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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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你盯着我哪里看？”程耕洋发现黎落的目光锁定在他的内裤上，有些傻眼。黎落惊呼道：“你不冷吗？”

程耕洋轻佻道：“冷啊！不过美丽动人嘛！”嘴上是这么说，可他表现出来的却是瑟瑟发抖的样子，程耕洋心里嘀咕着还不是因为阿落来敲门了忙赶着来开门没来得及穿衣服，哪知这黎落非但不理解自己的举动反倒问起了自己的冷不冷的问题。

黎落有些害羞把头一撇，低语道：“奶奶让我来喊你去吃饭。”脸色微熏。

程耕洋见他害羞的样子不解，应道：“好啊，等我穿一下衣服，但是，你害羞什么？都是大男人，我有的你不也有吗？脸还红了！”说完笑着转身又道：“进来吧！”

黎落站在门口等待：“不进去了，我等你。”

“那好吧。”程耕洋应声小跑进院子。

黎落抬眼看着他的少年背影，心波暗涌，羞涩紧张，他觉得程耕洋的身体与自己不同，青春阳光，那是健康的体魄。

从大门里走出来的程耕洋穿了衣服没什么变化，加厚的棒球服内一件白色毛衣，牛仔裤休闲鞋。见着黎落的焦急的神情却道了一句：“我还挺帅的吧！”

这冷不丁的让黎落顿时发现原来程耕洋还挺自恋呢！点点头笑笑。

“我告诉你啊，阿落，我们学校暗恋我的女生可多了。”又是一脸得意。

黎落依然点点头，冷笑。他自然是知道程耕洋是受欢迎的，因为马艳也是暗恋他的女生之一。

两家都在一个弄堂里，离得不算远，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黎落故意问道：“哥哥在哪里上高中？”

程耕洋很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重重道：“绿-林-市-樱-花-高-中-部。”

黎落听着嘴角上扬，继续问道：“哥哥一直在绿林市读书的吧?”

“是啊，阿落要中考了，有没有想好考哪所高中？”程耕洋很想知道黎落会去哪里上高中这件事。

“呃......”俩人刚进门，黎落还没来得及回答，奶奶已经出来催促了。

“洋洋啊，你今天跟我家大孙子一起回来的吧？”饭桌上，奶奶给程耕洋夹菜问道。

“嗯，我今天刚回来在镇上碰巧遇到了阿落，好多年没见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程耕洋的眼睛一直在黎落的身上。

奶奶年纪大了，黎落回来看她，这高兴地语无伦次道：“是啊！整个桃花源都找不出比我家大孙子好看的人啊！显眼得很。”

听闻后，“哈哈，黎奶奶，以后你家孙媳妇儿不是要从桃花源的村口排到镇上去了？”程耕洋眯着眼看着黎落开起了玩笑。

奶奶也眯着眼大笑。

这会黎落已经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哥哥，你也取笑我？”看了一眼他们便自顾自的吃起了晚饭，心里却想起了程耕洋小时候说的那句“阿落真漂亮，以后做我老婆！”

程耕洋这才仔细看清黎落的模样，但这么多年没见，他一定要趁这次放假的三天，好好相处一番：“黎奶奶，我胆小，晚上让阿落陪我一起看家吧？”

“好啊，天冷了，你们晚上当心别受凉了。”奶奶同意了。

桃花源的元旦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多了孩子玩耍，大人们还是跟往常一样劳作，这个迎接新年的夜晚，也是乡下冷清的夜晚。

不同之处在于，这是黎落第一次在桃花源迎接新年，是他和程耕洋在一起的夜晚。

晚饭后的黎落帮奶奶收拾了碗筷，并没有寒暄几句，奶奶也没有问起爸妈的情况，对黎落来说反倒自在，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奶奶相处，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尽管奶奶的表现对他很是亲切，但还是无法抹去她对小时候的黎落造成的伤害。

这种远距离的相处更能让黎落感到轻松自在，只要程耕洋在他身边，他就不觉得尴尬和不安。

“阿落，明天你就十五岁了。”

“嗯。”

程耕洋陪同黎落一起收拾好了桌子走进了厨房。

“阿落，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程耕洋为黎落打开了厨房的门，摁了一下灯光开关。

黎落把碗筷放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的程耕洋，这个比他高半头的少年明天就十七岁了。

