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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别墅本就在东山之下,属于村中相对独立的所在。
周围的邻居,都在半里之外。
因为以周家别院为中心,方圆五百亩山麓荒地,都是周家所有,本来是周家用来修建家族墓园的。
但周家虽然拥有这块地,却又不是本乡土着,而是南京城里的户籍。
这个周家别院,就是为了看守墓园修建的乡下别墅。
可是后来,周家去陕西做官多年不归。连南京城里的祖宅都没人住了,论乡下别墅?
墓园当然也没有修建。
这就是为何周家别墅相对独立,邻居隔得比较远,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左邻右舍连成一片。
别墅周围比较空旷,六十多个黑影扑到周家别墅门前,
没有惊动附近的邻居。
实际上就算惊动乡民又如何?乡民在他们这些习惯打家劫舍丶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眼里是什麽?
是猪羊!
乡民就是听到动静,也不敢出来。
一大群黑衣人站在门口,没有一人说话。
忽然其中一人打出手势,一个黑影抛出一个抓手,抓住门头,一拉绳索,身子就攀爬上去。
他蹲在一丈多高的围墙上,往院子看去,只见院中几盏灯笼,死气沉沉的亮着。
主人和奴婢,都睡得很死。
院里也没有养狗,院门也没有家丁看守。
很好!
他跳下去,动作熟练的搬开顶住院门的木马,然后打开门门,缓缓拉开院门。
随即,一群黑衣人就悄无声息的涌进外院,还不忘将外院的门重新关紧顶死。
然后,藉助外院孤零零的一盏灯笼,众人直扑仪门(二院门)。
很快他们就进入仪门,来到了两边都是厢房的中庭天井。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将仪门也关紧顶住。
主人当然在第三道门后面的内廷后院,只要杀入内廷,
就能杀人劫财了,然后一把火。
乾乾净净。
对了,女人不能杀,要带回山寨。
中庭挂了好几盏灯笼,比外庭亮堂不少,可仍然没有人守夜。
看来这两个孩子虽然养着几十个奴仆,却终究是孩子,
不会治家,管不住奴仆。
中庭中间有个葡萄架,上面还有果实,
几个贼人伸手摘了几颗葡萄,皮都不剥的扔进嘴里,无声的笑着。
灯光下,这一幕就像在演哑剧。
六十多个贼人刚刚关上仪门,正待往三门而去,忽然两边厢房中,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弓弦绞动声。
「不好—」
众贼人听到拉弓声,不禁身子一僵,待要反应,就听到一片弓弦暴响。
「噗一噗!」
九个贼人一起中箭,其中好几个都是射入面门!
而且,贼人中仅有的七个弓箭手,全部中箭。
带队的两个头目,都被一箭直贯脑门,闷哼一声就倒闭毙命,群贼顿时群贼无首。
中埋伏了!
贼人们惶然四顾,只见两面厢房的二楼上,各自站着两排人,居高临下的拉弓射箭。
其中有九个弓手,每个弓手旁边,都有一个孩子递箭。
「咔咔一」贼人刚刚反应过来,第二轮箭就激射而出!
贼人们待要躲避,却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躲,待要打开仪门出去,却也迟了。
「噗一噗一」又是九支羽箭近距离激射而下。
隔着几丈远的距离,贼人的队伍又很密集,完全就是箭无虚发。
「啊呀一」八个贼人中箭,其中两人还中了两箭。
剩下的四十多个贼人顿时胆胆欲裂,亡魂直冒。
他们都是带刀前来,弓箭手只有七人。也没有想过夜里打劫还要带太多弓箭。
如今七个弓箭手一上来就被干掉了。
山寨倒是有十来杆火,两门虎蹲炮,那是用来守卫山门的。
因为火声音太大,又因为不太重视两个孩子,当然也没有携带火器。
于是他们就悲催了。
主人的家丁都站在二楼射箭,他们只有长刀,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竟然困在中庭的天井下,完全被动挨打!
