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紧要关头出现了!
哪怕慢个半天,一切也完事了。
裴玄素和徐妙鸾的事,赐婚圣旨都下了,明太子当然知道。
对徐妙鸾动手,比对裴玄素本人动手更容易出效果。
高子文肃容:“是!”
这两天,飞鸽传书不断,新邑那边的讯息高子文等人也是知道的。这两天除了等待徐景昌,和观察勘察,高子文他们还奉命紧急准备了伪装的事后手段。
一个装束身形和徐分一模一样的中年男人,头发早已经打乱披散,再辅以脸皮和妆粉修饰,这样低头头发遮掩,晃眼过去能有七分相似。
反正不是熟人,一眼望过去,绝对辨认不出来。
这个“徐分”也戴上个棕黑色的半旧布眼罩,跑到猎户小屋里,脚印全部处理干净,他搬开屋门后的小板凳,双手粗糙痕迹斑斑,和徐分没什么两样,开始翻找收拾包袱,准备跟徐景昌“离开”。
……
裴玄素沈星等人一路快马狂奔。
沈星的骑术是及不上裴玄素的,但此时此刻,她连连扬鞭跑的速度和裴玄素一样的快。
风呼呼灌着,她身上潮湿又冷又热,喘息加快,心脏咄咄狂跳着。
马上就要找到徐分了!
会怎么样呢?
闷雷般的马蹄声滚过,冲上山坡,立即找到了徐分的家,但人不在。裴玄素当即把人分成两拨,一小拨飞速下山至郑庄打听,另一拨立即进山寻找搜索。
裴玄素很快就发现了猎户小屋的线。
并遁着一路上寻找到大多粗糙、偶见完备的猎物小屋,飞速往深山而去。
沈星深一脚浅一脚在山中往前飞奔,这次徐芳把她的大包袱接过背着,她也没有意见了。
实际徐芳四个人人都硬按捺着激动。
沈星往前跑着,越跑越近,前方探路的孙传廷顾敏衡分一个人飞速折返,说前面的猎户小屋有人,应是徐分。
肾上腺素狂飙,沈星不知道紧张还是忐忑,她浑身热汗,山林鸟雀惊飞,她连手都不自禁战栗起来。
被裴玄素一把拽住,一跃而上。
站在这里,他们已经能清晰看见那个山壁前堆了石脚和粗竹扎成的结实大篱笆,里面是间小小的洞窟半屋子。
这显然是徐分原来兼具避难的一个备用屋子,这边下去就有一条山溪,水、柴都有。
一个灰色的人影影影倬倬,正在门槛后的屋中匆匆收拾包袱,处理一半的新鲜皮毛扔在地上,被捆成一扎的山鸡仍在院子里咯咯乱叫。
裴玄素没有放手,紧紧攒着她的手,他眉目沉肃,却给予她力量。
后面的人也跑上来了,云吕儒卢凯之坚持跟着,气喘吁吁。
而前面孙传廷已经勘察环境完毕,无声折返,冲裴玄素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屋子老的,人是经年猎户,猎物刚打,处理手法纯熟,几年以上老猎户,这应该就是徐分无疑了。
但徐分匆忙收拾包袱的动作让所有人心下都不禁一紧!
他们迅速急掠逼近,那个炭行伙计被邓呈讳一路提在手里,此时伙计瞪大眼睛仔细瞅了一会儿,“没错,他就是张猎户,独眼龙!”
裴玄素跨步上前,快速扫了院子和徐分两眼,一把推开院门。
屋里的徐分惊愕回头,邓呈讳又抵了一下那个炭行伙计,后者看着真真的,“没错没错,这就是张猎户,都好几年了,每隔个七八天或十天半月,他就来坊市卖一次皮毛或猎物,有时他还能猎到大家伙,……”
路上已经确认过,这个是真的吉祥炭行的老伙计,邓呈讳一把将他扔到一边,裴玄素毫不迟疑带着沈星等人入内了。
呼啦啦冲进来一群人,徐分才刚刚把几个大包袱背在身上,旧军藉文书、衣物、父母牌位等等,他紧了紧,退后一步,警戒:“你们什么人?!”
裴玄素一抬手,一个黄铜描金的半掌大令牌,上书纂体“敕东提辖司提督太监”,底下一行小字“掌印提督节一切内外”等等。
正是裴玄素本人的官方身份铜牌。
沈星:“我是徐妙鸾啊!”
“你是徐分叔吗?”
徐芳徐喜两人忙一步上前,徐守徐容年轻不算,但徐芳徐喜两人当年和徐分虽跟着各自的主子天各一方,但偶尔总有回京,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是面熟的。
徐分登时脸色大变:“不好了!刚刚来了一拨人,是小公子!小公子说要机械图有用,我就告诉他们蔺公子的地址了!”
他收拾的了东西,正要随后去和小公子汇合的啊!
徐分大骇,把包袱一扔,就冲了出去!
果然啊!
一见徐分这个收拾动作,裴玄素他们就有不祥预感,果然被砸实了!
……
一行人以最快速度出山,外面毛色被染得乱七八糟的膘马现在已经不需要给它们补色了。
给徐分牵过一匹马,所有人翻身上马,跟着徐分往前方追去。
徐分往北拨转马头,冲着甘溧州北郊的方向狂奔而去,闷雷般的马蹄声让整个郑庄都震动起来,而后滚过,往北边的郊野而去。
很多人惊动冲出来张望,但很快望不见了。
“什么人?”
“猎户犯事了?”
“不知道!……”
这些杂音喧哗,没有人在意,迅速抛在身后,耳边风声猎猎。
在这一刻,裴玄素和沈星的情绪都是飙升到顶点的。
裴玄素眉目凌厉沉沉,盯着前方全速疾驰,现在只差一点点!机械图吗?蔺卓卿这是最好最直接的一条线。
以明太子那边的速度,他有预感,一次失手将不会再获得机会!
很可能一步失先机,步步与先机失之交臂!
绝对不可以!
而且还有徐家的事!
只要活着一日,他将竭尽所能!无论如何也得帮着她把徐家捞出这个泥潭。
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两个必须,交集成一种亟待必成的急迫情绪,狂涌而上,几乎冲破脉管。
他身边是很重的喘息声,沈星的。沈星紧紧握着缰绳,不顾一切扬鞭,并肩跑在最前头。
马蹄声就像踩在她的心上,浑身热汗,心潮热意上冲,几乎冲出激动的眼泪。
闷雷般的马蹄声冲上山坡,沿着山麓的土道一路往前全速飞奔追去。
……
然就在沈星情绪最紧张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雷鸣马蹄疾奔狂冲,泥泞山坡的土道上,裴玄素没多久却察觉了端倪了。
他很快发现,这个徐分不是瞎眼的。
剧烈的马背狂奔颠簸,贫穷猎户用的粗布眼罩并不牢固,假徐分那边也不能使用坚固的皮眼罩,会被伙计认出。哪怕没有集市的人,以裴玄素的敏锐,也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