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哪家铺子?”
温珹真心好奇哪家铺子能有这么大引力,竟能勾了自己女子的魂。
温珹突然这么一问,温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她只记得那铺子的位置,来去匆匆几趟,竟没想起来看一眼牌匾。
温余只得看向莲荷,将希望压在了她的身上。
见温余看向自己,莲荷赶忙低头答道:
“就是长街正中,府上经常光顾的那家‘锦绣庄’。”
听到答案后,温珹心中一惊。
锦绣庄?那不是谦亲王的铺子吗?
温珹看向自己的女子:
“你可知那铺子的主人是何人?”
温余想了想,用一句话将对司弘新的初印象讲了出来:
“emmm...一位脑子对不起长相的纨绔?”
?!温珹睁大了眼睛,猛地伸手捂上了温余的嘴巴,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这熊孩子是来灭他温家的吧......
温余则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温珹,刚刚不是爹让她说的吗?
温余将温珹的手扒拉了下来,接着说道:
“不过那东家倒是个善良豁达,没有歪心眼的。”
“而且给的报酬也十分丰厚,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多可惜啊。”
“丰厚?”
温珹不以为然,一个财师而已,报酬再多,能有多少。
说到这儿,温余变得得意起来,自豪地伸手向温珹比了个‘三’。
见温余毫不犹豫地伸出了三个指头,温珹快要被气笑了,就为了区区三两贝银,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吗?
“哼,区区三两贝银的月俸,这财师不做也罢。”
“贝银是什么?”温余满脸疑惑。
温珹一脸愁容地看向温余,连贝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财师......谦亲王也真敢用。
又或许......
这谦亲王不会是被自己家的傻孩子给忽悠了吧?
莲荷见状赶忙凑近温余,在她耳边悄悄解释道:
“百贯贝币是一两贝银,百两贝银是一两贝金。”
温余恍然大悟,那这贝银估计就是贝壳模样的银子吧。
“不对,再猜。”
“三十两?”温珹配合着温余。
温余用难掩得意的小表情看向温珹。
“是三成。”
“三成?!”温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这谦亲王是真的不太灵光啊......”
“谦亲王是谁?”
突然出现的陌生称呼,引起了温余的好奇。
“那‘锦绣庄’就是谦亲王的铺子。”
“您是说,那位富二代东家是个亲王?”
这剧情发展是温余没有想到的。
“什么富二代。”温珹看了温余一眼,“人家可是正儿八经世袭的亲王,而且历代都是最受宠的皇亲。”
温余缓缓张大了嘴巴,一时静止,脑海中划过的一幕幕都是自己在司弘新面前放肆的模样......
温余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那他为何不向我表明身份呢?”
“八成是没认出你,也不想你得知他的身份吧。”
温珹停顿了一下,捉摸着温余此刻异常的反应:
“你不会是做出了什么越矩的行为了吧?”
“他看起来那么年轻,谁能想到会是一个亲王啊。”温余嘴硬道。
看来是越矩没跑了......
“他虽比你小,但地位尊卑是要高于年辈的。”
温珹轻叹了口气,接着向温余说明道:
“说起来,这谦亲王司弘新也是个苦命之人。”
“其祖父当时就是最受宠爱的亲王,帝太祖能得到这江山他祖父功不可没,也有传闻当时的帝嗣之位帝太祖是属意于其祖父的。”
“可惜,开国之初战乱不断,其祖父英勇无二,常年征战在外,永远留在了战场之上。”
“还没安稳几年,谦亲王一脉的封地又遭歹人侵犯。”
“由于封地紧邻京都,其父母为保大邙安稳,在封地誓死阻敌。夫妻双双战死沙场,守住了京都最后的防线。”
“可怜了独活在这世上的司弘新,原本是全家人捧在手心的独子,一夜之间成为了孤子。”
“之后,帝君心疼小小年纪便失去依靠的他,也为表对谦亲王一脉的敬重,便将他接入宫中,养在自己身边,据说他与帝君就如亲父子无二异。”
“世人也十分敬重两位已逝的王君,呈祖上福泽,整个大邙对着我们这位谦亲王都会让他几分。”
“原来,他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纨绔样貌是因为被宠坏了啊......”
温余好像有些理解他‘臭屁’的自信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温余虽小声说着,但还是被温珹听到。
“长大后的他再次出现在世人前的时候,便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也不知是真假。”
“不知真假是何意?”
温余不明白温珹为何会有此想法。
“虽说他备受宠爱,但我总觉得他不该是此副模样......”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温珹,赶忙收回了话匣子。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在铺子当值的时候,行事举止还是要三思,切记不要莽撞。”
“您放心吧......”温余突然反应过来,“嗯?您答应我做财师的事情了?”
“月俸足足有三成呢,为何不做?”温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要知道京都官商世家几乎都在谦亲王的锦衣铺子定制新衣,就算只是赖好经营一下,三成也不是个小数目呢。”
见温珹讲得头头是道,温余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规矩呢?您不要了?”