他们都不是专业的弓箭手,就算要捡七个弓箭手的弓箭,也会被敌人优先射击。
几个要捡弓箭的人,都是还来不及捡起弓箭,就被射杀了。
此时他们唯一的反击机会,就是进入厢房,从楼梯上楼,上楼后才能用刀近距离的搏杀。
可问题是,两边厢房的门都是顶死了,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厢房,论上楼攻击了。
就这麽困在这个天并中,接受居高临下的弓箭射击。
山贼们都是亡命之徒,凶悍残忍,敢拼敢杀,都不是怂人。可是此时,他们在地利上处于极度劣势,只能被一边倒的屠杀。
「一」第三轮羽箭又射了下来,再次收割好几条人命。
有贼人想打开仪门逃走,却发现仪门已经从外面被反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之前那会飞爪的贼人抛出飞爪,还没有爬上仪门的围墙,就中箭坠地,死于非命。
「一」一支支羽箭射下,贼人们陷入灭顶之灾,死伤累累。
四轮射击过后,六十多个侵入的贼人,已经折损一半。
「啊—!」
「该死!」
剩下的三十来个贼寇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吼叫,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他们逃出不去,又上不了楼,还无法反击,完全就是绝境。
此时此刻,他们居然希望乡民来救他们!
他们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朱家小儿,居高临下的坐在朱楼上,一半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半张幽明难辨的小脸。
可是能看出---那孩子在笑。
「啊山贼们怒发如狂,杀意如铁,可恨不能飞身而起,斩杀那个朱家小儿!
朱寅笑盈盈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兰察等九个箭手射杀贼人。
「太残忍了,这麽多条人命啊。」身后的宁采薇幽幽说道,「小老虎,我们双手沾满了人贩子丶海盗丶倭寇丶山贼的鲜血啊。」
说完,小手递过来一颗剥好的葡萄。
朱寅吞下鲜美多汁的葡萄,好像喝了一杯葡萄酒。
「这就叫危崖弯弓,千门三十六局中的死局。」
之前拷问孔九郎之后,他就在张网以待,设下了这个危崖弯弓局。
这是必杀之局。
他感觉像是打游戏一般。
尤其是兰察等几个女真人,射箭又狠又准又快。
转眼之间,兰察就射了八箭,轻而易举的射杀八个贼人就是嘎洛这个女真少女,也用轻弓射出了五箭,射杀了五人。她用轻弓不假,可她准头高啊,这麽近的距离,每箭必中面门。
除了四个精通射箭的女真人,丁红缨和李佳懿等人的箭术也不算差,这麽近的距离箭不虚发。
朱寅看着被一边倒射杀的山贼,忽然诗意涌来,漫不经心的吟道:
冷月藏弓射豺狼,
寒星凝剑斩强梁。
血色分明天光黯,
九岁且吟侠气长。
弹指群丑忽忽灭。
笑看众寇速速亡。
灯影如镜照清稚,
谁知童心似秋霜。
丁红缨听着朱寅的新诗,只觉平生一股肃杀苍茫之气,
手中更是凶狠的一箭射出!
秋风吹过,灯影摇曳,落叶缤纷。
羽箭破空声丶弓弦惊风声丶贼寇濒死声丶秋虫哀鸣声,
伴随着清声稚气的吟诗声,交织出一曲凄绝惊悚的丧魂曲,
带着一种泣血的悲凉。
倒在地上的贼寇,听着朱楼上清稚的吟诗声,徒劳的向诗声处伸出手,面露哀求。
可是诗人小脸平淡的吟诗,并未有一丝怜悯之色。
又是几轮射击之后,只剩下六七个贼人,全部扔掉兵器跪地投降,一个个磕头如捣蒜。
朱寅小手一挥,冷酷的下令道:「留下两个活口,其他的全部杀了。」
命令一下,嗖嗖几箭,就只剩下两个活口,吓得瘫软在地。
被射杀的山贼,整整六十人!