“你看着我干嘛啊？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程耕洋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黎落低头洗起了碗筷，轻声道：“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五一劳动节那天过生日。”程耕洋靠在门后问道：“为什么是劳动节？你是五一出生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吧！你问这个做什么？”黎落一边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一边提问。

“咳！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呗，不过如果是五一的话，那就是金牛座，这么看来倒也符合你的性格。”程耕洋正思考着什么，黎落突然摁开关，并走出了厨房。程耕洋顺势在黎落走出厨房的瞬间一下子趴在了黎落的身后，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道：“喂！怎么关灯不吭一声啊！我有黑暗恐惧症啊......”

黎落止步，正想说什么，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身影连着一道身影，缓缓靠近，程耕洋躲在了黎落的身后，偷偷瞄了一眼，道：“谁啊？”

“不知道。”黎落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这是黎落吧？”一位老者的身影，身后跟着个和黎落差不多大的少年。

“张彬？”

程耕洋认了出来，立马从黎落的身后站了出来叫了一声。

“洋洋也回来了？”老者的声音又询问了一声。

这时，听到动静的黎奶奶走了出门，顿了顿，道:“是张婶啊！你家大孙子也回来了，快，进来坐坐。”

“黎落？程耕洋？”张彬走近顿了顿。

三个少年年纪相仿，相视一笑，都走进了内屋。

“黎姐，你看看，这是新开的大超市吧，我看这上面的价格都好便宜呢？寻思着明天元旦咱们一起坐公交车去逛逛，你看看这海报。”

张奶奶把手里叠着超市海报打开递到黎奶奶面前，又看又介绍的。生怕黎奶奶看不明白的样子。

黎奶奶还真拿出了老花眼镜戴了起来，一边认真仔细看着一边点点头。

张彬看到程耕洋和黎落都回来了一下子变得好兴奋，道：“我还以为又是我一个人在家呢？没想到你们今年都回来了？”

“怎么？我不是年年都回来吗？虽然不是每个节假日都会回来，大部分都回来的啊！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不回来似的。”程耕洋立马反驳了回去。

张彬见程耕洋误解了自己，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的确是好多年没见过黎落了，如果不是在黎奶奶家里见到的话，在外面谁敢认啊？这变化太大了，都认不出了呀？”

话落，黎落笑道：“你和小时候也长得不一样了。”

张彬凑近黎落，问道：“哪里不一样了？长高了？长帅了？”

在黎落旁站着的程耕洋往张彬面前一横，一下子把张彬挡住了，双手环抱没好气道：“去去去，往边上去一点。”

张彬纳闷，道：“哎？不带你这样的，程耕洋，黎落一回来，你就那么贴着他，还不让人靠近了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女孩子，又不是你老婆，过分了啊！”话落。

黎落发现程耕洋被张彬激怒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而奶奶和张彬奶奶却坐在凳子上被张彬的一番言论笑出了声。

“都这么大了，还拿我家黎落开玩笑呢？我家黎落要是个女娃子，就给洋洋做媳妇。洋洋多好！我就喜欢洋洋。”奶奶对张彬奶奶聊着聊着突然聊到了程耕洋的事，这让程耕洋反而不好下台了。

张彬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程家与黎家在外都是商人，程家在外也是小有成就。听到两位奶奶说的这些话，虽是玩笑话，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他明白说到底即使黎落是个女孩子，要找对象也看不上他这样的家庭。

张彬奶奶纯粹是当成了玩笑话，没有过多的想法，接着道：“要是黎落是个女娃子，这桃花源的小崽子们都要排着队上门来提亲了。”

程耕洋听来由尴尬转为自在，事实上，他从小就喜欢黎落的样子，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在张彬的促诱下，道：“张彬，你听好了，阿落是我弟弟，我是他哥哥，我不许你欺负他。”

张彬自知在这条弄堂里，家里最有钱的人就是黎落，程耕洋之所以这么防备自己开口警告他也来自于因为自己的嫉妒和程耕洋打过几次架，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渐渐长大慢慢成为了朋友。