温余逗起温珹来。
温珹看向此时开朗的温余,不经意间也弯起了嘴角。
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儿郎该有的模样,也是他希望自己的女子可以一直拥有的模样......
过了这么久的憋屈日子,现下脑子又出了问题,再继续压抑下去,怕是就要疯了。
“爹希望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想你再压抑自己。”
温余显然没能参透温珹话中的深层情感。
“女儿郎独身在外不是不安全嘛?”
“在谦亲王身边是安全的。”温珹淡定答道。
“为什么?”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他谦亲王身边的人啊。”温珹轻声咳了几声,用含糊的声音继续说道:“而且你是女儿郎,在他身边就更安全了。”
温珹的话越说温余越听不明白了。
温珹接着嘱咐道:
“他若是有越线的行为,你一定要亮明自己女儿郎的身份啊,一定要记得!”
“那不是更危险了吗?”
温余一头雾水,看着温珹。如此封建的社会,竟在男女之事上这么开放的吗?
“记住爹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
温珹留下了一个含糊的解释后,就不愿再多说什么。
又向温余交代了几句明日的事情后,温珹起身离开了温余的寝院。
刚送走温珹,温余便拉起莲荷便往寝室跑去。
一直来到衣柜前,才停下脚步。
温余将柜门打开,一股脑地将所有的衣物都翻了出来。
边翻看,还边向莲荷问道:“还有吗?还有吗?”
莲荷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伸手想要挽救,已是徒劳。
“您常穿的衣裙都在这里了。”
温余挑了些稍微亮眼一些的衣裙,放在身前比划着。
“那不常穿的呢?有嘛?”
莲荷不知为何,面色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不去回答温余的问题。
温余从镜中发现了莲荷的异常,转过身,直视着她:
“怎么了?”
莲荷目光闪烁着,没一点征兆地就跪在了地上。
“请子君恕罪。”
“你这是做什么?!”
温余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手中的衣裙,上前扶起她。
“您笄礼那天穿的衣裙,被我留了下来,藏在了我柜中的隔层里。”
莲荷连连向温余认错。
“莲荷不是有意要忤逆子君的,只是觉得可惜,也怕子君往后会后悔,所以才擅自做主......”
“藏了件衣裙而已,何需如此惊慌?”温余不解。
“您当时让我丢掉来着......”
“丢掉?”温余皱了皱眉,“为何?”
温余虽是现代人,却也知道笄礼的意义。这种重要的日子人人都希望可以留下个纪念,温昕却反常地要丢掉具有特殊含义的衣裙,实在令她不解。
“莲荷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时您看见那件衣裙便来气。”
温余让莲荷拿来了那件衣裙。
温余接过,将衣裙抻开。
是一件水红色的衣裙,虽是艳丽的颜色却又不失淡雅之感,淡紫色的绣花也是小巧精致的类型,喜庆又不扎眼,祝寿的时候穿,再适合不过了。
“这么精致的衣裙为何要丢掉呢?”
温余对这件衣裙爱不释手。
“就它了!”
见温余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莲荷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接着,温余又将莲荷拉到了梳妆台前。
她乖乖坐在镜前,发问:
“有没有显高的发型呀?”
“显...显高?”
莲荷不理解温余为何提出这么个奇怪的要求。
温余点了点头。
“这样,即便我没在人群之中,司朗霁也能轻易找到我了。”
莲荷歪了歪头,想不明白温余为何会如此认为。
“可是就算您将头发梳得再高,西江王世子八成也不会来找您的。”
莲荷的话,让温余想起了司朗霁对自己的态度。
稍稍失落了一小下,温余又恢复了回来,毕竟事在人为嘛。
“他若是故意避着我,那我就往他面前凑呗。”
温余边说,边拿着头饰就往发髻上比。
“我不是这个意思......”
莲荷想要告诉温余,一般情况下在宴会上谁都很难见到司朗霁身影的事情。手中突然一沉,出现了一支精致小巧的花簪。
莲荷微微一愣,接着抬手想要帮温余插上,却被温余躲开。
“送你的。”
“送我的?”莲荷有些惊讶,“子君为何突然要送我花簪呢?”
“你头上也太素了,加朵小花点缀一下。”
莲荷将手中的花簪又递回给温余。
“我不能要。”
温余转过身看向莲荷,小脑袋瓜高速运作着,猜测着其中原因。
“怎么?不喜欢?”温余离开了位置,为莲荷留出了空间,“那你自己挑。”
莲荷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赶忙摆手。
“莲荷不敢,莲荷不是这个意思。这花簪太贵重,莲荷身为仆侍不能要。”
温余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开始发问:
“仆侍应该听谁的话啊?”
莲荷也乖乖答着:
“自家主子的。”
“那你是谁的仆侍啊?”
“自然是子君您的。”
“那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莲荷一顿,看向温余,也眨巴起眼睛。随后,默默收起花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那莲荷就谢过子君了。”
温余这才满意地点着头。
“记得明天戴上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