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睁大,怎么会?
怎么可能?
白天见到的小宫川,还很正常……正常吗?
真的正常吗?
松田阵平所带回来的那段录音,又在耳边响起。
【“没有参与感,我可是会自己找参与感的!希望组织早点明白这件事情!”】
【“不会的,引起条子注意,就把条子也杀了就好了!”】
癫疯的笑意,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还有,此刻下手时的毫不犹豫……
萩原研二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杀了——因为他认知中的宫川凌,绝不可能会这样。
哪怕是受组织胁迫,也不可能这样半点犹豫都没有。
狭小的空间中气温很高,可萩原研二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
那种冷意,让他喉咙干涩,眼睛都无法眨动一下。
发生过什么?为什么?
这……这不对。
那样努力保护别人的人,怎么可能走到光明的反面去,享受死亡带来的欢愉?
此刻,青年的身上,有种无法言喻的黑暗气息,像是深海的鲨鱼,带来深深的压迫和恐惧感。
那绝不是伪装。
或者说,真的有人可以伪装到这个程度吗?
宫川凌,又真的可以伪装到,萩原研二看不出一点破绽吗?
“啊啊啊!!!”作古真由尖叫着缩到了桌子下面。
“现在,说吧。”宫川凌走向作古真由。
萩原研二神情僵硬,眼中的情绪似茫然似悲哀,但他伸出了手,按下了暗道的开关。
第37章相信我吧
“我说……我说!”作古真由蜷缩着身体,承受不住压力,大声道:“u盘确实在我这!”
“交出来。”
作古真由头都不敢抬,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你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宫川凌笑了下:“小姐,我想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你交出u盘,我就不会动你。但……若是你耍什么花招的话……”
“不会!”作古真由的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u盘就在——”
与此同时,萩原研二发现,自己按下了开关,暗门却没有打开。
他又重新按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反应。
他想到作古真由刚才的位置,突然明白了什么。
纤细瘦弱的女人缩在书架前的书桌下方,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她的身体,却分明死死挡住了暗门的开关。
她压住了机关,让这扇门无法被发现,也无法从内部打开。
萩原研二愣怔了一瞬。
他刚才说那些话……只是想稳定她的情绪,鼓励她走出去而已。
可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分明当了真。
过往多日的绝望和惶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压垮了她的神经。
但她做出的决定是,自己既然终究活不了,那就算了吧。
死了就死了,保护住那个用那么多人生命换来的u盘。
“——u盘就在我卧室的床下,你可以去找,我没有骗你。”作古真由说。
宫川凌定定看着女人,她将脑袋埋在腿间,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蹲下,朝女人伸出手:“来,和我一起去吧。”
作古真由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两秒后,才抽噎着声音,痛苦地说:“好。”
作古真由慢慢往外爬,同时,头微微摇动着,看似没有站稳,可萩原研二看见她这个动作,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警官先生,不要出来了,不要保护我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女人崩溃的喃喃着,抬起脚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那是距离书房最远的房间。
“等一下。”可宫川凌突然叫住了她。
作古真由僵硬地回头。
青年淡淡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作古真由的瞳孔扩张到了极致。
视线中,那青年弯腰,修长的手指,准确地按到了机关上。
被发现了!
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轰……”暗道的门被打开了。
作古真由陷入了绝望之中。
“看来是藏在这里了……”宫川凌退后两步,微笑着抬头望去。
明亮的灯光中,他和站在里面的人,正好对上眼神。
“……”宫川凌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研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刚才都看见了吗?!
宫川凌脸色白了些,眼里闪过自己才知道的慌乱。
他刚才杀那个人……不对,是杀那个人的幻象,被看见了!
研二会怎么想?
研二……会告诉零吗?
零要是知道了……
不!
现在最糟糕的是,自己在被组织监听着!
绝对不能让组织知道研二的存在!
宫川凌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表面上,语气和刚才一样,没有变化:“是你自己去把u盘找出来,还是我去搜?”
同时,他急切地用眼神示意,萩原研二不要说话。
萩原研二神情晦涩,点了点头。
旁边的作古真由已经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留意到两人的神色,她只知道,一切都完了。
没想到,到头来,她不但死在了这东西手上,还让它被坏人得到了!
怎么这样啊!
女人这会没有哭了,但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悲痛,眼神空茫没有焦距。
宫川凌疾步走到她的面前,“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吧,那才比较有意思。”
“救……”作古真由刚刚发出求救的气音,就被打晕了过去。
接着,宫川凌又看向了房间内唯一剩下的第三个人。
小偷吓的慌忙往外跑,但他哪能快的过宫川凌,宫川凌先是向着地面开了一枪,然后,冲过去打晕了他。
“砰。”
小偷倒在了地上。
现在,这个房间内,清醒着的,只剩下宫川凌和萩原研二了。
定了定心神,宫川凌走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看着他。
黑发的同期,望向他的眼神,和从前无二,那里面的担忧不似作假。
可,地面的人,胸口处还插着一把菜刀,血染红了半间房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萩原研二没有在好友的面上,看出半分愧疚。
他不愧疚,也没有痛苦,只是因看见他,而产生了紧张和忐忑。
该庆幸对方还在意自己吗?
还是,找理由去说服自己,好友内心对生命还是存在着敬畏的,只是不得已隐藏了起来?
两人之间只隔了两米。
只隔了两个月。
但是,又好像隔了无数未知的东西。
这些东西,足以让萩原研二觉得,如今的宫川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