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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下班,我换好衣服出去,想到今天晚上还没给阿兵打过报备电话。
“今天我工作有点忙,加上有点走神,忘记和你打电话了。”我站在冷风里,和阿兵说话。
他那边的声音很杂,过了许久他才说话,“司念,你从邵征手里拿到手机卡了?”
这件事,阿兵不提醒,我差点忘了。
“嗯,刚拿到。”我答。
阿兵再次开口,“司念,当年那群人,其中一个已经出来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听完阿兵的提醒,身子颤抖得厉害。
脑袋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四年前的遭遇让我的精神世界严重受创。
“出来的是谁?”我问阿兵。
“徐杰,就是后颈有鬼面纹身的那个。”
阿兵和我详细进行描述,让我记住对方的特征。
他对我的提醒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理智上的保护。
冲动就是魔鬼,一旦我做出法律不容许的错事,后果是阿兵不想看到的。
“我记住了,我会小心保护好自己。”
我说道。
我心里想的全是阿兵说的那个徐杰,根本没注意后面有车子跟着,当车子喇叭在我身后响起。吓得我整个人弹跳起来,一只脚不小心崴了一下,身子向一边倾倒。
脚疼得我根本站不稳,今晚肯定要摔一下去去霉运。
闭上眼睛,我用包垫着半边脸,避免摔倒的时候被雪冻僵,结果我撞进了温热的肉墙。
“司念,你是想摔一跤,顺便让自己流产好逃避责任对吗?”邵征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炸响。
从声音判断,他这是生我气了。
“是我心不在焉。”
我晕得不行,想到徐杰害怕的不想说话。
邵征还想骂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竟然难得的没再损我。
“破小区楼梯房楼道暗,灯常年失修,你得换个地方居住。”他自作主张地替我安排了一切。
想到出狱的徐杰,邵征给我重新安排的住所,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兵那边,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他。
相信,他那边有的商量。
“嗯,你做主。”我说道。
邵征瞥了我一眼,目光冷漠,“御庭壹号为什么不想住?”
云黎住在那边,我过去只能当佣人,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
离开四年,我不再习惯和太多人生活在同一个空间时间太长。
“不想去。”
我不想找理由,直白地开口拒绝。
任何理由都不如这四个字来得简单粗暴。
邵征手里拿着织物小飞机,冷眸扫向我,“丑人多作怪。”
自从他骂我的词汇层出不穷,嘴毒到极致的攻击,我现在的接受能力提高了许多。
车子驶进别墅,这栋别墅我来过几次。
是邵征的私人空间,是他成年后享有的独立别墅。
我长大的地方是邵家老宅,和这里不能比,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是这栋别墅。
这是他的私人领域,御庭壹号要说承载着他和云黎的未来,那么眼前这栋别墅装的是年少的他和成长后的他,一个独立完整的邵征。
我跟在邵征身后,他在前面带路,每一步我走得很慢。
这个地方,除了这次踏入,以后估计没机会再过来。
邵征不是个有分享欲的人。
“所有的房间都可以进,除了二楼的最后一间。”他面朝我站立,叮嘱注意事项。
二楼的最后一间吗?
应该放着邵淼淼的东西吧?
“嗯,我记住了。”
我点头。
“上楼,洗澡睡觉。”邵征拉过我的手往电梯那边走。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见我不走,转头望向我,“还有意见吗?”
意见这两个字从邵征嘴里说出来,我觉得蛮可笑的。
我的意见他从来不会听,也不准我提。
“我想分开睡。”
现在的身体已经出现癌症现象,万一半夜呕吐,或者是流鼻血,这些我需要单独处理。
一次两次的流鼻血可以蒙混过关,时间久了是没办法的掩饰秘密的。
甚至,往后我的记忆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混乱。
不是忘记了,就是缺失了某个衔接点。
“你的意见不重要。”邵征一句话将我打回原形。
就知道他说一套做一套,我何必对他抱期望。
走进电梯,邵征领着我走进卧室。
卧室的装修风格和他本人十分契合,冰冷,无情,偏执。
房间里摆放的东西全部是清一色的归类,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
比强迫症还恐怖。
“换洗衣服在衣帽间,自己去拿。”邵征走到沙发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我走进衣帽间,挂在衣架上的女装和御庭壹号看到的风格相差不大,甚至连款式和颜色也差不多。
邵征果然爱云黎。
爱她爱到连私人别墅都要放上她的衣服作为念想,我挑选了一套纯白的睡衣和内衣内裤。只有这种颜色才算与我的以往的穿衣风格相近,其他的我不敢碰,没必要去做云黎的替身。
我去洗手间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找不到吹风机。
“家里有吹风机吗?”我问邵征。
内衣太大了,我没穿,头发上的水滴把睡衣胸口打湿。
邵征放下笔记本电脑,走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打算用这种手段来勾引我?”
他的眼里有很明显的欲火,我低头看了看,才发觉自己一时没注意,竟然走光了。
“衣帽间的内衣和内裤都太大了。”我说道。
邵征一怔,弯腰拉开抽屉,把吹风机递给我,“这栋别墅,我有将近四年没回过,这里面的衣服尺码是云黎的。”
我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心里划过一道陌生的情绪。
答案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邵征要开口再次提醒我?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心头上插上了一刀,钝疼感特别强烈。
“哦。”
我拿着吹风机离开,走进洗手间吹着湿头发。
吹到一半的时候,邵征进来,他抢走我拿在手上的吹飞机,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短发。
“司念,我送你去国外待产。”
邵征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我的天在这一刻终于崩塌了,我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最后竟然逃不过被继续送走的命运。