“说什么废话呢？今天我奶奶来找黎落的奶奶，明天一起去大超市，那你们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张彬转移了话题。

“去吗？”黎落问程耕洋，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很陌生，唯有程耕洋是他的导航。

程耕洋看了看黎落的奶奶，笑道：“黎奶奶，明天去大超市，我们陪您一起去吧，我和阿落可以帮您提东西。”

“好啊好啊，跟大孙子一起去就是好啊。”黎奶奶一边点头一边对张婶笑着说。

“小彬啊，明天都一起去，就这么说定了，哎，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东西，也让我们老婆子开开眼。”张奶奶喜出望外的，好像此次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颇有成就感的样子。

“夏逸涵没回来吧？”程耕洋突然问道。

“没有。”张彬说完张奶奶接着说道：“夏家那孩子啊，可有出息了，人家啊，都上了几回电视啦！”

黎落疑惑道：“上电视？”

程耕洋拉着黎落，轻声道：“走，我们先回去，晚点再跟你讲故事。”与两位奶奶道别后，张彬跟了出来。

程耕洋带着黎落走出大门时听到张彬急匆匆的脚步声，问道：“张彬？你也去我家吗？”

张彬问：“这么早，你们就回去睡觉了吗？”

“什么？”黎落不解，反问。

张彬解释道：“我也想听你讲故事。”

程耕洋见状思维一转，直言道：“三个人还讲什么故事啊？要不打牌吧？”

“啊？”黎落又惊道。

“不然，打游戏机也行。”程耕洋应道。

张彬脱口而出，道：“其实我也挺想知道夏逸涵的事的。”

程耕洋听闻后，边走边道：“哎，其实还真没什么可说到的，只是在桃花源的老人们嘴里说出来就是大事情了，毕竟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嘛！”

黎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也不太想知道关于别人的事情，他总觉得人与人之间是无法完全体会的。如果一个人真的对你感兴趣，哪怕你什么也不说，那个人也是会知道的。

就像夏逸涵，无论程耕洋和张彬怎么讨论夏逸涵，黎落明白这都不会是真正的夏逸涵，所以，自始至终，黎落只有沉默。

沉默并没有让黎落置之度外，相反，话题却因他而起。

“黎落，你知道吗？小时候夏逸涵说你和他是互补型性格，还说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张彬对黎落描述了一番。

“夏逸涵嘛？小时候一起玩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个孩子，真的可以确定那个时候的性格就已经形成了吗？”黎落不假思索反问道。

程耕洋莫名一笑，道：“哟！看来阿落心里只记得我嘛？”

其实在黎落的心里，认识的人很多，但仅仅只是认识，可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大概只有程耕洋和妈妈了。所以，程耕洋怎么可能会和其他人混为一谈呢？

张彬嗅出了什么味道一般：“你们两个，至于嘛！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黎落一脸无奈，好在月光没有把他的窘态照射在张彬面前，否则定会嘲讽一番。即便黎落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张彬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问道：“黎落，你在学校应该也挺受欢迎的吧，听说富二代很受人追捧，你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呗？”

这话一出，黎落脸色瞬间僵住了。

张彬对黎落的现状并不知情，他比程耕洋大一岁，而夏逸涵跟程耕洋同岁，算起来，张彬是弄堂里最大的孩子，奈何在农村没有尊卑一说，更没有谁年纪大谁就是老大的道理，年纪最小的黎落反倒因为桃花源一直传闻他是富二代而成为这弄堂里的名人。自然是惹得其他人对他充满了好奇，特别是张彬。

程耕洋倒是警觉了起来，他与黎落已有接触，自是感知到了黎落的难处，虽不说，心里倒是有数的。

“张彬，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八卦呢？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我怎么听说你在你们学校里谈恋爱了？还请家长了？”程耕洋毫不客气地揭了他的老底。

张彬终于神气了一回，走在他们的前面，昂首挺胸道：“我都十七岁了，明天我就成年了。谈恋爱怎么了？你们啊！没谈过恋爱，就是不知道这爱情啥滋味？本来我也不想提这事的，倒是洋洋你提起来了，那我就不得不说一说了......”话音没落，程耕洋便道：“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懂什么是爱情嘛？”

