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发戛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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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所说的打球，并不是篮球或者羽毛球，而是台球，在这个丁主任还没崭露头角的年代，可以说小众得不能再小众。

高中时，两人第一次接触到斯诺克后，便都对这项运动产生了兴趣，姜恒更是没用多少时间就打的有模有样。

这让林昊无比羡慕，于是虚心请教，结果这货讲理一堆数学和物理知识，顿时打消他学习的念头。在姜恒不断地打击下，他连带对斯诺克的兴趣越来越低，但姜恒却乐此不疲。

“让你二十分，都赢不了，你会不会玩啊。”

姜恒指着计分板上86：42的数字，语气十分嚣张。

“你以后别叫我一起打球，每次都把我虐得怀疑人生。”

把球杆往杆架上一放，林昊生无可恋地坐到沙发上，点上了烟。虽然心中不爽，却无力反驳，竞技体育，菜就是原罪。

姜恒一听，急了，“别啊，要不下次让你50分。”

知道这家伙还想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林昊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抽烟。

见林昊不搭理自己，姜恒也没了打击他兴趣，坐到他的旁边，喝起宅男饮料。

等到一支烟抽完，林昊神情正色地看着姜恒。

“老姜，你下学期就大四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开电影公司？”

林昊这话题转移跨度有点大，姜恒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认真的？”

“在正事上，你见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这个想法，林昊重生回来便有了，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去给别人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但他也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拍拍电影还行，要是做管理，呵，公司能坚持一年就算不错。

“会不会太激进了？而且我对你们那行完全不了解。”

姜恒还是有些不理解，他还在读大三，林昊更是才上大一，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开公司。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前期其实就是一个工作室。”

前世姜恒大四开始在外企实习，毕业后没几年就升到了公司管理层，所以林昊对他的能力并不担心。

“现在不能答应你，等我回去了解了再说。”

“行，不过你可得快点，等从戛纳回来，我就要准备下一部电影，到时候没公司不方便。”

“你就这么确定能被提名？”姜恒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呃，林昊一想，还真不敢确定，虽然《调音师》有这个实力，但所有人为评奖的事，都具备不确定性。

不过不管提不提名，获不获奖，下半年他肯定都要拍院线电影。

要不是想先拿个奖增加点名气和不想让周老爷子帮忙拉投资，他就直接拍长片了。

但如果真不能获奖，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带着周老爷子出门要钱。

好在问题不大，4月24日，戛纳国际电影节官方公布了今年的提名名单，林昊的《调音师》进了短片竞赛单元名单，贾樟科的《任逍遥》进了主竞赛单元的名单，两人成了今年国内唯二进入到此名单的人。

只不过籍籍无名的林昊并没受到多少关注，最开始连国内媒体转载的报道上都没有他的名字。

而贾樟科则不同，97年他拍摄的《小武》获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促进联盟奖和沃尔福冈·施多德奖和第3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奖，就让他一举成名。

随着提名名单的公布，一时间有关电影的相关报道，都少不了他的名字。

5月13日，林昊独自一人踏上了由京城飞往法国的飞机。

戛纳并没有机场，而离戛纳最近的机场在尼斯，但京城没有直达的航班，只能从巴黎转机，折腾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林昊终于抵达尼斯蔚蓝海岸机场。

好在周老爷子考虑到他人生地不熟，便拜托提前过来的贾樟科对他照顾一二，不然他真得抓瞎。

林昊拉着行李箱，刚走到接机口，就看到贾樟科。

因为周老爷子的关系，两人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并不生疏，而且贾樟科也是北电的，只不过读的是文学系。后世网友对北电的调侃，就有他的一份功劳。

“师兄，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你可是周老师的关门弟子，怎能怠慢？”贾樟科跟林昊开着玩笑，还作势要帮他拿行李。

不过关门弟子倒也不算假话，现在国内电影圈谁不知道周崇文对林昊的看重。

“师兄，你也拿我寻开心是吧。”林昊赶紧侧身躲避他伸过来的手。

“嘿，你小子还挺机灵啊。”见林昊不上当，贾樟科也不再捉弄他，领着他去了停车场。

去戛纳的路上，林昊和贾樟科坐在后排，开车的师傅应该是位华人大叔，车里一直小声放着华语音乐。

“周老师说，你除了参加电影节，还想卖版权？”贾樟科主动问起。

“我下半年要拍部电影，这不没钱嘛。”林昊并没有隐瞒。

贾樟科点了点头，“行，过几天带你认识几个片商。”

虽然知道他是看周老爷子的面子，林昊还是挺感激。

“那就麻烦师兄了。”

“你要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贾樟科摆了摆手，想了想又继续道：“如果有信心获奖，就不要太着急卖。”

说到得奖，林昊想到《任逍遥》此次戛纳之行的结果。

“师兄，国内可是很看好你这次能拿个大奖，有没有信心？”

“屁的信心，你别听那帮媒体胡说八道，这次也就只有我被提名了，不然哪有我的事”，贾樟科说的满是不屑。

见他自己都不在乎，林昊也就不再担心，不然到时候连个安慰奖都没有，岂不大受打击。

其实作为导演，自己拍的片子质量咋样，比谁都清楚，能不能得奖，谁还没个逼数。当然要是认为自己拍的电影是别人几年后才能看懂的导演除外。

“无所谓”

“谁会爱上谁”

“无所谓”

聊着聊着，音响里放起了《无所谓》，林昊瞬间有点憋不住笑。

“师兄，有没有人说你和杨昆长得很像？”

以前林昊还没这感觉，但最近杨昆实在太火了，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他的海报，林昊是越看越觉得两人很像。

“还真有，那天一个小姑娘还找我要签名呢，过后我找来照片一看，还真踏马有点像”，贾樟科笑呵呵地摸了摸头发，好像对此事还觉得挺神奇。

尼斯到戛纳只有三十来公里，没一会就到了酒店，林昊办理好入住后，贾樟科还一脸坏笑地邀请他感受法国美女的浪漫。

林昊一阵腹诽，他认识的导演，从老到少就没一个不花的，难怪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一是他受不了欧美女人身上那股香水都压不住的体味，二是舟车劳顿后，匆忙上阵很可能会有损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