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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晃晃悠悠的出发,简宁过了新鲜劲儿,又开始犯困了,头一点一点的,邓娘子的哄着简宁睡觉。
简安坐在简楠怀里,一直往简宁那边凑。
一会儿摸摸简宁的小手一会儿拽拽简宁的头发,简宁不堪其扰,撇着嘴,“哇”的一声开始干嚎起来了。
简宁一哭,简安赶紧松开拽着简宁头发的手,慌慌张张的想站起来看看简宁。
邓娘子抱着简宁,小心翼翼的哄着,简楠看了看简宁,从随身的小布兜里掏出一片切好的梨塞进简宁的嘴里。
简宁的嘴被东西堵了,也就不哭了,小口小口的嗦着嘴里的东西。
简楠又往简安的嘴里塞了一片果子,简安也不闹腾简宁了。
牛车里的小孩儿今天都起的早,不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跟着牛车走的唐俊拽了拽顾蒙的衣袖,指了指牛车上的儿子,小声说道:“儿子什么时候跑他们兄弟中间了。”
顾蒙看向牛车,只见顾辰不知什么时候跑到简安简宁中间,手里还拽着简宁的一小节衣服。
顾蒙搂着唐俊的腰,在他耳边小声说:“刚刚宁哥儿哭的时候就跑过去了,你还能走的动吗?我背你走?”
“别闹。”唐俊杵了顾蒙一胳膊肘。
简奶奶和简鹤跟着牛车走,小声商量:“你爹说等过了年让你去镇里读书,你怎么想?”
简鹤犹豫道:“镇里书院的束脩要比村里的多很多。”
简奶奶果断开口:“束脩不用担心,家里也不用担心,你就安心读书。”
简奶奶想了想又说道:“陈夫子说他现在没什么能教你的,在他那儿学也是浪费时间,你爹的意思是让你继续念书,陈夫子那边能给你写封推荐信让你去镇里的书院读书。”
“不过还是看你自己,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娘什么都不会,家里家外全凭你爹做主,你是家里老大,以后还是要靠你的。”
简奶奶看了一眼牛车上的孙子孙女继续说道:“楠楠性子像你爹不会吃亏,就是宁哥儿,唉。”
简鹤听完奶奶的的话,沉默了。
“我去镇上读书。”简鹤沉思片刻,回答到。
简奶奶听到简鹤的回答满意的眯了眯眼,大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婆婆妈妈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到镇上时,天光已经大亮。
简奶奶把简安从牛车上抱下来,邓娘子揉揉眼,一脸迷糊的抱着简宁摇摇晃晃的跟着下车,简楠早跳下车站在简鹤后面。
简楠看着邓娘子迷糊的样子赶紧跑过去,拽拽她的衣袖,让她注意一点。
简鹤叹口气,从邓娘子手中接过简宁,跟在简奶奶身后。
“我们去先吃饭。”简奶奶走向一个卖馄饨的小摊,“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说罢又从小布兜里拿出二十文钱分给简鹤和简楠,“想吃什么就去买。”
简楠拿着钱很快就跑到没影儿了,简鹤捏着钱跟在简楠面慢慢走。
简楠风风火火的跑走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手里拿着几个夹着肉的饼子。
她分给一个给简鹤,“哥,你快吃,可好吃了,买的人特别多。”说完就跑向邓娘子。
“娘,我买了特别好吃的饼子。”简楠的话音在空中飘荡,特别欢快。
简鹤看着手中的饼子,不过半个手掌大,里面夹着些羊肉沫儿,外皮上撒着芝麻,香味扑鼻。
顺着简楠跑去的方向看去,简鹤很快就找到了卖饼的摊子。
摊子上果然有很多人在买,三文钱一个,简鹤又买了三个,慢悠悠的往回走。
馄饨摊上,简奶奶手里拿着一个羊肉饼子,邓娘子手里的羊肉饼子在喂简安,简楠眼巴巴的看着,不停地咽口水。
简奶奶看了简鹤一眼,简鹤扬扬手里的羊肉饼子,简奶奶又撇了一眼简楠。
简鹤抿嘴笑着,把羊肉饼子放在简楠眼前。
“哥,你也买了?”
“嗯,吃吧。”
四碗馄饨很快就端上来,一个个小馄饨飘在碗里,洒上一把葱花,滴上两滴香油,简楠一口馄饨一口饼吃的头也不抬。
简章和简爷爷送完货,沿路找来,离老远就看到把头埋碗里的简楠,“这妮子吃饭和你小时候有的一拼,那恨不得把碗都吃了。”简爷爷在一旁笑道。
简章咧咧嘴:“能吃是福。”
说话间二人也走到馄饨摊子旁边,两人要了两碗馄饨,把箩筐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六个大包子,四个羊肉饼,还有三串糖葫芦。
简楠看见包子,熟练的把碗往简章面前一推,手里拿着包子就蹲着邓娘子跟前儿,逗弟弟玩。
简章看着简楠碗里剩下的半碗馄饨,“你不吃了?”
