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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袭来,牛顶天并未躲闪,站在原处一声冷笑,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平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山道上,迅速闪出了一位白衣书生,见着这边的场景后,急忙大喊道:
“尊驾手下留情!!”
这喊声传来过后,牛顶天暗道了声晦气,心知已经不好再下重手,他妈的少个尊驾两字,他都会装傻充愣把这姓武的孽障拍个半死。
旋即手中猛地撤回几成力道,呼呼的劈空掌劲轰的迎上了武三通的一掌。
“噗~”
武三通只觉得一股磅礴巨力轰然入体,体内瞬间翻江倒海,最终“噗”的一声鲜血喷溅后,再次飞倒在了田埂上。
“方才山下的师兄传信上来,说牛少侠前来拜访,家师早早就结束了功课在庙里等候,能够见到牛少侠这样的青年俊杰,他老人家欢喜得很。”
“朱先生过奖了,”牛顶天谦虚道,见朱子柳似乎热情不减,还想要攀谈几句,又道:“牛某不敢劳烦一灯大师等候太久,劳烦朱先生带路。”
“这石梁表面很是滑溜,两位姑娘通过的时候小心些!”
“牛顶天见过一灯大师!”
跟在身后的韩小莹想了想,似乎从未见过这人文绉绉地夸过别人。
于是笑着回道:“一灯大师佛法精湛,出家前贵为帝王至尊,忙于朝政还能跻身五绝之位,这份天资天下少有,重阳真人仙逝后,牛某最为佩服的便是一灯大师!”
牛顶天笑了笑,指着韩小莹介绍道“这位是越女剑韩小莹。”
牛顶天嗤笑一声便不再搭理,狗东西以后走着瞧,凡是这样瞪过老子的,除了柯瞎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随后一边狂奔过来,一边大喊道:“师傅有令!请这几人上山!师兄不得无礼!”
对着牛顶天、黄姑娘、韩小莹三人行了一礼后,双手合十道:“三位居士,一灯大师有请!”
听了这话,武三通瞬间恢复了几分清明,停下扑来的动作后,还是两眼通红地坐在地上,狠狠地盯着牛顶天。
眼下天色已经渐暗,再相互吹捧下去不知道要客套多久,这个读书人有点麻烦。
又见朱子柳前方的缺口大约七八尺长,牛顶天旋即缓缓落脚轻点石梁,借了一番力道后,直接从朱子柳的上方掠了过去。
一灯听后,脸上却浑不在意,呵呵笑地道:
“三通的脾气太过暴躁,倒是让牛居士见笑了,他们都怕我多见外人,时常拦着上山的人,三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牛居士见谅。”
待牛顶天介绍完后,韩小莹向一灯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见过一灯大师!”
这老和尚果然不甚待见自己,见了一灯的反应,牛顶天心里明白,今天晚间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有些察觉。
“当然是抢过来了!”黄姑娘毫不犹豫地回道,嬉笑道,“牛哥哥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好东西了?咱们……”
韩小莹笑着道:“那我先过,你们俩一起。”
而且,一灯家学渊源,说不定会知晓一些武林中的隐秘。
牛顶天刚抬脚踏进屋内,一灯就停下了手中的木鱼,转过身看向走进来的牛顶天时,他的脸上有些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牛哥哥~蓉儿怕高。”
随即又招来了小沙弥,领着牛顶天三人去了客房。
淡淡看了一眼武三通,牛顶天向朱子柳道了声谢,随即领着黄姑娘与韩小莹跟在其身后,几人顺着弯曲的山路继续向前。
“一灯大师在等我?”牛顶天轻声问道。
戌时刚刚过半,黄姑娘和韩小莹就已经睡着了。
瞧见云雾中的人影后,黄姑娘在怀中小声提醒一句,身体却未敢多动。
“牛哥哥,那书呆子在前面。”
突然听到功课,牛顶天还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才明白,无非是些佛门里的过堂,诵经,出坡,坐禅。
瞧见这情况,远处的书生大急,连忙厉喝道:“师兄快住手!!”