“瞧不起谁呢？......谁不懂了？”张彬突然结巴了起来。

黎落却在一旁，道：“我觉得，爱情这种事情没什么可争论的。张彬觉得自己懂那便是懂！”

“就是，看黎落说得真对！哎，黎落，你谈过恋爱吗？”张彬见着黎落为自己解了围又追问道。

黎落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谈恋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想都不敢想。

谁会去喜欢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呢？即便是喜欢，那也是暂时的。这种事在孤儿院上演了一出又一出，他早就产生抗体了，他想，即使成年了，大概也有了爱情抗体。所以张彬问他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淡然一笑。

然而，他的言行举止却被程耕洋尽收眼底，轻声道：“阿落还小，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的，对了，张彬，咱们仨都在弄堂站了老半天了，不进去了吗？”

“本来想进去的，还是算了吧，你看，我奶奶已经出来了，我要回去陪她了。对了，洋洋，你外公外婆不回来吗？”张彬转身准备去接奶奶。

程耕洋伸了个懒腰，叹道：“回来就不正常了，都是我去鱼塘看他们。不说了，我们回去了，明天一起去大超市给我外公外婆买点东西。”说着拉着黎落的手腕进了大门。

“阿落，今晚洗澡穿我的衣服睡觉吗？”程耕洋还记得小时候黎落怎么都不肯穿他的衣服睡觉这件事。

“穿啊！”黎落的脱口而出，让正在打开太阳能热水器的程耕洋顿了顿。

这家伙转性了吗？果然，小时候的性格没有形成，原来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自己啊，程耕洋随之一笑，道：“那好吧，不过我就留了两套衣服和一套睡衣在家里，如果给你穿睡衣的话，我只能光着身子了。”

“啊？”黎落没想到是这样，又收回了刚才的话，道：“那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吧，你别为了把衣服给我穿感冒了。”

“哈哈哈，骗你的，你还真信，不过，咱俩这次可以一起洗澡了。”程耕洋看了看热水器上显示的水位，水够足。

黎落却有些不自在，虽然在安德中学住宿，但每次冲凉洗澡他总是最后一个去，不习惯与人一起洗澡，他觉得自己不穿衣服暴露在别人面前极其没有安全感，那种感觉特别不安。

程耕洋看出黎落不安的神情，不解问道：“阿落，你怎么了？”

已经十四岁了，总是要试着与人相处，如果程耕洋都不行的话，那这个人还能是谁呢？

黎落摇了摇头，道：“没事啦，一起洗澡的话，可以搓背。”

“那是必须滴！”程耕洋早已习惯了与人相处的各种画面，打水仗，打架，合作，这样一对比，程耕洋的优点却是黎落的缺点。

只是黎落的娇羞的模样让程耕洋不由得心动了一下，因为黎落的肌肤实在是太嫩白了，尤其是那托肩的湿发模样犹如一个出浴少女，身材纤瘦，手指修长，而程耕洋除了身高略高半头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相反，稍显逊色。

“阿落，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程耕洋在给黎落搓背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黎落听得有些迷糊，只觉得程耕洋的手劲过大，后背不仅被搓红了，还有阵阵痛感。渐渐地，他坦然的面对着程耕洋迷糊着问：“我要是个女孩又好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呢？”

程耕洋收起了手，拿起一块肥皂在手心打出泡沫，道：“我爸妈一直忙早餐店，没时间照顾我，我很早就住宿了，初中就开始了，我见过很多男生，只有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黎落好奇地问道。

程耕洋把泡沫打在了黎落的后背，轻声道：“哪里都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嘛？”黎落转过身追问。

程耕洋打开了花洒，冲洗了一下双手，道：“真想知道啊？”

黎落随之站在了花洒下冲洗，紧闭双眼，这还没发育完整的身体，一览无余。

片刻，黎落与程耕洋换了位子，道：“想知道。”

冲洗完毕，两人各自拿起了一条浴巾擦拭着身子，程耕洋却道：“因为你真的很像女孩子啊！”

黎落对这句话的理解是程耕洋如同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一致——娘娘腔！

不知为何，他听过很多人说他娘娘腔，唯独从程耕洋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心里的确受伤了。