简楠举举手里的包子,“饱了。”
简章半点不嫌弃自家闺女,两三口就吃完了。
邓娘子还在哄简宁吃饭,简宁吃了三个馄饨,一口面饼,已经饱了,邓娘子还在喂他吃,简楠也拿着手里的包子试图喂他吃。
简宁的小手不停地推邓娘子的手和简楠的手,最后还是简章看不下去了,“给我吧,你先吃。”
邓娘子没办法,只能把简宁给简章,简章把简宁放进箩筐中,简楠蹲在一旁拿着糖葫芦逗他。
简章小声的问简楠都给简宁吃了什么,简楠小声的说:“来的路上吃了半个果子,简安也吃了半个。”
简楠后知后觉:“宁哥儿是不是吃饱了。”
简章“嗯”了一声。
简楠拿着糖葫芦时不时的给简宁舔一口,简宁很给面子,一点都不嫌弃简楠的口水。
一家人很快吃完饭,只有邓娘子手里还捏着剩下的半个饼,脸色尴尬。
简章面不改色的接过邓娘子的半个饼,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邓娘子。
她跟在简章后面,拽着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我不吃,你给娘吃吧。”
走在后面的简奶奶听到后翻着白眼:“老太太我不吃,牙都没了,吃什么糖葫芦。”
简宁坐在简章胸前的箩筐中,看着邓娘子的脸一点点变红。
简章把手里的糖葫芦塞给邓娘子,“没事,爹给娘买了瓜子花生,娘不喜欢吃这些。”
简爷爷把怀里的瓜子花生递给简奶奶,简奶奶也不说话了。
一家人沉默的逛街,简宁看着这个,看看那个,尴尬到脚趾扣地。
好在这种情况很快被简安化解了,小家伙儿这会儿看到街上这么多人笑呵呵的只往人多的地方够。
简宁看着简安指的方向,也扭头看去。
原来是家卖布料的铺子在做活动,外边摆了些颜色鲜艳的布料,吸引了简安的注意。
简章走向铺子,邓娘子跟在后面。
“多扯点布给家里的孩子做两身新衣服,孩子都长大不少。”邓娘子摸着布料,小声说。
“嗯,也给你做两身新衣服。”
“老大明年要去镇山读书,要给他做两身长衫。”简奶奶在一旁补充道。
一家人很快商量好要买多少布料,邓娘子盯着角落的一堆碎布头说道,“娘,我想做个东西给宁哥儿耍。”
邓娘子做些针线活,小物件没问题,只是买不上什么钱。
简奶奶看了一眼,“知道了。”
说完,简奶奶就去砍价了。
店主手里拨着算盘,“麻布十五文,细白棉布二十文,绸缎四十五文,现在店里做活动,满一百文钱减五文。”
“这种染色的怎么卖?”
店主抬头看了一眼,“这也是细棉布,比白色的贵点,蓝色和绿色二十三文,红色和紫色二十五文。”
简宁看着简奶奶指的布料,靛蓝色和水绿色。
“要五米的白棉布,四米的蓝色,一米红色还有六米的麻布。”
店主手指拨了下算盘,开口:“诚惠二百九十二文。”
简奶奶听到价格眉头一皱,“买这么多你再给便宜点,下回还来你家买。”
店主拨弄算盘的手一顿,“已经给您便宜了十五文了。”
简奶奶依旧不太满意。
“这样,再给您抹个零头,二百九十文钱。”
简奶奶随手一指,“再给我添些碎布头。”
店主无奈的对店里的伙计点点头,伙计手脚麻利的把简奶奶要的布料和碎布头装起来。
简章接过布料,把简宁从箩筐中抱出来,把布料放进去,背在身后,又俯身抱起简宁。
出了铺子,继续往前走,是一家买杂货店,简章进去买了半斤盐。
就这么走走逛逛,一上午过去了,背篓又添了一斤精米,两斤猪肉,三两糖块。
该吃午饭了,简章带着他们一大家子进了一间小饭馆。
饭馆虽小,装修却很雅致。
小二把他们带到二楼靠窗的位置,窗外刚好能看见耍杂耍的人群。
“客官,您看看吃什么?”
“上六碗面,一份炒青菜,一盘凉菜,一份红烧肘子。”
简奶奶又添了三碗鸡蛋羹,简安简宁两人吃一碗,简鹤、简楠一人吃一碗,在家时他们也是这么吃的。
不到片刻,菜都上齐了。
简章和邓娘子一人抱一个娃,先给小娃娃喂饭吃。
简宁盯着桌子上的大肘子,眼睛直冒光。看着简安吃的香,口水顺着嘴角流了简章一手。
简章拗不过,只拿筷子夹了一点瘦肉让简宁吃个味儿。
简宁尝到了,也就不盯着肘子看了,安心的吃鸡蛋羹。他肠胃不好,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一碗鸡蛋羹简宁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全喂给简安了。
简宁羡慕简安的好胃口,不停盯着简安的肚子看。
简安吃饱后也不闹腾,安静的坐在一旁和简宁玩。
简章熟练的完打扫邓娘子和简楠的剩饭后又要了一壶茶和凉碟糕点,“你们在这儿歇会儿,看会儿杂耍,我和娘去买小鸡仔和母羊,离得不远,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