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慜一行离开西凉,回京。
黄宗尚并朝廷急旨,一并送往雍州府,虞昉皆置之不理。
京城一到中秋节前?便格外热闹,赏花赏月游园,各种宴席不断。
今年景元帝亲自主持宫宴,姚太后仍在行?苑未归,他?一向孝道,亲自领了太医前?去给姚太后请安,把平安脉。
行?苑位于京城南郊,南山山势平缓,行?苑沿着地势而建,飞檐楼阁在葱茏的花木中露出一角,山泉叮咚,伴着鸟儿?的清脆鸣叫,一走近,便觉着烦恼顿消。
姚太后住在听风堂,从窗棂往外望去,正?对着的是山下如明镜般的湖泊。
“娘娘,陛下到了山下。”伺候多年的黄嬷嬷,拿了件薄夹衫披在太后肩上,劝道:“娘娘,外面湿气?重,容老奴关上窗吧。”
昨晚半夜下了雨,到早间方停。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顶瓦片上,太后睡眠浅,到雨停后放再小歇了片刻。
雨后山上凉爽,姚太后身子弱,黄嬷嬷担心她着凉,小炉上还熬煮着驱寒的姜汤。
姚太后转身回去榻上坐下,黄嬷嬷上前?拉下了窗棂,回到小炉便坐着,守着罐子里的姜汤。
没一会,外面传来宫女内侍请安的声音,黄嬷嬷忙起身,迎到了门口,扬起笑曲膝见礼,“陛下来了,娘娘在等着陛下呐。”亲自打起了门帘。
黄嬷嬷是姚太后身边的老人,景元帝唔了声,颔首点头算是回了礼,抬腿进屋。
太医紧随其后,与景元帝一道上前?请安。景元帝抬手见礼,仔细打量着姚太后的脸色,关切地道:“阿娘瘦了。”
姚太后抬手,“我身子还好。快过来坐。”
景元帝指着太医道:“我领了太医前?来给阿娘瞧瞧,定要?亲自听着,见着,方能?安心。”
姚太后知道自己的身子,到了行?苑以?后,她身子比以?前?要?轻便,远胜在宫中时。
既是景元帝的一片孝心,有太医在,姚太后便没拒绝,伸出手来,由太医把了脉。
太医道:“回太后娘娘,陛下。太后娘娘还是多年来的老毛病,夜里睡得?不好,看上去便精力不济。入秋以?来,天气?转凉,太后娘娘身子弱,要?多注意,千万别着了凉。”
开了几幅滋补滋润的方子。太医便告退。姚太后将方子交给黄嬷嬷,道:“拿去放着吧。”
景元帝忙走到姚太后身边坐下,道:“太医说阿娘身子弱,既已开了方子,阿娘便须得?服药。阿娘可?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一忙起来,就借故不吃了。”
姚太后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儿?,怎能?怕吃药。倒是你,过年过节时最忙不过,怎地有空来了?”
“再忙,也要?前?来给阿娘请安,怎能?让阿娘在山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
景元帝四下打量着屋子,半晌后道:“阿娘这里,跟雪洞佛堂般,太过冷清。”
“我不喜那些摆设,屋子越宽敞越好,只塌几桌椅便已足够,其余的反而碍眼?,怎地就冷清如佛堂了。”
姚太后皱了皱眉,道:“你朝政繁忙,等下早些用午膳,用完你早些回去。路上慢一些,别着急忙慌赶,稳妥为上。”
“阿娘,我才来,你就赶我走。”景元帝抱怨了句,如幼时那般,疲赖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往她肩膀边一倒,作势不起了。
姚太后心到底软了软,拍了拍他?的手,嗔怪地道:“快些坐好,仔细被人看了去,笑话你。”
“我在阿娘面前?承欢膝下,谁敢笑话我?”
景元帝说得?义正?言辞,到底坐了起来,神色欲言又止。
“怎地了?”姚太后知道他?有话说,却碍于情面不好开口,便温声询问。
“阿娘,朝政上的事情,你可?都曾听过?”景元帝犹豫了下,问道。
姚太后道:“外面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外面不知道的,我皆没过问。”
景元帝清楚姚太后,她不屑在自己面前?撒谎,说没打听,便定是没打听。
“我提拔了沈甾徐凤慜,阿娘觉着他?们如何??”景元帝忐忑问道。
姚太后不客气?道:“沈甾性情迂腐了些,欠缺圆滑,不过,他?尚有几分真本事。徐凤慜......他?自视甚高,自以?为才情过人,风雅,实则是废物,好比那镶了金边的牛粪堆。”
景元帝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神色变得?尴尬起来,道:“阿娘真是,我与徐凤慜一向交好,以?前?阿娘没拦着我,如今怎地如此不待见他?了?”
“以?前?你与他?只谈诗论道,他?跟在你身边,就是个逗趣的请客,我何?须拦着?如今你提拔他?为给事中,出使西梁,他?就藏不住了。严宗的二儿?子是傻子,傻子在府里不出门便没事,出门的话,严宗有个傻儿?子的事情,便世人皆知。”
姚太后神色平静,不急不缓说着,“你问我,我便如实回答你。大楚是你的江山,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不会再干涉。”
景元帝的脸逐渐泛白,难过地垂下了头,道:“阿娘,我真有这般差劲?派使节出使西梁,我也做错了?”
当?时景元帝做出各种措施的时候,姚太后虽避在行?苑,依旧很快便得?知了。
她恨不得?马上回宫,将他?劈头盖脸大骂一气?。最终,她还是忍了下去。
当?政理事没那般简单,他?亲自体?会过,才知晓里面的艰辛,不易。
再说景元帝主政,她在旁边指手画脚,依然还如以?前?那般,一切都依靠着她且不提,他?只贪图享受,还埋怨她只看重权势。
对景元帝失望归失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姚太后还是愿意尽心尽力教导他?。
“你的对错与否,还不在于眼?前?一时,而是以?后,接下来的朝局。西梁给他?们钱,是大楚给他?的赏赐,是主子打赏仆从下人。主子亲自到仆从下人住住去,那便是给仆从下人长脸,贵脚踏贱地。你以?为是礼贤下士,实属自降身份。”
“可?是阿娘,只有少数几人反对,其余人都同?意了。”景元帝急赤白脸解释。
姚太后呵呵冷笑:“他?们当?然同?意,他?们巴不得?你主政,能?做出一番政绩,好让我彻底插不上手。主弱臣强,你弱了,他?们方有机会。”
被姚太后不留情面的一通批判,景元帝难堪难受到了极点。
他?恍惚知道自己做错了,来找姚太后,却是想要?得?到她的夸赞,安慰。
“你让徐凤慜前?去,许了西梁什么?”姚太后问道。
景元帝含糊了下,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关税上的优待,双方既然通好,西梁同?样也该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