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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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个壶子与季咸斗法的故事。

大意是有一个叫季咸的人能精准预测人的生死祸福，壶子的弟子很佩服他并将此想法告诉自己的老师，老师让弟子请季咸过来。

第一次季咸看到了壶子展现的‘地文’，说他快死了，壶子请他第二天再来。

第二次季咸看到了壶子展现的‘天壤’，说他很幸运能遇到自己，所以有了生机，壶子请他第二天再来。

第三次季咸看到了壶子展现的‘太冲莫胜’，有点懵逼，半天说不出来话来，于是自己说我明天再来。

第四次季咸一看见壶子便拔腿就跑。

壶子向弟子解释缘由，“我向他展示的，都是我道法中的各个法相，他看不透我，所以跑了。”

人心念起，便会被外界捕捉显化，这便是壶子口中的‘相’，更直观些，便是步轩在祭司殿精算师那里看到的场景。

智网笼罩下，人的念想显化成信息流，普通人无法成‘相’，但是在神像的引导下，抛却与神像不相容的杂念，亿万信徒汇聚在一起，便是‘法相’。

筹师因有自己的守护灵，所以不必借助神像也能独自显化自己的‘相’。

相是一种翻译器，能将存在脑中的幻象神通翻译到现实世界里。

可代价是什么呢？

是命运的隐私权。

季咸既然能通过‘相’来预测生死福祸，那所有‘相’的寄存处——智网，有没有能力操控命运呢？

筹师自诩与天争命，既然是争不是乞，便必有应对措施。

这措施自然是蕈域。

如果说镇物的能量来源是杀戮引起的恐惧力。

谶文的能量来源是祭拜引起的信仰力。

杀戮和祭拜都是仪式动作，恐惧力和信仰力是能量本质。

那蕈域的仪式动作是什么？提供给筹师成长的能量本质又是什么？

镇物、神明、守护灵，他们本就是一样的。

此次系统任务的名称应该换一下，换个更直白的主题，名叫能量。

马天乔挥舞着巨剑，一道道凌厉的剑光斩破空气，凶猛地劈向眼前的怪兽。

怪兽此时正为一头庞大的鳄鱼，只见它摇头摆尾，对迎面而来的剑光或挨或躲，不觉已近在眼前，突然，它身形扭曲，鳞甲转瞬间化为羽毛，尾巴缩短，前肢变成翅膀，呼啸间向马天乔当头压下。

马天乔不愧为当前积分榜第一人，巨剑一挑，先是一招卷地倾天打断猎鹰攻势，又紧跟一招雷走八方将怪兽斩成血雾。

端的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分文没有。

是的，毛修炼点都没有。

马天乔心态还算平和，有时候是这样的，谁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跟在他身后的步轩随手一捞，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咔嚓咔嚓吃的贼香，一看爆率，相当喜人。

步轩这人捡便宜时从不张扬，所以马天乔并没有看见这一幕，但蕈域外的观众看得特别清楚，特别不忿，特别不解，于是，再次炸锅。

马天乔继续行走，心中却蒙上一层阴霾，今天遇到的怪实在是让人郁闷且不安。

一声捶胸嘶吼后，岩石巨人大踏步走来，小山般的拳头轰轰落下，碎石漫天。

马天乔躲避不及，一小断枝丫抽到他脸上，落下一块特别清晰的红痕，预示着某种不祥遭遇的开始。

“该死！”贵公子哪受过这般委屈，再也维持不住表面风度，剑招中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

远方蹲坐在树上的步轩频频点头，为第一人的表现点赞，他搓了搓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用余光欣赏。

这也不能怪他，岩石巨人已变成漫天小蜘蛛，呼啦啦的将蛛网越织越高，呼啦啦的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

再快的剑也拦不住这些磨人的小妖精，一层又一层的蛛网罩过来，又被一剑剑劈开，密密麻麻的永无止境，不屈不挠的让人生无可恋。

“咦——”步轩嫌弃，庆幸自己神通选的是爆身蛇，而不是增加速度的，快有什么用，瞧瞧这给孩子狼狈的。

过程是艰辛的，结果是值得哭泣的，马天乔目光呆滞，积分依旧未动。

“吸溜吸溜。”步轩十分精致的做了个植物吸管，插进现摘的椰子中。

这有吃有喝还不用打架的幸福生活啊，就是让人眼红。

何止眼红，终于发现步轩的马天乔脸都绿了。

昨天还高高在上的摆出一副施舍姿态，今天就被想施舍对象看到自己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谁心态都得崩。

对方还不给面子的丝毫没躲，不对，他是故意的！

马天乔急奔过来，他知道蕈域的新手保护，但他就是想砍这胖子几剑！

“嘶嘶——”粘液滴落在地溅起一片绿雾，巨蟒突兀出现，吐着信子向马天乔缠绕过来，恰好挡在他和步轩中间。

绿脸变成酱紫色，步轩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少年好颜艺！

马天乔看不懂他的意思，但看懂了他不怀好意，心乱了，战斗节奏就乱了，脚下一跘，被巨蟒尾巴尖扫了一个狗吃屎。

步轩夸张的捂住嘴巴，学着相天和的样子，将他这幅皮囊上的眼睛瞪成正圆，一脸纯良无辜。

要不说什么场合做什么动作呢，这不合时宜的惊讶让马天乔酱紫色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可惜身前巨蟒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没法撒气，胸中堵住的恶心只好越聚越大。

“吸溜吸溜，嗝~”步轩将刚收获的修炼点向对面展示一下，以示鼓励，让他加油。

手一带，椰肉都被刮的干干净净的壳咕噜噜向马天乔方向滚去。

因恰好是下坡，椰子壳越滚越快。

“Duang——”

别误会，椰子壳没砸到马天乔脑袋上，对方好歹是第一名，怎么可能被非特意掉过去的椰子壳砸脑袋，只是在挣脱巨蟒缠绕的瞬间，一不小心踩了上去，一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又一不小心大头朝下磕在了岩石上。

第一人嘛，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这点小问题，他缓一秒就没事了。

“呀——”步轩发出充满歉意的叫声。

穿透力不强，侮辱性极高。

蕈域外压抑的噗噗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