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物后,温余从正门走出了司朗霁的院子。
见到等在院外的莲荷,温余很是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世子派人召我来接子君的。”
莲荷迎上前,乖乖居于温余身后。
“子君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丢下莲荷一个人跑走了,害得莲荷好找。”
“我知道了,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
见温余道歉,莲荷吓了一跳,赶忙请罪:
“请子君恕罪,莲荷不是这个意思。莲荷只是怕子君一人没有仆侍跟从会遭人取笑,万一再遭遇险情也没有帮手......”
莲荷的话,让温余想起穿越当晚一闪而过的身影。
温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莲荷。
“我的仇家很多吗?”
莲荷顿步,看向温余。
此时的子君,眼神灵动,笑容常现,眉头处常有的那一抹皱也已不再。
自己好久不见这样的子君了,真的好怀念。
真想让无忧的她在自己身边再留些时日,就让自己自私这一回吧......
莲荷垂眸,避开了温余的视线,避重就轻道:
“各家子君出门在外,必须要有一名仆侍陪同,这是规矩。”
“这样啊。”
温余点了点头,没再深究。
“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府内宴厅。”
主仆二人往宴厅赶去。
温余走在前面一个饱嗝接着一个饱嗝的打。
一股腥鲜味时不时飘来,莲荷疑惑道:
“子君刚刚吃鱼鲜了吗?”
温余下意识捂住嘴巴,随后又抓起裙摆凑近鼻子。
莲荷见状,赶忙将温余的裙摆放下,并用手抚顺。
恰巧,司朗霁从两人身边经过。
温余看到后,朝他的方向跑去。却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被他身边的人拦下。
温余猛地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那人,接着望向司朗霁。
只见,司朗霁一言也不发,像是没有看见温余似的,阔步离开了此处。
那人也紧紧跟了上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温余回过神,震惊且无语地瞪大了双眼。
她转身向莲荷询问道:
“那人谁啊?”
“应该是世子的随侍吧。”莲荷猜测道:“方才就是他找到我,让我去世子院外候着的。”
既然是随侍,那必然是认识自己这张脸的。
“那他为什么要拦我?”温余疑惑道。
“可能是怕您与世子接触吧。”
听到莲荷的回答后,温余更加无语了。
“我是病毒吗?需要这么防着我吗?”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莲荷疑惑地看向温余,“倒是您,今日是怎么了?”
“我?有什么不对吗?”
“今早不是您坚持要来退婚的吗?来了之后,怎么又突然反悔了?”
“我就是......”
温余支支吾吾地想要寻个谎言搪塞过去,没想到莲荷抢着说道:
“您不会是将世子认成连家二郎了吧?”
“连家二郎?是谁啊?”
“连少晋,是与您两情相悦的人啊,您果然是忘记了......”
两情相悦?温余突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司朗霁拒我于千里的原因?”
莲荷摇了摇头,“世子是因为什么抗拒这场婚约莲荷不清楚,但这是您一直想要退婚的原因。”
“这姑娘这么勇的吗?!”
温余感叹道,要知道这可是封建旧社会啊......
“您说什么?”
莲荷没听明白温余的话。
“啊...我是说,原来我之前这么勇敢啊......”
温余尬笑了两声,急忙岔开话题:
“你刚说我可能是将两人认错了是什么意思?他们二人很像吗?”
莲荷点了点头,解释道:
“西江王世子和当朝丞相家的二郎是堂表兄弟,西江王妃是连相的亲妹妹。”
“都说外甥似舅,世子有些角度与连家二郎就像是双生子的程度。”
主仆二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王府内的宴厅。
此时,晚膳一切准备就绪,就差温余一人了。
温余慌张落了座,这才发现高座上坐着一位老妇人。
“昕儿,来予身边。”
温余一脸懵地看向突然向自己搭话的老妇人。
身后的莲荷用手捅了捅温余,示意她起身。
温余慌忙起了身向着高座走去,步伐很是踌躇,可脸上一直陪着笑。
“这位应该就是祖母了吧,呵呵呵......”
温余此话一出,给温珹吓得直冒冷汗。
“昕儿,休得对故王妃无理!”
