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朝廷直接下旨意封虞昉为后,送来了婚书,圣旨。
景元帝送给?虞昉头面,给?她写信。
从未管过虞昉是否同意,是否喜欢。一国之后,在寻常人,甚至世家闺秀看来,都是无上荣耀。
只虞昉不同,她是雍州虞氏,是一州军政。她从不佩戴头面,因为她佩戴的是盔甲。
而他?的这份真心,对桃娘子来说,便宜又多余,自以为好,实则高?高?在上告诉她,我欢喜你,你就?该接受。
桃娘子不接受,他?不敢反对,却也因此心生怨怼。
他?跟景元帝一般令人生厌!
老钱如遭雷击,肩膀塌下去,失魂落魄走着,向和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老钱!”向和看得莫名其?妙,以为出了事,上前重重拍在老钱的肩膀上,将他?拍得趔趄了下。
“你撞邪了?”向和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老钱回过神,神色恹恹道:“何事?”
居然没跳起来骂他?!
向和紧张了起来,抓住老钱往值房里走,“走走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生与我说说!”
老钱本没心情,只他?实在难受,便跟着向和去了值房。
“我刚从将军那?里来,没听到有什么大事啊?”向和将老钱按坐在椅子里,倒了盏茶递给?他?,自言自语道。
朝廷衙门正在如火如荼审案,虽说查旧案不易,立新法亦不易,到底称得上顺当。
茶盏的水凉了,老钱吃了半盏,人清醒不少,哭丧着脸道:“老向,我跟楚氏废帝一模一样啊!”
向和听得莫名其?妙,斜了他?一眼,呵呵道:“虽说楚定安已是废帝,你也别这般侮辱人家的相貌。”
“呸!”老钱来了精神,怒骂了句。
向和见老钱恢复了几分往常的风采,松了口气,道:“这五通神,总算从你身上下去了。不过,你又因何在发?癫,不若你去找桃娘子,让她再用你送给?她,祖师爷扁鹊的银针扎上几针,你马上就?好了。”
老钱听到银针,又想哭了。
“老向,你不知,唉,就?是那?个银针。将军让我去找废帝,唉......”老钱唉声?叹气,将前后的经?过,他?的顿悟,仔仔细细说了。
向和听得既无语,又感慨,斜瞥着老钱,道:“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桃娘子每天不是扑在药堆中,就?是扎在病人堆里。人家过得充实自在,越来越厉害,提到她,就?是愁仇人都要?敬她三分,哪有功夫想这些?破事。”
“破事?怎地就?是破事了?我聪明,差使做得好,闲暇的时候多,你这是嫉妒!”
老钱不满了,拍着椅子扶手,涨红脸争执道:“这是我一辈子的念想,我就?想有个知心人,想着回到家中,有人等着,能一起说说话,相伴到老。”
“呵呵,你去买个仆从伺候,不就?得了?”向和嘲讽道。
老钱怒道:“呸,我跟你说不到一处去,哼,老向,我劝你一句,你别只顾着笑话我,要?是你一直这般下去,不懂得疼爱人,我看弟妹迟早得与你生分了。”
“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你关心了。”向和不以为意道。
他?与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像老钱这样要?死要?活,就?是寻常普通的夫妻,彼此相敬如宾。她抚育儿女伺候父母,他?则赚俸禄养家。出来征战后,妻儿父母都在雍州府。
现在他?们没来京城,一是父母上了年岁,儿女还小,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二是因为他?还未决定自己的去留。
他?打?算回到雍州府,或者去地方州府,先踏实做好地方官再提以后。等确定了去向,家人再随他?前去赴任。
向和见老钱神思?恍惚,受到的打?击太大,便劝道:“既然你已醒悟,那?便改了自己的毛病,争取桃娘子多看你几眼。”
“多看几眼哪够,我向娶桃娘子......”老钱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我这是在痴人说梦,桃娘子看不上我,她不会嫁给?我。我就?是以前的景元帝,痴心妄想。”
向和不想听老钱的闺怨,笑嘻嘻道:“将军封了废帝做皇妃,以后也让桃娘子纳你当小妾!”
“什么?”老钱还不知此事,连向和嘲讽他?做小妾的事都顾不上了,“将军何时封了废帝做皇妃?先前我刚从废帝那?里回来,没听说这件事啊。”
“又不是封你,为何要?告诉你?”向和白了老钱一眼。
“再说,将军封废帝做皇妃,是楚氏的荣光,到时候下一道诏书旨意就?行了,还用得特意告诉他??”
“也是!”老钱来了精神,抚掌大笑,“当年,废帝封将军做皇后,便是这般做的!嘿嘿,将军封废帝做皇妃,皇妃又不是正室,一顶小轿抬进门就?够了。”
“不过老向,皇妃有了,正室呢,将军要?封谁为正室,难道是黑塔?”老钱眨着眼睛,很是八卦地道。
“应该不是黑塔吧?”向和也猜不着,迟疑着道。
“我去打?探一下。”老钱蹭地站起了身,飞快往外?跑去。
向和无语盯着他?飞快消失的背影,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作罢。
算了,让黑塔收拾他?一顿也好,省得他?太闲成天胡思?乱想。
端起茶盏吃了口,向和又面露忧色,自从虞邵南阵亡之后,黑塔整个人就?变了,跟在虞昉身后,成了她的一道影子。
他?们两人对虞昉的心思?,向和也知晓得七七八八。虞邵南这一去,黑塔只怕有部分也被他?一道带了去,对虞昉的那?份情再深,也要?挥刀斩断了。
福元殿禁卫林立,黑塔跟以前那?般,抱着刀靠在御书房外?的廊柱上守着。看到老钱走过来,黑塔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别靠近、
虞昉应当在御书房召见朝臣,老钱放轻了脚步,抬手比划着找黑塔,还冲他?挤眼笑。
黑塔冷着脸,朝老钱翻了个白眼,将头转向了一边。
“黑塔,你都知道了?”老钱没看懂,干脆走近了,低声?问道。
黑塔没有搭理老钱,连眼皮都没抬。
老钱围着黑塔转圈,也没看出一丝的喜悦。
便垫着脚尖,伸手去拍黑塔的肩膀,试图宽慰他?。
黑塔拨开了老钱的手,骂道:“滚!你没让桃娘子给?你脑子扎针?”
先被向和嘲讽,再被黑塔戳心窝子,老钱立刻变脸,要?狠狠回骂。不过身在御前,他?不敢造次。
无事时嬉笑怒骂,少回击一个字都吃了大亏。真有事时,他?们就?是生死伙伴。
“黑塔,我是为了安慰你,你别多想。”老钱难得真诚关心,只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