牛顶天点头致谢,眼神示意黄姑娘管着点嘴巴,便跟在小沙弥身后,向着庙里走了进去。
待他消失在云雾之中,黄姑娘走近崖边,瞧了眼黑乎乎的崖底,缩回脑袋后,对着牛顶天娇声道:
说罢便伸手作邀,在前方带起了路,朱子柳已经听说这人废人武功的恶名,加上师兄脾气火爆,他不敢再让牛顶天在这久留。
“咳……咳……”
待睁开双眼后,眸底一道精光闪过,接着便是怔怔地盯着手中的茶碗有些出神,心道这茶倒是凡茶,但水却不似凡水。
他也看到了朱子柳,刚刚走到一处石梁中断的地方,不过书呆子可做不到一国丞相,朱子柳虽然年龄最小,在渔樵耕读四人中,武功成就却是最高的。
穿过一处荷塘,三人来到一座庙宇前,走进庙内,在东厢坐下后,朱子柳抱拳笑道:“三位稍候,待我去禀告家师。”
说罢便出了东厢,往庙里走去,走后没多久,一位小沙弥进来奉上了清茶。
韩女侠能够感觉到一灯大师扑面的和善不似作假,见到眼前这位大师之后她才发现,先前在少林寺见到的高僧,都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一路上朱子柳未再说话,只有黄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不停,牛顶天也没有过多的回应,毕竟刚刚才将人家的师兄打伤。
还未踏出,牛顶天直接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笑道:“小莹姐小瞧我了,大家一起,咱三个今天死也要死在一块。”
“天色已经不早,你们也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用了斋饭,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再说。”
刚才说到底是他故意激怒武三通出手,也给自己找了个动手的借口,不过哪怕被人知晓,他也毫无丝毫的心理负担,更别说姓武的怕是比谁捂得都紧。
牛顶天连忙回了一礼,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惊讶:这老和尚的气息圆润浑厚,绝对胜过黄老邪和洪七!
一个人的武功练到深处,内力大增之后气息自然浑厚,但是做到眼前的一灯这般圆润内敛却是极难。
简单的用完斋饭,三人各自回到了房间,已经连续赶了一整天的路,黄姑娘和韩小莹都有些疲惫。
“劳烦小师傅带路。”
随后缓缓地走了进去。
听了黄姑娘的话,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这小丫头刚才提到段智兴可不是这个态度。
踩上石梁几息之后,朱子柳就已经灵活地跃出了七八丈远的距离。
捂着胸口缓了口气后,他感觉还能再动,眼中凶光一闪就要再次扑来拼命,这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果然就没怕死的。
老僧白眉低垂,面目慈祥,见到牛顶天后微微一笑,双掌合十道:“贫僧一灯,见过牛居士!”
韩小莹也忍不住看了过去,今天见这人怎么老是走神。
待两人睡沉后,牛顶天出了自己的客房,往竹林里的那座石屋走了过去。
刚才见这位牛少侠,抱着两人还能轻若鸿毛地越过自己在石梁上空穿梭,而双脚几乎没见着力,他的心里大受震撼,哪怕在师傅身上也没见过这份脚力。
“有劳朱先生!”
“蓉儿见过段伯伯!”