为民的他们怎敢随意将皇室宗亲的长辈称为自家长辈,何况今日原本还是来提退婚之事的。
可故王妃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儿反感之意,反而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
“无妨,昕儿也没有做错,这称呼早改晚改都得改。温都统若觉得不合适,那就尽快将昕儿嫁进我西江王府,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您说的是,是卑臣过慎了。”
温珹起身作揖,避开了故王妃的后半句话。
故王妃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回到温余的身上。
只见温余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故王妃微微一愣,笑嗔道:
“你这丫头,今日倒是敢抬头看予了。”
“啊?”温余惊慌地低下头,收回了视线:“小辈失礼,还请故王妃宽宥。”
故王妃看着突然乖巧的温余,好笑道:
“别人赔罪都是请罚,怎么到你这里直接要了宽宥呢?”
温余转了转眼珠子,大胆开了口:
“昕儿觉得所有的祖母应该都舍不得罚自家小辈吧......”
“自家小辈。”故王妃颇具玩味地品着温余的话,“但你目前还算不上是我西江王府的自家人吧......”
温余愣住,故王妃说的没错,自己也只是觉得她老人家好像并不排斥自己称她为祖母,所以才大胆将那番话说出口。
看出温余的窘迫,故王妃笑着提示道:
“所以,你打算何时嫁入这西江王府,成为予的自家小辈啊?”
温余听出了这话中意,机灵地将话接下:
“若是祖母高兴,昕儿今日开始便可一直陪在您左右。”
故王妃被温余哄得心情大好,笑声不断。
司朗霁看着花言巧语的温余,收回视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油嘴滑舌。”
将故王妃哄好后,温余在返回自己座位的途中突然停下。
她看了看两侧的座位,突然朝自己座位的反方向走去,并在司朗霁旁边的座位落了座。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泰然自若的温余。
“昕儿。”温珹出声提醒着自家女子。
“无妨。”司柏看向温珹,笑道。
见西江王发话应允,温珹虽觉得不合礼仪,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膳席间,温余一直关注着司朗霁的一举一动。
见他面前的菜品比起他人少了一道鱼鲜,便将自己桌上的鱼鲜加了一些给他。
看着面前突然多出的鱼鲜,司朗霁皱了皱眉头。
一直被温余盯着本就不自在,现下这晚宴司朗霁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犹豫了一下,他突然起身,以身体不适为由,向长辈告了退。
一旁的温余愣愣地看着突然变脸的司朗霁。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气呼呼的背影了。
温余见状,也赶忙找了个理由想要离开。
长辈们也都心知肚明温余的心思,为了撮合两人,便也允了她的请求。
告退后,温余朝司朗霁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离开宴厅后。
司朗霁去到了司兴安的院子,可他没想到温余竟也一路跟着来到了这里。
小院门口。
司朗霁身旁的那名随侍,再次将温余拦在了距司朗霁不远的地方。
见又是那人从中作梗,温余紧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
“这位小哥,请问你到底是为何要三番五次地拦住我的去路?”
康黎倒也是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我家子君与您离得太近,会有不适。”
温余瞪大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谁告诉你的,司朗霁吗?”
看着面前气鼓鼓的温余,康黎避开了她喷火的目光,平静地答道:
“我猜的。”
“你猜的?”显然,温余根本不相信康黎的话,“你让司朗霁出来亲自告诉我,他到底是哪里不适了!”
屋内的司兴安听到吵闹声,慌慌张张地从屋内来到院中。
途中,刚好碰上已经进院的司朗霁。
“兄长?”看到他,司兴安很是惊讶,“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我这里啊?”
“怎么?我不能来吗?”
司朗霁看了他一眼,路过司兴安的身边,就要往屋内进,却被司兴安拽住。
“温府一家走了?”
司朗霁此时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挣开司兴安的手,径直进了屋内。
司兴安原本想要跟着兄长一起进屋,可听着院外越吵越激烈的声音,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来到院门处。
司兴安认出了正对着康黎张牙舞爪的温余,差点惊掉下巴。
“准...准嫂嫂?!”
正在气头上的温余听到陌生的声音后,没好气地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温余凶凶的眼神吓得司兴安连连后退。
“你哪位!”
“我...我是兴安呀。”
司兴安小心翼翼地提了提嘴角,努力笑着却笑出了害怕的感觉。
兴安是谁?温余在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名字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听......
“你刚叫我什么来着?”
“准嫂嫂......”司兴安回答得很是乖巧。
嫂嫂?难道......
温余猛地看向司兴安,惊喜地开口道:
“你是司朗霁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