“哦，是吗？”黎落淡然回答。

程耕洋并没有发觉黎落眼里的一丝不快，带着他到房间拿了套蓝白条纹的睡衣给他，道：“阿落穿蓝白色系的，清清爽爽的，干净的小男孩。”边说边给自己找了套灰色的纯棉套装睡衣，道：“我这个大哥哥就是黑白相交后的无限灰。”他笑着哼起了歌。

黎落突然想到了马艳说过，程耕洋是乐队主唱这件事，突然很想听他唱歌，他穿好了睡衣往程耕洋面前一站。

“好漂亮的阿落啊！”程耕洋不自觉地夸了句。

就在黎落准备开口的时候听到程耕洋的下一句：“也不知道这以后是谁家的老公，长得这么标致。”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灰色的睡衣，自言自语道：“以后我的弟媳妇儿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啊？”

“程耕洋！”黎落大喊一声。

“啊？”程耕洋被他这么一叫立马停下了动作。

“哥哥！”黎落顿了顿，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像别人一样，总是拿我开这样的玩笑。我才十四岁。一点也不好笑！”

程耕洋还是第一次见黎落有点凶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怪可爱的。“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我说的是真的，难道桃花源的人只会对谈恋爱找老公老婆这样的话题感兴趣吗？”黎落还有一丝倔强，试图让程耕洋认同自己。

“当然还有其他的了，咱不说了，直接看。”说着，程耕洋直接打开了DVD，挑了一张CD放进去，道：“咱不开玩笑了，好不好？给你看好看的还不行吗？”

黎落看着程耕洋很淡然的样子却一点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要听他唱歌这件事，目光随之注视在电视的画面里，那些画面，羞耻不堪，更让黎落羞红了脸。

程耕洋按了暂停键，回头看了一眼黎落，道：“阿落，不是吧？你该不会没看过吧，怎么脸红成这样？”

黎落不说话，直接躺在了床上，蒙头盖上了被子。

程耕洋却觉得黎落好搞笑，连这都没看过，于是，故意把声音调大了，即便黎落蒙在被子里也还是能听到声音。

终于黎落忍无可忍，坐起身来，扯掉被子，怒吼了句：“程耕洋，你平时就是这样的吗？”

程耕洋莫名其妙，一脸无辜道：“对啊，我平时就是这样的啊，怎么了？”

黎落低着头不说话，脸却气鼓鼓的，一把抢过了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程耕洋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至于吧，还生这么大气，难道你就不好奇吗？给你看看对你也有好处啊？总是要长大的啊！”

“你......”黎落竟无言以对，他怎么没想到程耕洋原来竟是好色之徒。

“好啦，好啦，不看就不看嘛，反正早就已经看过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说着程耕洋躺在了黎落的身边，拽起一点被子，看着黎落生气的样子，道：“阿落，你这跟小时候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了，小时候可是抱着喊着哥哥睡觉的，现在这个臭脾气跟谁学的？”

黎落反而不说话了，不知为何，莫名生气。

程耕洋也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懂黎落，似乎自己怎么做好像都不能让他开心，就连男生的爱好在黎落的眼里好像也成了一种罪恶。

“阿落，你喜欢什么？”程耕洋侧身躺在黎落的身边望着他的背影问道。

黎落突然平息了下来，躺平了身子，回想着马艳曾经的所言，道：“我喜欢你唱歌。”

“唱歌？”程耕洋突然来了兴致，翻身趴在了黎落的身边：“这个是我的爱好啊！你知道吗？我是我们学校的乐队主唱，上次我们去参加市里的比赛还得了一等奖呢！”

程耕洋又说：“不过，我爸妈不喜欢我唱歌。”

黎落的大眼睛眨巴一下注视着他，道：“可以唱给我听听嘛？”

“你想听什么？”程耕洋问道。

“陆杰的《爱上你》。”这是马艳曾经说过的歌曲，他想亲耳听一遍。

程耕洋心头一惊，轻声问道：“阿落怎么知道这首歌？”

黎落沉默盯着他。

“当你的一举一动开始

左右我的情绪

我就知道这一盘棋

算是我输定”

程耕洋只清唱了两句，就不唱了，因为他看到黎落已经闭上了眼睛睡觉了。

还是和从前一样，黎落总是很快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