「虎叔啊,真是没劲。」丁红缨有点不满的说道,「直接厮杀多好,俺是十人敌啊。这下倒好,全部用弓箭阴死了。」
朱寅听到大侄女的吐槽,笑着说道:「红缨别急。今夜,还有你这个十人敌大显身手的机会。」
说完就提审两个活口,拷问山寨中的情报。
果然,绿头陀没有亲自下山,而是在山上等消息。
山寨中只剩三十多个山贼,主力已经全部葬送在周家别院。
但是绿头陀,却号称万夫不当之勇,一杆大刀在手,所向披靡。
不过绿头陀爱喝酒,今夜喝的酪酊大醉,很好对付。
山寨还关押了一群女子,以及一群带着脚的苦力。
拷问完两个活口,朱寅和宁采薇就商量开了。
眼下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报官,然后得到官府的奖赏。因为斩杀的贼人之中没有贼首绿头陀,所以赏金不会太多。
官府开出的赏格是,每个山贼的首级是五两纹银,比鞑虏和倭寇的首级价值低多了。
六十颗首级,也就换取三百两。
而且一旦报官,远近都知道朱寅做的好大事,家丁中的武力彻底暴露,绝非好事。
所以报官走程序,很不划算。
那就剩下第二个选择:趁他病要他命,反攻倒算,直入老巢,灭贼救人丶夺取赃款!
悄悄的做大事,发大财,绝不招摇领赏。
朱寅一声令下,六十具尸体连夜装上马车,一车车的运到别院后面的山涧,扔到深涧下湍急的河水之中。
这条深涧小河只有两三丈宽,但河水很深,水流也急,
犹如一条沿着山脚奔腾的白龙。
它是长江的一条小小支流,从西边的长江而来,又流向东北方向的长江。
六十具尸体扔进这条深涧小河,很快就被冲走。到了天亮,就一定会出现在东北边的江面。
这个东山下的深涧,真是抛尸灭迹的绝佳之处啊。
深涧小河距离周家别院不到半里,扔完了六十具尸体,
仅仅花了两刻钟的工夫。
抛尸之前,一些完好的山贼夜行衣,也被扒了下来。所有的刀器,也被留了下来。
其中几个头目,衣中居然还有绵甲。可惜几人都是面门中箭,衣内的绵甲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几套绵甲当然也被扒下。私藏盔甲可是大罪,可朱寅旱就有几套盔甲了,再藏几套也无所谓。
再说,那些豪门大族,有几家没有私藏盔甲和弓弩?
律法---已经没有多少人当回事了。
此时才刚进入子时,距离山贼来袭,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熟睡中的村民怎麽也想不到,夜里居然有六十多个作恶多年的山贼从东山潜入村中,却被朱寅一网打尽,悄无声息的灭掉。
「我们趁夜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朱寅一刻也不想等,「天亮之前,必须得手!」
丁红缨道:「虎叔就不用去了,虎叔太小,不能打战,
都交给侄女。」
朱寅摇头:「那可不行,我不亲自去,怕是会出乱子。
开玩笑。叔年纪小,武力值的确低,可叔是智力担当啊缺了叔,你行麽你。
「主公,额也去!」慕容狗蛋自告奋勇的说道,「听说宝华山是大山,额看能不能找到雏鹰,多半能有。」
他一直想养鹰隼养信鸽,为主人出一份力,显示自己的存在。
朱寅点头,「好吧,狗蛋也去。康熙丶康乾,你们也去。你们快十二岁了,也该杀敌练胆了。」
康熙康乾听说杀人练胆,一起露出笑容。
「谢主公!」
院中血腥犹在。冷月从云海浮现,天光如寒霜,沐浴着朱寅矮小而挺拔的身子。
宁采薇拿着一件褚子披在朱寅身上,一边帮他系带,一边说道:「小老虎,山中冷。」
小老虎手中摺扇「啪」的一收,指挥若定的往东边一指,语气清稚的说道:
「敌在宝华山,出发!」
在两个俘虏的带领下,朱寅等十几人连夜过桥入东山。
两个俘虏被塞住嘴巴,被反绑住双手,就是指路,也只能用脚指。
近两个时辰之后,大概丑牌八刻,众人在狭窄的山路中鹤伏鹿行,翻山越岭,终于摸到了西边的关卡之下。
若非有俘虏带路,要找到这里还真是难事。
这处关卡,有四个披甲的贼人守夜。
那关卡卡在最险要的山道上,真是易守难攻,要是硬攻的话,朱寅等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里的路很狭窄,只能容纳两人并排行,就算兵多也无法排开。高高耸起的关卡只要有少数人守卫,就很难攻打。
除非不顾伤亡。可惜本地官军怕死畏难,谁肯为了一夥山贼拼命?
