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告密,往日有伤天害理,背地?里不?安分之徒,一经查实,杀无赦。”
闪电占据夏州,虞眆还要继续往西梁京城方向的肃州推进,不?能在此地?久留。
占领容易,雍州兵人?手不?足,无法留下太多兵守城。等他们一离开,夏州说不?定又?会落入西梁之手。
先开仓赈济穷人?,接下来分土地?,实施与雍州府一样的政令,靠着雍州府仁慈爱民的名声,发动夏州百姓替他们守城。
不?听话的世家大族都被她灭了,夏州掀不?起?波澜。
虞邵南出去了,到了近午间方回来。虞眆看他脸上喜悦与怒意交织,心下了然?,闲闲问道;“如何了?”
“回将军,查到了很多粮食,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虞邵南说完,愤愤补充了句,“尤其是大皇子梁恪门下的几间铺子,掌柜的都富得流油。”
“这样很好,好收回嘛。”虞眆道。
“将军,那个姓尚的一直在叫嚣,要见将军。他是粱恂的亲信下属,将军可要见他?”虞邵南问道。
“姓尚府中富不?富?”虞眆问。
虞邵南愣了下,道:“粮食不?太多,金银珠宝还未核计完,不?计其数。”
虞眆哦了声,轻描淡写道:“杀了吧。拉出去当着百姓的面杀,大过?年?嘛,给百姓助助兴。”
雍州兵砍尚锡安的头,比过?年?唱大戏还要热闹。
百姓欢呼庆祝,爆竹声,接连不?断,足足响了一天一夜。
达官贵人?的血,抚慰了贫穷夏州百姓的心,也震慑了蠢蠢欲动不?安分之人?。
雍州兵并不?像以?前那般,为了安宁稳定,拉拢世家大族,夏州城只留下了清流。
夏州城上空的血腥气,经久不?散,比雍州兵打进来时还要浓厚。
“鹅不?怕抵抗,我更?怕的是换汤不?换药,他们换一个主子,照样作威作福。”
“如此一来,虞氏与大楚楚氏,西梁梁氏有何区别?”
“你们不?能滥杀无辜,也不?能放过?恶人?。以?血还血,这才是公道公平。”
虞眆调了雍州府有打仗经验的知县来镇守夏州城,临行赶往肃州前,交代了他这些话。
三月,雍州军攻下肃州。
此时大楚京城建安城,春暖花开,正是一年?最好的光景。
建安城陷入了诡异的氛围,赏花游玩的游人?如织,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雍州军无诏攻打西梁,接到消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照着朝臣先前的想法,雍州军有反意,应该先打陕州,经陕州南下。
谁曾想,雍州军没有理会陕州,而是先取西梁。
黄枢密使道:“雍州军野心昭然?若揭,先打西梁,免得后?方受敌,接下来,便要攻打大楚了。朝廷断不?能坐视不?理。”
兵部?陈尚书道:“如今坊间把?雍州军视为神军,朝廷给西梁岁赐,始终是被诟病之举。西梁扰我边关多年?,朝廷却善待之,被百姓视为软弱无能。文人?士子多有骂声。现在朝廷要对雍州军用兵,恐民心尽失。”
御书房的其他朝臣,连严相?在内,所有人?都不?做声了。
雍州军打西梁,无需黄枢密使道明?,大家都能看得出来,雍州军的用意何在。
从象棚那场说书开始,雍州府已明?白昭示,他们要反了。
先前朝廷下令封禁小报,到处抓背后?指使之人?,已经让百姓对官府衙门痛恨至极。
甚至百姓会主动藏匿衙门缉拿之人?,到如今,那些小报还是神出鬼没,不?时冒出来。
朝廷不?能,也不?敢对雍州军用兵。本就仇恨官府的百姓,只要背后?一有人?煽风点火,便会冲破衙门,甚至是皇宫。
朝臣官员都不?笨,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朝廷一直被雍州军牵着鼻子走。
雍州军并不?是在给自己造势,要名正言顺。
他们是在挑拨百姓,让百姓对官府彻底失望,让民与官彻底对立!
“先这样吧,且看看雍州军下一步的动作再议。”姚太后?疲惫至极道。
这些时日,她一下变得老态龙钟,原来发髻间偶尔夹杂的银丝,现在已满头银灰。
朝臣退下,姚太后?看向发呆的景元帝,叹了口气,道:“你得先要稳住,不?然?,让朝臣看了,他们会愈发不?安。”
景元帝僵硬起?抬起?头,看向姚太后?,道:“阿娘,阿眆打西梁,又?不?是打大楚。她顶多打下西梁,自立为王。”
姚太后?怔了怔,景元帝看似像发了癔症,他心底清楚不?过?,却不?肯接受虞眆会背叛他,要从她嘴里,听到安慰肯定。
景元帝此刻脆弱得似一只玉净瓶,姚太后?不?忍说什么,只让他好生歇息,便匆忙离去。
御书房安静下来,景元帝打开匣子,里面装着虞眆给他的情?信,她送他的礼。
干枯的草,直直的木棍,一把?普通寻常的伞。
每一样,皆便宜,甚至一个大钱不?值。
仿若虞眆对他的感情?,嘲讽至极。
景元帝愤怒至极,抬手将匣子扫到地?上,尤为觉着不?够,将御案上的笔墨纸砚,一起?扫得满地?都是。
景元帝喘着粗气,想将御案一并掀翻,使出劲,紫檀木的御案纹丝不?动。
“啊!”景元帝仰天怒吼,痛苦至极。
内侍史谅听到动静,畏头畏脑探进头,瞧见景元帝狰狞的模样,他被吓住了,忙缩回头,招来小黄门道:“快,快去请严淑妃来。”
小黄门忙去了,过?了一会,严琼儿来到了御书房。景元帝已经发泄完怒火,坐在那里喘息发呆。
史谅小心翼翼进屋回禀,景元帝直直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史谅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垂下头,一动不?敢动。
过?了片刻,史谅听到景元帝道:“收拾好。”
景元帝起?身走出御书房,严琼儿曲膝请安,眼含关切地?望着他。
他双眸中泛着水光,眼尾一抹红,眉间拢着轻愁,苍白清瘦的面庞,让严琼儿看得心疼不?已。
“陛下。”严琼儿急切唤了声,情?不?自禁上前携住了景元帝的手。
景元帝的双手冰凉,严琼儿将其裹在了怀里,道:“陛下的双手,怎地?这般凉,春捂秋冻,陛下还是要多穿衣。”
严琼儿发髻上的点翠簪在景元帝眼前晃动,她身子温软,极淡的柑橘香,在他鼻尖萦绕。
景元帝立在那里不?动,道:“你是严宗的孙女,你祖母是严宗的原配,生下你阿爹之后?不?就就去世了,现在的林夫人?,是你的继祖母,林夫人?只比你阿爹小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