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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明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仔细看着。
这盘子倒是十分精美,绿得鲜艳耀眼,特别是盘中,以行楷题了几个字:“月幌见踪影,墨池闻暗香”。
在题字的旁边,画着几枝姿态各异的梅花。
李天明看到这里,心下了然。
“老板,你这物件怎么卖?”
摊贩老板一脸诚恳,伸出拇指和食指:“小伙子,我这里最是公道,我就要八万块软民币,你看看怎么样?”
旁观者一听,就连发出惊叹声,都说八万还真不贵。
其中有个人嚷嚷:“我说,你买不买?不买让我看看!”
李天明笑了笑,把珐琅盘递给那人:“行了,大叔,你好好看吧。”
说着,李天明就要走。
谁知那摊贩老板还不甘心:“哎,小伙子,你说个价儿,我这儿今天还没开张呢,差不多就行。”
李天明回头说:“老板,您这东西摆在这里挺漂亮的,特别要是按照正宗的珐琅彩盘卖,那就差点意思。”
摊贩老板脸色一凝:“呦,你什么意思,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喽!”
摊贩老板又朝周围嚷嚷:“大家要看清楚了,这可是正宗的珐琅彩盘,乾隆款的,熟悉我赵六的人都知道,我做生意是童叟无欺!”
“可这有的人啊,不知道是不是没钱买,还是纯不识货,张嘴就来,胡说八道!”
摊贩老板赵六带节奏带得好,围观者基本都没了影响。
“赵六这边确实都是老东西,上次我从他这儿买的一个清代瓷碗转手就卖了两万呢。”
“说的是,要说八万块钱真不贵,可能这小年轻没那么多钱。”
“没钱?没钱也不能瞎说吧,败坏了别人的名声,也太缺德了。”
李天明心想,这些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天明也不是很能忍的人,便转身走了回来,又把那只珐琅彩盘拿在手里。
“怎么着?你是想砸了它?行,牛逼你砸!反正八万块听个响!”
李天明淡淡地说:“你不是不服气吗?我来说给你听。”
“说实话,你这珐琅彩盘整体看着真不错,色彩鲜艳漂亮,梅花画得也靓丽,特别底下这落款打的挺好。”
说着,李天明将珐琅彩盘翻过来,上面打着红字印款:乾隆御制。
“打的是乾隆年间制的,乾隆皇帝对珐琅彩非常喜欢,这么跟各位说,乾隆对珐琅彩的彩料,设计,甚至制作过程,以及每个工匠的画法,他都要认真过问。”
围观的人多少都懂一些瓷器知识,听李天明这么说,纷纷点头。
都觉得这小伙子肚子里,倒是有几分料。
赵六却嗤之以鼻,这种知识很浅显,随便在哪都能查到。
只听李天明又指着珐琅彩盘的底部说:“但你这个物件问题出在哪呢?就是这胎。”
“胎?”就连赵六一听,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伸着脖子往那瞧。
“珐琅彩的胎是在景德镇加工,最好的胎才会送到清朝宫廷,由宫廷画家来创作绘画,而你这个胎,你好好看看,非常粗糙,而且还有做旧的痕迹。”
就像李天明所说的那样,彩盘的白底胎确实跟表面上的做工配不上,明显要低几个档次。
周围的人也是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分辨珐琅彩的真伪。
赵六哪里肯服气,嚷嚷说:“你就凭这个认定我这珐琅彩是赝品,恐怕说不过去吧?”
李天明将彩盘翻转到正面,淡淡地说:“那是其中这一,大家知道珐琅彩的前身是什么吗?”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喊:“我知道,是不是景泰蓝?”
“没错,就是景泰蓝。”
李天明又说:“真正的清三代珐琅彩,是皇家把玩之物,釉色特殊,表面上的质感独特,可以说成是宝石感,金属感。”
“你们再看这件彩盘,有没有宝石感,金属感?”
围观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说什么的都有,最前面的看得比较清楚,纷纷摇头。
“这件彩盘的釉色,虽然鲜艳,但形式上有点像是粉彩了。”
李天明最后下了结论:“所以说,这件所谓珐琅彩盘,一点都不旧,太新了。”
“新”就是在古玩市场形容赝品的说辞。
古玩界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话不能说得太露骨,免得双方都难做。
李天明这一番话把赵六这厮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反驳不了。
围观者的渔轮走向也发生了逆转,看向李天明的眼神也变了,似乎看着一个古玩大咖一样。
这也难怪,虽然在鬼市,懂古玩的人不少,但真正能说出一番理论的玩家,可真不多见。
李天明也不再理会摊贩赵六,估计这家伙经此一“喷”,这两天都没办法摆摊了。
李天明刚往前走了没两步,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李天明回头一看,是个留着胡子的男子。
“这位小哥,看来是个行家。”小胡子男说。
李天明淡淡地问:“怎么称呼?”
“小哥就叫我大头好了,我们这边有点私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李天明注意到这个叫大头的说了“我们”,那就不只一个人了,很可能是个团伙。
大头知道李天明在担心什么:“小哥,你放心,我们可不干打闷棍的事儿,买不买,买什么,全看你。”
所谓“打闷棍”,就是道上的黑话,说白了就是带到一个地方抢劫。
李天明倒是不怕,毕竟自己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没问题的,不如就去看看。
“那行,带路吧。”
“好咧,小哥跟紧喽。”
说着,大头就扎进了人群里,李天明紧紧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先是在路上走了一段,然后一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这胡同很窄,几乎只容一个人过。
穿过了胡同,又是一条小村路,左拐右拐,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旧宅院里。
宅院很普通,似乎就是一家农户。
大头推门而入,李天明自然也跟了进去。
谁知进了屋,里面却是另一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