按照预先的计划,众人穿着贼人的黑衣,一起来到关卡处,然后两个俘虏喊道:
「狼捉住了羊,偏偏不吃。」
关卡后面立刻站起几个人,其中一人说道:「为何不吃。」
一个俘虏回答道:「要玩儿一晚上。」
对面立刻有人回答:「顺利吧?怎麽只回来十几个人?
另一个俘虏回答:「钱头领他们得了手,抢了不少银子,还抢了不少女人,乾脆先在那里多玩一会儿,快活快活就回来。」
对面笑骂一声,就打开了关卡的大门。
按照山贼的规矩,夜里不许点灯见光,只听暗号和声音开门。
不但暗号要对的上,声音也要是自己人熟悉的声音。
大门一开口,就看到一门虎蹲炮,正对着关卡之下的山路。
门一打开,几个守夜的贼人一露面,兰察等人就拉弓射箭,一箭脸!
「一」几个守门的山贼都来不及惨叫,就往后便倒。
箭头射入脑中,死亡极快,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守卫被射死,上面熟睡的山贼们,却一无所知。
山寨聚义厅深处的佛堂里,号称大菩萨的绿头陀,正在呼呼大睡,轩声如雷。
或许他是西洋传教士的种,所以体毛很重,胸口都是一丛卷曲的毛发。
就是所剩无几的稀疏头发,也是棕黄色。
窒窒的声音之中,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从床榻里面爬出来,小心翼翼的跨过绿头陀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悄悄下床。
然后,她趴下来,在床底下寻摸着什麽。可是她寻摸了半天,也没有寻摸到之前藏的匕首。
不但没有寻找到匕首,反而摸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同时就听到「吱吱」一声。
老鼠!
女子浑身毛骨悚然,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怎麽回事?!」被吵醒的绿头陀一个咕噜坐起来,看着钻入床下的女人,喝道:「你干什麽?作死麽!」
「老鼠---」女人神色惨变,也不知道是老鼠吓的,还是被绿头陀吓得。
「鬼叫什麽!没用的贱人!」绿头陀美梦被惊扰,恶向胆边生,一脚端出去,那女子惨叫一声,滚出去多远。
绿头陀下床,往床下一看,没看见老鼠,却看到一点寒光。
「嗯?」绿头陀心中起疑,伸手一探,就摸到一柄匕首。
「你是找这个吧?」绿头陀手持匕首,狞笑着看着女子,一双绿色的眼睛,犹如野兽。
女子浑身颤抖,「不是,不是,大菩萨饶命——」
绿头陀向来奸诈多疑,哪里会相信她的谎话?他伸手抓住女人的头发,猛地往怀里一带。
手中匕首同时往女人心口一,然后动作熟练的伸手一探,一颗兀自跳动的心就掏了出来。
女人的血喷了绿头陀一身,他却躲都不躲。
那女子哼都不哼一声,就像一只被宰杀的羊,软软倒地。
绿头陀将心放在盘子里,狞笑道:「这些年想杀老子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可惜都被老子宰了。」
「你敢暗算老子,找死。」
「嗯,男肝女心。还差一副男肝,早上杀个男苦力,取肝和这颗心,一起炒了下酒。」
绿头陀杀人就像杀鸡。十几年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奸了多少人。
都说杀人偿命,可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可见什麽国法,报应,都是屁话。
什麽也硬不过手中的刀子。
绿头陀杀了人,就这麽若无其事的继续躺下睡觉,屋子里强烈的血腥气,以及惨不忍睹的尸体,完全不影响。
可他还没有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他们回来了?
