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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对于黑云山麓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发动变身的能量条空了。
他喵的空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力量要怎么补。
拳脚功夫?
就凭他那连军体拳都不会的三脚猫功夫能打死谁?
在众妖眼里,这特么是‘妖怪兴奋拳’才对!
饶是四周诡异全消,他既不敢放松警惕,也不敢随意露怯,只是大步前行,继续下山。
同一时间,一众狼妖心情无比紧张。
有狼妖问领头的:“云微!你说各路头目会服新大王不?如果不服,那怎办?”
被称为云微的狼妖体型明明最魁梧,按理来说,他不该充当军师角色才对。
或许是三只狼聚在一块,总会诞生一个点子王。
有趣的是,他大概就是那个点子王。
只见他狼嘴一撇:“还能怎样?不服就去找新大王呗。难道还能为难我们这些小卒?”
不曾想,没过一阵子,远处赫然飘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南坡菩提树妖不服新大王号令,已被【法海大王】一招斩杀。南坡柳姐谨代表南坡众妖遵从【法海大王】御令!”
一石激起千层浪浪浪!
似乎有股无形无相的恐怖震慑力,在整个黑云山南麓荡漾开。
此方天地间不知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着。
不多时,仿佛从遥远天际先后传来两个声音。
“北峰石磊磊谨遵大王御令!”
“西坳金甲子谨遵大王御令!”
可声音到此为止。
狼妖再问云微:“云微大哥,东涧那边是什么章程?”
云微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獠牙,展示一个残忍的笑容:“三个方向的头目都从了,还能轮到东涧那货蹦跶吗?不就是仗着大王难以下水才故意装死?呵呵!以大王的性子,那家伙蹦跶不久咯。依我看,不出一月,可见分晓!”
众狼妖连忙称是。
“不过大王下山了,我们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新大王为了立威杀了那么多妖怪,总得有小妖巡山吧?还不快去把狼妖弟兄们招来?”
那狼妖又问:“云微,你确定这是大王的意思?”
“怎么不是?”云微一挺狼鼻子,双爪叉腰:“大王口口声声自称‘贫僧’,可他一上来就大开杀戒!而且他一不剃光头(剃度),二不穿袈裟,分明就是个破戒僧啊!”
“噢噢噢!”
“就法海大王这样子,怎可能是‘尘缘已了,金海尽干’的真和尚?别忘了,前任大王张嘴闭嘴自诩【贫道】,不照样烧杀抢掠,活人炼丹?他们这些贼道破戒僧,永远是嘴上一套,做起来另一套。我们不要看他们怎么说,要看他们怎么做!”
“啊这……”
“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北麓小妖被屠干净、大王连个屁都不放的破事你们知道吧?”
“嗯嗯。”狼妖们齐齐点头。
“这个要命年头就这个鬼样子,不怕自家大王瞎搞,就怕大王不强。只要法海大王够强,我管他要我干什么?哪怕吃斋诵佛我他妈都愿意干!”
“确实!”
云微说得好有道理,狼妖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种族,一众狼妖听到后,纷纷心有余悸地点头表示认可。
这年头太乱了,神佛不出,诸妖横行,反正能罩小弟的大王就是好大王!
“你们招子放亮一点,若是新大王有任务发下,你们不懂就跑来问我,别惹怒大王掉了脑袋。”
“是是是!云哥教训得是!”
于是就在‘新大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众小妖发挥了主观动能性,开始帮唐生把山大王事业给做大做强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唐生依然胆战心惊地跑路。
他几乎一刻不停地下山,顺着山路从南转东,直到来到山脚,看到一处山涧,他才停下来。实在渴得受不了,他来到一处清澈的山溪旁,双手捧起水,仔细端详一番。
“很好!这水清澈见底,而且没有小虫子,不是恒河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搏了!”
他嗓子如同冒火,不喝水,估计也得完。
不由猛灌一气。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他回望山腰方向:“我少说跑了十几公里山路,总该离开那混账山大王的地盘了吧?嗯,应该离开了!我看过《西游记》,妖怪都是有自己地盘的,离开地盘,它们就不敢胡乱越界追杀我了。”
现在人是不渴了,但唐生饿了啊!
即便漫山遍野都是新鲜的果子,作为城里的孩子,他哪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碰?搞不好吃个菌子,变相把自己给打包送给妖怪了。
思前想后,唐生决定自己还是沿着小溪走,一般来说,溪流旁总是有人家的。
又沿着小溪走了大概三公里,夕阳西下,在他又饿又累之际,终于看到了一个庄子。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庄子的房屋远远看过去挺陈旧的,破洞处处,胜在各个房子都有炊烟,而且看到有牛羊的踪迹。
当他走近的时候,村口一个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倒的塔楼上蓦然传来一声喝问声:“谁?”
