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暗域洋葱

暗域就像一颗巨大而复杂的洋葱，每一层都充满了隐秘与冷酷的规则，而最核心的，是永不止息的血腥与暴力。

从最低端的青龙帮、蚁卒子之类的货色开始，这些赤裸的血腥暴力绝不会直接出现在宴席上。

惨烈的厮杀只会是隐蔽的地下剧目，只能在阴暗的角落上演，是粗长在田间的作物，需要经过层层加工才能端上豪华的餐桌。

高端宴会讲究体面，暴力和冲突必须隐秘地、干净地执行。那些手染鲜血的打手、混混只能像影子一样在城市的地下世界里穿梭，但他们的存在决不能污染光鲜亮丽、坐在餐桌面前的体面人。

体面人眼中看到的、口中吐出的，只能是‘文明’的符号，他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这些‘文明符号’的生产过程。

但统一表现的，就必须是不知道。

而要‘证明’自己不知道，就需要暗域与黑市的存在，不问、不听、不想。

层层包裹住核心血腥，包装的越华美，便越体面，不透明性使大众无法得知符号丑陋的真相，于是体面人便可以在体面的宴会上对符号品头论足，以决定它的交换逻辑。

这便是暗域存在的真相，这样好用的工具谁不想要呢？谁又敢独吞呢？

“严大人只是想要一个收服黑市的名声和象征性的人头凑数，韭菜割了一茬，还是要留根的，他也不敢不留根。”步轩摆弄着帐中鬼火，影子在他的肆弄下搓扁揉圆。

“但苟胖子背后人显然不止于此，他想一锅端掉整个生产链条，谁给他的底气？又哪来的这条过江龙？终归要试探一番，才好做后续安排，寨主，您意下如何？”

山寨老大坐在对面，应道，“此地有很多节点通道，算是大域，统治权掌控在几十个帮派老大手中，每个帮派都有自己的地盘武力和进货渠道。”

“严大人说是盟主，但也仅是靠武力暂时将各势力压制住，他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在智网中的身份权限不够。”

“尽管多次用剿匪有功这件事向智网提交升级请求，但也全部被驳回，一来二去，人心难免浮动。”

“跟着严大人的，本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跟着混些名头洗白自己，但迟迟等不来结果，也不知会不会有结果。”

“那些有本事、只是暂时留存实力观望的，全都虎视眈眈，恨不得马上从严大人身上咬下块肉来。”

“局面复杂，最致命的......”他沉默不语，有些说不下去。

步轩替他续上，“最致命的是智网态度，按理来说，功绩已经如此大了，积分早就可以升级到最高管理者权限，可到底是谁按下这件事的？理由是什么？”

“正是如此，先生所说的试探之法可能破局？”

步轩心中暗道，当然能破局，我上去问一问司炎就知道了，但我要你做的事可不是为了这个，用这个理由只是想拿你和你那位严大人当工具人使使罢了。

“包的。”步轩斩钉截铁。

山寨老大还是犹豫。

“我发誓。”步轩拍胸脯保证。

山寨老大用眼神表示‘我信你个鬼’。

“行者。”步轩挑眉，你用这个两个字回了那位严大人。

“行者。”山寨老大瞳孔一缩，讷讷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