绿头陀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忽然感到不对。
动静不够大,不像是他们回来的样子。这些脚步声刻意收敛,而且没有说笑声,不像是自己人!
绿头陀向来多疑,他冲向自己的兵器架,根本来不及穿甲,就拿起那柄沉重的大刀,同时大声喝道:
「有官兵!」
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喊杀和惨叫声。
此时,外面的朱寅也有点郁闷,他本来打算趁着绿头陀沉睡,潜入进去,杀敌于梦中。
谁知对方醒了,这麽快就被惊动了,
「杀!」朱寅喊了一声,就立刻带着宁采薇和三个孩子,一起退出山门,藏身在关卡下的岩洞之下。
既然袭击不成,免不了要硬战,他就不能出现了。
此时此刻,天色微亮,梦中的贼人都被惊醒,可他们来不及穿衣服,丁红缨就带着李佳懿等四人冲进去,一片刀光剑影。
贼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五人砍翻了七八个。
十几个火手惊慌失措的冲向火,梅赫丶尼满丶嘎洛的羽箭就直入面门。
火要装填发射,再快也需要一小会儿,怎麽来得及?
他们还在装填,就纷纷死在羽箭和刀刃下。
剩下的十几个贼人终于持刀杀来。
山寨中的油灯也被点燃。
「来的好!」丁红缨清叱一声,带着李佳懿等四人,战意十足的迎上去,双方一接战,顿时一片血光。
梅赫和尼满扔下弓箭,也恶狠狠的抽刀扑上去。
只有少女嘎洛,仍然手持轻弓,瞄准贼寇近距离射击。
丁红缨一刀在手,算是十人敌的存在。何况她还有六个刀手,一个箭手帮忙?
而且,几人里面还穿了绵甲。
十几个残贼虽然凶悍,可仅仅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
根本就挡不住。
与此同时,绿头陀也手持大刀冲出来,和兰察战在一起。
一人手持大刀,一人手持狼牙棒。
绿头陀是洋夷之子,一双绿目,容貌古怪,就是兰察乍见之下也吓了一跳。
可是两人一交手,号称「万夫不当」的绿头陀就落入了下风。
绿头陀的确凶狠威猛,绝对是十人敌的存在,他身材高大,力强劲,使的又是长兵器,此时的丁红缨多半不是他对手。
可惜他的对手是兰察!
兰察是野人女真,就连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也承认野人女真比他们更彪悍勇猛。
野人女真是完全的渔猎民族,兰察很小就在森林中和野兽搏杀。
而且,兰察就是在野人女真中,也是那种少数存在的强一杆狼牙棒在手,要是再披上铁甲,绝对就是冲阵杀将的百人敌。
「这贼厮鸟好大的力气!」仅仅交手一个回合,向来自大的绿头陀就心有惧意。
他恐惧之下,战意瓦解,哪里还敢恋战?
苦苦坚持了几个回合,眼见就要落败,立刻扔下大刀,
转身就跑。
眼下,逃命要紧。
绿头陀动作很快,逃跑也很熟练,眼见就要逃到东边的山门。
兰察没有追,却已经持弓在手。
他一边娴熟无比的弯弓搭箭,一边用女真语说道:
「因为撮哈占爷的保佑,我的箭术也被神灵赐予了力量。」
翻译过来就是:对不起,我的箭术也很牛逼。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正中绿头陀腿弯,从膝盖穿出。
「哎呀!」绿头陀惨叫一声,跌到在地。
朱寅眼见绿头陀被兰察制住,这才带着宁采薇出来,笑道:
「黄头发,绿眼睛,还真是个混血啊。」
「你不是要杀我劫财吗?小爷送上门来了。『
PS:到月底,我的月票是不是要跌出五百名了?晚安。
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