唐生这才看到两层楼高的木塔楼上,有一个手持弓箭的黑脸大汉。
可不等他回答,木栅栏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这位小哥进来吧。”
“啊!陈长老?好的。你进来吧——”那身穿灰色麻衣的猎户轻灵地跳下来,三几下就把满是破洞的木制庄门打开。
唐生大着胆子进去,看到了大汉身边那个身高大概就一米四零、驼背、白发白须的老头。
“小哥贵姓?”
“免贵,姓唐!单名一个【生】字”唐生不知这里的规矩,看着对方的古式衣着,再瞥了瞥自己身上脏兮兮、有不少破洞的麻布衣,最后决定学着电视剧演的那样,行了个拱手礼。
他不知道是否标准。反正对方也拱了拱手算是还礼。
“小老我姓陈,叫我老陈即可。”
“我姓张!张神箭。没办法,这是我爹起的破名字。”猎户自我介绍。
陈老继续道:“唐小哥是从隔壁乡逃难过来的吧。”
“呃,是。”唐生决定撒个小谎。
“唉!狗日的县令!要不是那狗官这个月第三次加税,黄老爷还派人来抄家,大伙怎会活不下去,非得跑来妖怪的地盘搏条生路?”张神箭骂骂咧咧。
随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嘴,唐生算是知晓,这庄子上百号人全是因为县令的苛捐杂税太凶,地主又把佃户往死里逼,这些村民实在受不了,才拼死跑来黑云山脚这边,希望搏得一线生机。
唐生听完,心中一凉。
草!老子跑了这么远,居然还在妖怪地盘上?
唐生人都麻了。
他还想找人庇护自己呢,谁想到这帮人也不靠谱?可继续走出山,那里又水深火热。在这种天朝古代画风的地盘上,没官方发的路引(通行证),他连去隔壁县都做不到。
此时庄子里不少人注意到庄口的唐生,好奇地探出脑袋来窥视。
陈老继续道:“唐小哥,你也别太担心。妖怪也不全是吃人的。至少……不会吃全部人。小老我还有点不入流的本事,可以去探探口风。假如此地山大王要求不是太过份,也不是不可以住下。”
“这,还能探口风?”
“请跟我来。”
张神箭继续望风,唐生跟着走路都巍巍颤颤的陈老来到距离庄子正门不远的一个神龛。
这个供奉神像的玩意实在太过简陋,里面的神像甚至面容都被磨得看不清样子,鬼知道供奉的是什么玩意?
“村口这种位置供奉的多半是此方土地神。小老我就姑且一试,看是否能唤出土地神仙。”说罢,陈老口中念诵安土地真言:“南无三满哆,母驮喃,唵,度噜度噜,地尾萨婆诃……”
念完之后,他点燃一注清香,插在神龛前的香炉里。
下一秒钟,土地神龛似乎有了反应。
最明显的是神龛上积攒了不知多久的厚厚尘土,竟是因为神龛的微微抖动而扑扑簌簌地往下掉,露出神龛的真容来。
唐生仿佛预见到,下一秒就会有个长相老迈的土地公公身上萦绕着仙气,凭空跳出来。
不曾想,土地神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居然又缩了回去。连刚刚抖下来的尘土也有不少诡异地飞回去,似乎土地公想把自己重新给埋了。
这就把陈老儿整不会了。
“不对呀,土地老爷已经回应我了,为何不现身?”他皱紧了眉头:“不过,即便他不出来,也能问点消息。”
说罢,陈老继续口诵真经:“我等无奈避难到此,请问此方土地,本地大王是否凶悍?是否会见面就吃了我等?!”
陈老不知道,对面的土地公郁闷坏了。
拜托!正主就站在你身后,你倒是自己问他呀!
可他出都出来了,被唐生盯着,装死似乎也不好。
考虑半天,土地老儿咬咬牙,终于那个比巴掌略大的香炉抖动起来。
陈老明晰地看到,炉灰上呈现出两个字【不凶】!
陈老高兴了,再问:“那此方大王是否愿意接纳我等?只要留下我等性命,我等愿倾囊供奉大王。”
土地老儿更郁闷了,他隔着地面看着那个一面期盼地盯着他的唐生,答不答话,感觉都不对。
最后,炉灰再抖,呈现出【一念】两个字。意思是,大王容不容得下你等,全凭大王一念。
陈老反倒高兴起来:“啊!看来此地大王还是能说话的。那我等跟大王再商量商量?”
土地公还能说什么呢?
撂下一个【善】字,赶紧跑了!
太吓神了!
新大王一身冲天血气,很显然刚宰了旧大王和一众妖怪,怎可能是好商量的主?他答不答应,真不关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