楚元音就在里面。
两人将会有一场独处和谈判。
这应当会是两人真正的初见吧?
沈星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突然有眼泪,她有点恶狠狠的抹了去。
那个坏人。
她悄悄侧头,睁大眼睛,佯装若无其事。
等了大约一刻钟不到,黑色缎面长靴落地的脚步声,裴玄素带着人重新出来了。
他稍站,冲赵青严婕微点了点头,视线掠过沈星的脸,沈星忙扯唇笑了笑。
裴玄素鹰隼般沉沉的目光对上她,总算缓了缓。
众人只是稍停了一下,立即快步往外行去。
沓沓脚步,紧促而沉,裴玄素走在最前面。沈星望着他深紫色的冷厉背影,他和前世那人越来越像了,但她又清楚知道,他是他,他又不是“他”。
沈星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心绪,提脚快步和大家一起跟上去。
下了台基和大部队汇合的纷踏脚步声的时候,梁喜小声说:“星星,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她目露关切和担忧,叫的也不是沈监司或大人了。
沈星霍地侧头,她赶紧说:“没有没有,刚才有沙子吹进眼睛了。”
梁喜一想也是,沈星在两仪宫也没啥好伤心的,于是笑了,小声说:“两仪宫少了很多洒扫宫人啊!唉。”
沈星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
裴玄素一出来,立即就投身于东宫旧案及两宫胶着压得喘不过气的朝局当中。
因着有救皇帝脱身的这个前情,他迅速和两仪宫大公主楚元音达成合作协议。
拿着东西回太初宫覆命,当天那五名官员就改口了。
神熙女帝下旨,给大公主加了封号,元嘉。
五个人,并没有彻底改变如今的太初宫的劣势。但赵关山、寇承嗣父子、宋显祖吴柏五人,及底下相关的一连串人的这条证据链当即就断了。
明太子是必然要见血的,但裴玄素他们也顾不上别人了,只紧着赵关山。
裴玄素和沈星拿到那张手书和相应把柄到手之后,两人都先后大松一口气,
因为有赵关山。
连续剑拔弩张了三天两夜,众人累得不行,那五名官员当场改口,东宫那边人脸色一变。
大理寺荣和刑部石涛立马乘胜追击,加紧把这件事情砸实了——五名官员回府一趟后个个面色晦暗,反口说看不清,不清楚,年老老眼昏花之类的,过后被黜了官职回乡都顾不上了。
张隆阴着脸和薛如庚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裴玄素去两仪宫了,也知道对方很可能拿了什么东西出来。但这十来名官员是证人不是犯人,他们无法不让人回家或不许家人接触的。
“回去,先禀了殿下。”薛如庚冷冷瞥了无声坐在左上首的裴玄素一眼,后者眉目阴沉,冰冷瞥了他们一眼。
这五名官员一锤定音,反口一次并把话说死,随后就被训斥并被挂了官职勒令回府。
东宫这边沉着脸,薛如庚立即离开了三法司官厅。
良久,裴玄素方收回阴冷的视线。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道:“我们也走。”
……
他一口气没歇过,一天三次药都是在路上喝的,脸上疲惫明显,但此刻总算有些结果,绷紧的心口一松,立即回去给赵关山报讯。
在赵关山那边具体就不提,总之西提辖司整体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人,净了身没了根,提着命在当这刀俎差事,被人日夜戳着脊梁骨唾骂,还随时都会没命。
但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义父子女儿之间,到了今时今日,也不必多说了,算一家人好不容易围着圆桌吃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