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上一口清茶,牛顶天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回味起了口中的味道。
走到石屋门口,便见屋内的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而一灯正背对着门外盘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诵着经文。
那白衣书生闪到身前顾不得与牛顶天打招呼,便急忙查看起了武三通的伤势,见伤势并无大碍后长长舒了口气。
但是朱子柳听了,脸上难掩的欢喜。黄姑娘却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也没见牛哥哥这般夸过自己的爹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过一条青石小径,便是一片绿竹林,淡淡的月光洒下,林中绿阴森森,清幽寂静。
又指了指黄姑娘,笑道:“这位倒是和一灯大师有些渊源,是桃花岛黄岛主的爱女,黄蓉。”
朱子柳刚到嘴边的谈兴,就这样直接被按了下去,但是见牛顶天对自己师傅颇为尊敬,他心里也是有些高兴,引着三人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
姓武的是个孽障,若是换成旁人,他牛顶天也没这份闲工夫。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五绝中的王重阳死去后,欧阳锋别的不怕,就单单就忌惮一个段智兴,想方设法让他损耗功力,恐怕不但是一阳指克制蛤蟆功。
黄姑娘还未说完,就被牛顶天轻咳两声打断了,给了个眼色后,就见先前奉茶的小沙弥再次走了进来。
“牛哥哥今天怎么了?”黄姑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问道。
随即另一只手揽过黄姑娘,将两人抱紧,纵身极致一跃,掠向着悬崖深处后,身轻似燕,恍若飞鸿,飘飘然如凭虚御风一般迅速地朝远处掠去。
而在佛门清净之地,牛顶天今晚不想造次,他打算去会一会一灯大师,这位段誉的孙子方才对自己看似热情,像是有些话不愿当着别人说出口。
这说的跟真的似的,连他自己差点都相信了。
朱子柳对着黄姑娘与韩小莹提醒一声后,便率先踏上石梁引路,至于这位牛顶天,恐怕想摔下去也难。
一灯捻着手中的佛珠,一阵沉默,轻叹道:“贫僧也就想碰碰运气,倒没想到牛居士真过来了。”
在林中走了一会,当走到几间石屋前时,牛顶天就见一位白眉老僧已经站在门前等候,而先前离开的朱子柳,正侍立在他的身后。
随即起身上前,对着牛顶天抱拳道:“多谢牛少侠手下留情!刚才师兄多有得罪,在下代他向牛少侠赔个罪!”
待韩小莹见过礼后,黄姑娘笑吟吟地上前一步喊了声伯伯,紧接着娇声道:
“我爹爹跟蓉儿说过,说段伯伯待人最是和善,他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段伯伯!”
寻一块蒲团,盘坐下去后,牛顶天看向一灯,笑道:
感到了小丫头的不满,牛顶天缓缓地合上了茶碗,轻叹道:“蓉儿啊,你说若是有一座无主的宝库摆在眼前,却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你牛哥哥我该当如何是好?”
收回心思再次看向一灯时,牛顶天的脸上有些歉意,行了一礼,凝眸正色道:
“牛某方才上山之时,与令徒武三通起了冲突,失礼之处还请一灯大师见谅!”
旋即走上前准备踩向石梁。
三人站在悬崖边等候,过了一会,朱子柳的身影渐渐在云雾中出现,刚刚踏上平地,就见他眼中难掩惊色,对着牛顶天抱拳赞道:
“牛少侠轻功卓越,在下平生仅见,朱某佩服!”
“这人可不是书呆子,蓉儿可别小瞧了他。”牛顶天轻笑道。
竹林中一片幽寂,刚刚靠近石屋附近,就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木鱼声。
几人走得不急不缓,没走多久山路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个悬崖,一条尺许宽的石梁向对面延伸出去,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悬崖之中云雾笼罩,一眼望去,难见尽头。
见武三通眼中不忿,牙齿咬得滋滋作响,书生连忙给了个眼色,对着牛顶天抱了抱拳,笑着道:
“在下朱子柳,我家师傅命我前来请牛少侠上山,牛少侠还有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将朱子柳甩在身后,又接连过了七个断崖,就见对面的山上出现一大片平地。
“都是好孩子!”一灯对着两女慈祥地笑道,“我和药兄多年不见,没想到一眨眼他就多了和好女儿。”
但说到段智兴欢喜得很,他一万个不信,若不是知道洪七和段智兴的交情不浅,他怕是真被朱子柳吹晕了头脑,这哪里是黄姑娘嘴里的书呆子。
“我原以为一灯大师会替洪七讨回公道,不过在见到大师这般浑厚的修为后,才明白是我多虑了。”
“大师若是真有那份尘俗心思,哪怕是占着这块宝地,我看也修不出这般深厚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