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疼做饭,太不人道了吧?
打打杀杀是一回事,互相算计是一回事,一个小小的早饭,好像也不算什么?
诸伏景光提议:“凌,你做的难吃点,就不用纠结了。”
宫川凌一想,豁然开朗。
然后,他给赤井秀一煮了碗粥,什么配料都没加,盐都只洒了一点点,基本上没有味道。
宫川凌自己尝了一口,随后嫌弃地皱眉,“不是人吃的东西。”
“……”诸伏景光不想揭穿他,一碗粥,能难吃到哪去?
更何况,就赤井秀一的伤而言,现在能吃的,也就是清淡的粥了吧……
诸伏景光没说出来,宫川凌自然就没听到。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吃这个……他是真的觉得,没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了。
宫川凌很快把自己做的丰盛早餐,和赤井秀一那碗白粥摆在一起,笑眯眯说:“阿秀,我亲自给你做了早饭哦。”
宫川凌这话本意是让赤井秀一感受到那种暗潮涌动的氛围,小小试探其一下。
但赤井秀一却很平静的接受了:“谢谢。”
“你尝尝?”
赤井秀一垂眼,白瓷碗内冒着热气,勺子被贴心地放在左边,稍微抬头,就能看见那双含着期待的金色眼眸。
他尝了一口。
“怎么样?”宫川凌说:“我对你很好吧?”
没得到回答,他有些疑惑,却见赤井秀一把白勺握的很紧,像是在握着他的狙击枪一样。
宫川凌不动声色地加强了戒备之心。
但赤井秀一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喝完了那碗份量很小的粥。
末了,才抬眼,语气有些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宫川凌。
明白什么了?
他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赤井秀一的声音冷酷了些:“我会帮你铲除一切阻碍的。”
“……?”怎么就跳到这个话题了?
宫川凌沉默了下,而后温声询问道:“你觉得粥怎么样?好喝吗?”
男人毫不迟疑地点头。
“……”看不出来是装的还是真认为啊!
理智上,宫川凌凭借对幼驯染的了解,觉得他在说真话;但情感上,这碗粥好喝?哈?
别开玩笑了!
正巧组织的手机弹出了提示音,宫川凌放弃了搞懂,低头看手机,随口说:“你明白就好了。”
“凌。”
“嗯?”
赤井秀一最终还是说:“没什么。”
“我有事情,要出去了。”宫川凌收起手机。
“一切小心。”
“我会的。”
宫川凌拿了车钥匙,就走出了门。
过了会,被留下的赤井秀一站起身。
他的步伐从容平稳,看不出来丝毫受伤的样子,脸上也没表现出痛色。
他走到了屋内一侧,光明正大地观察着矢歌澄放的木牌。
这东西赤井秀一没见过,但不妨碍他猜测。
赤井秀一没有动木牌,只是低头打量着,稍加思索,就猜到了这东西和海莱岛的祈愿仪式有关。
凌不信神明,他知道。
那么把这些东西,拿回来放在房间里……
赤井秀一不禁回想起,自己误以为宫川凌死了,却在不仅后,推开神殿大门,见到幼驯染手持屠刀,满屋皆是尸体的景象。
凌是玛格诺。
组织内有着那种传闻的玛格诺。
那么,那样的事情,凌一定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他无数次被尸体包围着,那些人不是他所杀,但也是他所杀。
选择了当公安的凌,面对这一切,该是何心情?
代入自己想想……根本无法想象。
更何况那人不是他,是宫川凌。
这一块小小的木牌,突然就变得无比刺眼,刺的赤井秀一眼睛生疼,心脏也跟着被藤蔓勒紧,倒刺侵入。
凌把它们带回来,放在房间中,岂不是每看见一次,就会回想起那晚一次?
那种景象,作为旁观者的赤井秀一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控制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杀手的宫川凌,回想起来,该是怎样的心情?
愧疚?愤怒?难过?
自我厌弃?绝望又无力?
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吗?
玛格诺杀过那么多人,如果把那些人都看成是自己的错,那……这份足以压倒人的罪孽感,该累积的多深多厚了?
宫川凌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赤井秀一也不是他能表现出来的对象了。
赤井秀一放在桌角的手,逐渐收紧,青筋凸起,恍若未觉。
他的眼神冷彻深沉,比黑麦时还要可怕,仿佛要把眼前的某个存在即刻撕的粉碎!
……
宫川凌:“他果然还是想杀我。”
监控把赤井秀一的表情拍的清清楚楚。
对着明显和海莱岛有关的木牌,露出这样的表情,除了想到海莱岛那晚的事情,想杀他外,还能是什么心情?
这点没什么好反驳的,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赞同了。
“但他应该知道,你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不不不。”宫川凌把屏幕放大,肯定道:“阿秀是太生气了,控制不住才露出这种眼神的,他装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矢歌澄也知道赤井秀一住到宫川凌那了,有些忐忑地问:“宫川先生,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没有,就算没有你放的木牌,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从记忆中消失。”
宫川凌不再关注赤井秀一,准备开始今天的打工生活了。
消息是琴酒发给他的,又在问他要任务报告,宫川凌不打算写,哪怕这是涉及赤井秀一的死亡的大事,组织格外在意。
他给一个组织文员打了电话,三言两语口述了遍他编造的发展经过:“就是这样,辛苦了,任务报告替我交给琴酒哦~”
组织成员:“……任务报告不可以让别人替写,您是?”
“玛格诺。”
“其实也是可以替写的!我现在就有空!马上就开始!!”
对方态度变的无比快,宫川凌也没觉得不适应,他敷衍了两声,挂了电话,就开车去医院。
到了之后,等在那的警察,立刻走上前:“羽仁顾问,请您过来,主要是昨晚的女孩失踪案,那个孩子您也认识,名叫灰原哀……”
宫川凌边问了几句情况,边走向里面,江户川柯南也在医院中,看见他进来了,眼神立刻变的警惕。
宫川凌忽视了他,“监控全部看不见了?”
“没有,只有几处损坏了,根据损坏的监控位置,我们推断出了两种绑匪可能离开的路线……”
宫川凌看了,淡淡道:“不是,这两种都只是障眼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