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余,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却是个不甘平凡的追星族。
在充满焦灼感的期末考试周,温余挥别图书馆的室友,毅然决然地坐上了驶离学校的客车。
而现在的她,正幸福地处于司琪签售会的等待队列之中,悄悄地去掉了印着连城的手机壳。
她心想,可不能让身边的姐妹发现自己的粉籍。
温余是连城的6年老粉,不过最近两个月爬了墙。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距离连城最后一次回归已经2年多了。
几个月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温余在一些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物料中看到了一张新专辑的封面照,她便开始怀着激动的心情到处打听这次的回归计划。
一阵大海捞针之后,才发现是粉圈中的某个姐妹误将司琪认成了连城,顺手便将宣传照上传到了连城粉丝专属的小圈子中。
说起来,这次的乌龙事件也不能全怪那位姐妹,连城和司琪两人确实在某些角度上已经不能仅仅算是相似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缺少“补给”的温余便将司琪当做“代餐”,怀着浅尝一下的心情,点开了他的物料。但令温余没有预想到的是,很快她便陷入了司琪的魅力之中。
今天是司琪这次宣传期的最后一场签售会,温余是万万不会错过的。
温余立在艳阳之下,感受着阵阵微风,奇怪的是,十二月底的风竟还有些暖意。
她随着广播哼唱着司琪此次的新曲,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温余朝那个方向望去,不知是因为何事,竟有不少人抬手指着天空。
温余也同身旁人一样,抬眼向天空看去。
只见,空中出现了日月同辉的自然现象,虽说大家在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都在课本上接触过这种奇观,但是可以亲眼观赏到的机会毕竟难得。
为了更清晰地拍摄这奇观的壮美,人群便开始往温余所在的位置移动。
见到这仗势,温余渐渐开始担心起来,她在心中祈祷着:
“千万不要影响到此次的签售会啊......”
可事与愿违,温余的祈祷还没有结束,因为亲眼看到日食现象而兴奋的人变得更多了。
随着太阳与月亮重合的部分越来越多,温余也渐渐地心如死灰。处于人群正当中的她一个不小心竟被人撞到,温余努力站稳脚跟后,顺势向人群的边缘挪了挪,不曾想又被另一边的人推倒。
不过,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温余重重倒下,头也撞在一旁的花坛上。
感觉到脑门上难以忍受的疼痛,温余伸出手,试探着蹭了蹭伤口处。
看着指尖上鲜红的血迹,下一瞬,温余便晕了过去,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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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感觉到自己正在下落的温余恢复了意识。
随着“砰”的一声,以为自己安全落地的温余正打算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突然听见了阵阵惊呼。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温余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次倒是真正的落地了......
温余吃痛地揉着摔疼的后背,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身周四面八方均是极为陌生违和的景象。
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
那人身着锦衣长袍,只是花纹样式又过于朴素粗糙,行动仪态倒是持重,不过此刻却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步幅很大走得也极快。
此时,从头顶的方向传来几声呼唤。
温余抬头望去,一个紧靠栏杆的背影快速隐入人群之中。匆忙赶来的人们遮挡住了温余的视线,她只注意到了那人头饰,是一支镶满了红宝石的金簪,模样看起来像是一朵待绽放的玫瑰......
也就是一分钟的工夫,二层的栏杆处便排满了人。看着大家的衣着打扮,温余更加恍惚了。
难道是摔坏了脑子?眼前的人们怎么都是封建社会时期的打扮?
这八成是梦吧......可眼前的人像越来越真实,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不行!得逃出这个离谱的梦境!温余心中想着,伸出手向自己的大腿狠狠掐去。
“哎呦!”温余的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为了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温余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疼也是真的疼。
“伤到了何处?”
语气中满是担忧的男性话声从不远处传来,温余转过头看去,一个伟岸的身影映入眼帘。
“爸爸?!”
温余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容惊讶不已。
“霸......霸霸?”
温珹看着自己的女子,对于她突然之间的胡言乱语十分不解。
震惊之余,温余顾不得其他,急忙伸出手想要拉住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唯一与自己记忆重合的部分。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珹赶忙快步上前,扶住了显得十分着急的女子,生怕她再伤到哪里。
“胡乱言语些什么呢。”温珹一边说着,一边察看她的伤势,“今日是咱家的家宴,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温余仔细观察着面前人的面容,这分明就是与自己相处了二十年的亲爸爸啊,可这身打扮又是什么情况,还有这违和的古装剧语气......
“伤势如何?严重吗?”
温余的大脑此时还在缓冲中,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再次击中她。
她猛地抬头望向匆匆赶来的身影,泪水瞬间涌入眼眶。
“......妈妈?”
温余轻声唤着那人,声音极小,只有身旁的温珹听到了她的话语。
“嫲嫲又是谁?”温珹看着她,疑惑问道。
面前的女儿郎分明是自己的女子没错,身上各处也没见有伤。可她一系列奇怪的行为,让温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该不会是伤到头了吧?”
温珹正要检查温余的头部是否有皮外伤,没曾想,温余突然爬起身,扑向刚刚赶到此处的余锦风。
温余将自己埋进余锦风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不愿撒手。
自六年前的那场交通意外带走了妈妈之后,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梦见妈妈了。可梦境中的妈妈每次都是背对着自己,无论自己如何追赶,她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无法靠近也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所以每次做梦温余都是哭醒的,她不明白梦中的妈妈为何不愿意回头看看自己,难道是在怨当时的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她伤痕累累的躯体吗?还是在怨......
对此,温余每天都在后悔,哪怕当时白布下的她已经面目全非,自己也不应该让胆怯在那时占了主导,更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了那件事情的发生。
在今日的梦境中,自己终于见到了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温余心中喜悦至极,却又无法相信看到的一切。此刻只想要这眼前的幻象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见怀中的女子此刻已经哭到颤抖,余锦风用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接着余锦风看向自己的夫君,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一言难尽......”温珹摇了摇头,回应道。
此时,一位仆侍上前告知,请来的医者已经在院外候着了。
温珹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随后来到母女二人的身边,开口道:
“先让医者看诊吧。”
余锦风点了点头,想要抽身却动弹不了,只得轻轻唤着怀中的女子:
“昕儿?”
听见妈妈的声音,温余抬起头看向她。
“昕儿乖,我们先回你的院中吧,医者已经在等着了。”
见她口中虽唤着别人的名字,目光却是在注视着自己,温余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十分听话地从妈妈的怀抱中直起身,却始终不愿松开她的手。
温珹和余锦风虽无奈,却也依着她。
温余乖巧地跟着妈妈一路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院落。
走过长廊,进到屋内。从房屋内的装饰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
躺在床榻上的温余乖巧地配合着医者的检查,小手却一直紧紧握着妈妈的手,不愿松开。
片刻后,医者停止了检查,微微皱眉,面露疑惑。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温珹心急地问道:
“如何?我家女子身体有无大碍?”
我家女子?这称呼未免有些太生分了吧......温余心中猜想,难不成‘女子’是‘女儿’的意思?
“主君莫急,令女身体并无大碍。”只见那位老医者缓缓道来,“只是老夫听说令女是从二层高楼摔下,却未见骨头有任何损伤,这可谓是百年难遇的医学奇观,有些惊奇而已。”
“不过,毕竟是从高处坠落,恐怕身体上免不了会有些淤伤。待老夫用医针将积在体内的废血逼出后,伤势便可缓解。”
听过医者的话后,聚集在屋内的人们均松了一口气。
不过,温余注意到人群之中倒是有一人看起来好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在意。
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一位有身份地位的人......
温余正想着,突然从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回过神,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鲜红的血液从指腹缓缓渗出,还未来得及惊呼,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